“逛了一趟超市回来,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刚才不还好好的吗?”郑思浩把采购回来的东西全部搬进厨房里放好,出来看到林倩云闷闷不乐的在沙发上干坐着,是以感到奇怪。
郑思浩不问还好,这么一问,兼之想着杨雪红那些刺耳的话,林倩云的眼泪又傻傻的来了。
“你这是怎么了?我还在等你泡茶喝呢!”郑思浩坐到她身旁,柔声道。
林倩云转过身子,把头偏向一边去,半背着郑思浩,抬头擦去眼角的泪花。
“倩云,你这是怎么了?哦,对了,你吃药了吗?”
林倩云还是一声不哼。
“倩云,你又怎么了?”郑思浩双手轻轻掰回她的双肩,“你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又闷闷不乐的呢?”
林倩云虚弱地摇摇头。
“你又不舒服了?你不吃药怎么能好呢?倩云,你要按时吃药。别总是要我提醒你才吃。”看着她那张楚楚动人的俏脸,郑思浩爱怜地提醒道。
林倩云还是头低低的不哼声。
“我跟你说话呢。”郑思浩今天心情不错,所以耐心也是足够的。
“那个,那个女孩是谁?”林倩云总算张口说话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生闷气呀?郑思浩恍然大悟,笑道,“她叫杨雪红,原来跟我是一个办公室的,她这人,跟别人不一样,所以才没给你介绍,明白吗?”
“我,全明白了。”眼泪在林倩云的眼眶里直打转,她声音半哽咽着,“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们?”
“不,倩云,不是这么回事!”郑思浩何偿不想把她介绍给朋友们啊,他多希望她能明白他的苦衷啊。
“你别骗我了,你从来都不愿意带我出去,隔壁张丽莉姐那儿你也不让我去,也不让我去跟小江玩儿,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我什么都知道!”说到激动处,林倩云控制不住落下,她又抽泣起来,“我是从农村来的,和你的朋友们不一样,我也不会英语,你觉得带我出去丢人!”
“倩云,倩云,倩云,你看着我!倩云,你看着我,看着我,倩云,”郑思浩急得一下托起林倩云的下巴,林倩云一哭,他就莫名的紧张,还有自责,“倩云,你想错了,你确实与众不同,是真的!所以我才喜欢你,倩云,我不想让别人,介入我们的事情。你瞧瞧,一个杨雪红就这样,所以我不想带你出去,倩云,你要理解我的苦心!”
林倩云泪眼朦胧地看一眼郑思浩,愤然起身,返回到房间里面。她根本不相信郑思浩的解释,他越是这样解释,她越是感到可疑。
***
自接到了丈夫的电话,衡舒琳一整天就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她不想去想那些使她不快乐的事情,可是,那些事情总是在她心里纠缠不放。
夜深了,衡舒瑶从外面回来,看到姐姐还郁郁不乐的坐在梳妆台前,遂笑着调侃道,“姐姐,你一脸严肃的样子,一点也不好看!”
衡舒琳眼神空洞地轻轻瞄了衡舒瑶一眼,“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好看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姐夫他说什么了?”衡舒瑶挪张椅子,坐到姐姐身边。
“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了,我现在要决定的是,是否还回到那个家。”衡舒琳无精打彩的趴在梳妆台上。
“姐姐,你的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我倒觉得,我这个决定早就应该作出来了。”
“这样吧,姐姐,你跟先生约一下吧。”衡舒瑶伸出手轻轻拨弄着姐姐脑后的长发,她想帮姐姐一把。
“对,我也正想着该去见见他,”提到洛岩楠,衡舒琳就提起精神了,“跟他说,你,答应了。”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你误会了,我想跟你说的是,你去跟他约个时间,让他给你作个检查,然后,让他给你提一些建议。”衡舒瑶敛起脸容。
“我不用,需要落雁难提建议的不是我,而是你!你要同意,我明天就去问他。”衡舒琳笑着反击。
“姐姐,看来你还是严肃点好看!”衡舒琳从椅子上一下站起来。
“可你刚才说了,我严肃难看哪!”
“不不不,我承认错误,我说错了!”
“行了,行了,别生气,一点小事你就急了,”衡舒琳顿了一下,“那好吧,我跟他约一下,作个检查,但有个条件。”
“条件?”
“唔!”衡舒琳郑重地点点头,恢复了往日的俏皮状,“你还必须接受!”
衡舒瑶定定看着姐姐,猜不准姐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她倒是拭目以待。
“落雁难一直在等着你的答复,你主动一点。”衡舒琳接着说。
“姐姐,这个问题我没有想过,也不会去想!如果他问我为什么的话,当时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可明天你一定要去呀,而且不许再提我跟他的事,行吗?”衡舒瑶正色道。
“那要是他提出来呢?”衡舒琳嘻嘻地笑着。
“他不会的,我很了解他,晚安!”衡舒瑶转身离开,“我得洗个澡。”
“那我睡了。”
“作个好梦!”
“你也是!呵呵。”
***
阳台上,烟雾缭绕,林倩云早看到了,她知道郑思浩只有在心烦的时候才会不停的抽烟,一根接一根。她知道这都是自己刚才惹的,心里一阵难过,慢慢踱到阳台上,挨在郑思浩身旁坐下,用手轻轻推了推他,“对不起!”
看到林倩云出来,郑思浩心里莫名地感到欣慰,他扭头看看她,柔声说道,“你脾气不小!”
“啊,怎么了?”林倩云装出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
郑思浩笑而不答。
“我都道歉了!”林倩云半撒着娇推推他。
“干嘛咬牙切齿的?”郑思浩看着林倩云那笑脸如花,心里不由也醉了,一手搭到她肩头,另一手把烟头掐上了旁边的烟灰缸。
林倩云吃吃地笑起来。
“好啊,我跟杨雪红说,你道歉了!”郑思浩从兜里掏出手机,乱摁了一通,假装打电话的样子,“杨雪红,”
“哎,你想干什么?”林倩云一下扑过去,伸手欲夺郑思浩手中的手机。
“哈哈……”郑思浩乐得一阵大笑,收起手机,学着林倩云方才说话的腔调,“我是农村来的,我不会说英语。”
“取笑我,你笑,看你笑!”林倩云拿过枕头,朝郑思浩身上一下接一下地砸过去。
“呵呵……”
“看你笑,还取不取笑了?还取不取笑了?”
“呵呵……,不笑了不笑了。”枕头雨点般地落在郑思浩身上,郑思浩不住地伸手抵挡着,嘴里求饶,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两个人的关系在调笑间不知不觉又融洽了。
***
在衡舒瑶的陪同下,衡舒琳从检查室里出来,忧心忡忡的,“舒瑶,我真的很害怕。”
“姐姐,你真的不用担心,放心好了!”衡舒瑶陪同姐姐一直走到洛岩楠的办公室门前,才站住脚道,“好吧,你先去找先生,我去病房,回头来找你。”
“好吧。”
“你进去吧,先生在里面等你呢。”衡舒瑶说完转身离开。
衡舒琳脚步迈入洛岩楠宽大的办公室。
洛岩楠眼睛定定地看着她走进来,也不跟她打招呼,只是,一脸严竣的神色。
衡舒琳心里不由‘格登’了一下,沉重的心情变得更加灰暗了,她慢慢坐到洛岩楠办公桌面前的椅子上,忧心忡忡的与洛岩楠对视许久,方道,“怎么了,洛岩楠医生,你为什么不说话?”
“啊,这……”洛岩楠犹豫着。
“你不必犹豫,你就直接告诉我吧!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能承受。”
“舒琳,很抱歉,是这样的,你无法怀孕了!”
“那,是不是片子没拍好?”虽然早就有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但此刻,这消息由洛氏医院最具权威的医生口中说出来,衡舒琳依然有着小小的震惊。
“不是,我已经反复检查过了,结果是,你双侧的输卵管都堵塞,因此你无法正常生育。”
舒琳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原来问题纯粹只出在她自己身上,她在丈夫面前还怎么理直气壮得起来?
“我觉得,你没必要因此沮丧!”洛岩楠善解人意的道。
“不,洛岩楠,女人只有当了母亲,才会得到承认,如果当不了,就失去了身份。她在这家庭里面,就没有了地位。”
“你胡说什么呢?现在科技已经很先进了,医学很发达,会有很多替代的办法的,你就放心吧!”
“无论科技有多先进,也无论医学有多发达,可是都无法让一个不孕的女人怀孕吧?”
“我说,舒琳,”
没等洛岩楠把话说出口,衡舒琳快速截过话头,“我知道,洛岩楠你要说什么,代孕母亲,试管婴儿,”衡舒琳摇摇头,“这和胎儿在自己体内生长的幸福感是不一样的!”
“这一点你说错了,我可以举出很多例子来证明,非正常生育的母亲,在母爱和幸福感上,和正常生育的母亲是完全一样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舒琳,我给你一个建议,报告的结果你要保密,不要对外人说,我刚才对你说的那些,希望你能认真的考虑考虑,跟舒瑶商量商量,然后,你想作什么样的决定,再告诉我,好吗?”
“好!”
“舒琳,你要记住,女人不只是因为生了孩子才成为母亲的,那是一种爱的感觉,这种母爱是无边无际的,它可以超越人际的关系,真正的母爱是装不出来的。”
“呵呵,洛岩楠,没想到,你真的很会说话,我很佩服你,你说的这些道理,我很信服!”
洛岩楠谦逊地笑笑。
“我肯定会跟舒瑶商量的,谢谢!”
“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