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落下,天边一片绯红。我侧头看着窗外,马路上车水马龙,行人摩肩接踵来去匆匆。
小护士敲了敲门,然后直接走了进来,拎着两盒子外卖放在床边的板凳上,又将我吊着的左腿缓缓放下来。做完这些直接出了房间。中途没说一句话。
我们之间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主要还是因为她每次找我说话我都不理她。由于这两天发生的事,加上我时常发一次毒瘾闹的我实在没有精力去和她聊两句。
我依旧看着窗外发呆,却满腹心事。从我出医院到这里开始,已经发了三次毒瘾,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最后一次我甚至想叫她进来再给我注一针吗啡!
经历过这些,我深深发现一个人是多么的渺小,多么的脆弱。对于很多事是多么无奈和无能为力!
胡思乱想之际,一种熟悉的感觉又突兀的出现,我感觉胸口一闷,脖子像是被人勒住,喘不过气。接着全身上下自内而外的瘙痒难耐起来。脑子里瞬间失去意识,一片空白。
有过前几次的经验,这会我双手死死扯住床单。尽可能的控制自己不要乱动!因为前几次我曾用手死命扯过领口,想要缓解呼吸困难的问题。但事后我才发现,这么做根本不得要领。
短暂的呼吸困难后,跟前几次不一样的是,这回我眼前忽然出现了幻觉。我看见我父亲正对着我笑,就和小时候他将我高高举过头顶仰头看着我傻乐时的表情一样。接着,眼前画面变动,刘大师、赵凯他们轮番上阵,诡异的是几乎所有人都是同一个表情,再往后便是无数路人甲,甚至只和我有一面之缘,擦肩而过的人都一一出现。一样的微笑,一样的温和。
隐约间我突然想到一句话,那边是,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亡,其言也善!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预示着我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但我却感觉到了眼前所有人的善意,我也不自觉的也抛开所有心结,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这里没有阴谋家的尔虞我诈,没有纵横家的唯利是图。有的只是纯净,人类心底里的善良。
下一秒,我的眼前一黑。所有一切都变做了虚无。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又睁开眼睛,只见小护士双手重叠的放在我心口按压着,按了几次后,又迅速转过身一手捏住我鼻子,一手捏开嘴。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的嘴唇也对了过来。再然后我就感觉自己像个气球,被她一口气将我肚子吹的圆鼓鼓的。
一连串的动作熟练而又迅捷,就如同一道闪电一般。
其实这也是真正常的,就比如有一个东西突然从你眼前飞过,你会瞬间闭起眼睛一样,都是出于本能。所以我根本没有时间告诉他我已经醒了。
很快,小护士抬起头换了口气又准备下来之际,我猛的一挥手,示意她我没事了。倒不是我正直,而是她肺活量太厉害了,我生怕照她这样的再来一下我会被吹的炸开!
见到我醒了过来,小护士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竟然在我眼前就这么瘫坐到了地上。
我本能的一伸手想要拉她一下,却扯得我的腿一阵剧痛。疼的我不住的龇牙咧嘴。
我见小护士就这么坐在地上歇了起来,额头上还有一层晶莹的汗水,头发也有些乱,有几根被汗水打湿,黏在了脸上。见她这番模样,我心里不禁感动非常。竟就这么呆呆的一直盯着她。
我发现此刻她虽然显得有些狼狈,但她那娇俏的面容,让人热血沸腾的身材,此刻却别有一番韵味,显得格外迷人。让人忍不住的想要疼爱她!
僵持片刻,小护士一抬头见我正一顺不顺的盯着她看,不禁有些害羞起来。而我也突然发现这会儿整个房间充满了尴尬的气氛。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想说点什么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小护士见状忽然站来说:“医生不分男女,在医生的眼泪只有生命和死亡,所以这没什么,你别多想。”
小护士说的是字正腔圆,铿锵有力。但我却发现她说着说着脸上却泛起了微微的酒红。
见她这番模样,我不禁忍不住的想要调戏她一番,于是说:“难怪你们女生都喜欢涂唇膏呢!”
小护士被我这不着边际的话说的一愣,最终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什么意思?”
我微笑:“因为很甜啊!”
小护士被我说的脸刷一下红了,突然眼珠一转,不甘示弱的说:“嗯,对。你要不要再尝尝?”
我无语了,感情她比我会耍流氓,一时间我居然被她一句话调戏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默然片刻,我郑重道:“谢谢!”
小护士白了我一眼:“食君之食,忠君之事!谁叫我拿你钱了!”
我再次无语,打岔说:“其实你很漂亮你知道吧!”
小护士:“屁话,这我肯定知道了!”
我:“……”
短短几句话,我居然被她搞得三次无语,突然间,我发现这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对了,我刚刚怎么了?昏过去了吗?”
小护士淡然的一会手:“小事,就休克了而已!”
我又无语了!照她这口气,绝对有草菅人命的气质!
小护士找了个板凳坐下,脱掉高跟鞋,肆意的张了张脚趾,我见她穿了一双肉丝高筒丝袜,一双脚纤纤小脚,十分漂亮。突然间我竟然脸红了起来,结巴说:“你……你多少也要注意一下形象吧!”
谁知小护士却不以为然,一边揉着脚,一边说:“切,这有什么,咱们就是雇主和佣人的关系,我有什么好在乎的。再说,我能跟你比啊,你躺床上说没气就没气。自在的不行。我为了救你,来回找工具,跑来跑去的,现在脚都疼死了。”
我说:“不是,你都找什么工具了?我怎么没看见?”
小护士一侧身,指着地上两个缠着铜丝的玻璃杯说:“喏!就这个。”说着忽然很认真的看向我:“我事先声明啊!这是为你救你才做的,所以我不赔钱啊!”
我满头雾水的问:“赔什么钱?你做的这是什么?”
小护士:“电阻解压器,跟医院里的电除颤仪一个道理。是用你家抽油烟机里的铜丝做的。我把你家抽油烟机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