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辜邪凉。”大概在这个世界上,辜邪凉认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吧,因为她并没有在百度上找到她的名字,也并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名字和她重复。
她家是辜家,家财万贯的辜家,国内知名的大企业,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幸福的,快乐的,她拥有很多人都没有的一切。
但只有辜邪凉自己知道,虽然辜家有钱,但是钱买不到快乐,她们家没有快乐,一直都很冷清,她时常一个人很孤单。
愿意跟辜邪凉做朋友的人,几乎都是巴结,她没有一个真心的朋友。有时候,辜邪凉觉得,如果什么都没有,那会怎样。
辜邪凉常常会没有理由,自己一个人出去,不知道走到哪里,一发呆就是一整天,然后自己奇怪的走回来,有的时候,在网上看了一大堆心灵鸡汤,也不见得有什么效果,总之一定要有一句话来说的话,她觉得自己大概是一夜之间成熟了,或者,叛逆了,至于究竟是什么,她说不清楚。
爸爸还是丢下了她,和另一个女人去了远方,辜邪凉跟着妈妈生活,她们家是名门望族,辜氏。辜氏的势力大得无法想象,哪怕没有了爸爸,妈妈也照样在她的圈内生龙活虎。
妈妈辜幼如一向很忙,根本就没有时间管她,等到她有时间的时候,她们两个人,一向是无话可说的,有些隔阂,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抵消掉的。一个愧疚,一个选择了沉默。
过去对于辜邪凉来说,真的不知道算什么,爸爸的离开吗?不算,他离开了,她还是照样潇洒的活着。
还记得小的时候,她曾问过妈妈,什么是爱情?她笑着摸了摸辜邪凉的头发,说:“爱情是这个世界上很美好的东西,当大雁挥舞着翅膀飞往天空的最高端之时,它在向往它的爱情。”
爱情?还是个很遥远的东西。但是辜邪凉,妈妈已经失去了她的爱情。
辜邪凉本以为,她这辈子会狼狈,孤单的下去,后来,遇到了她,她的梦想,她的愿望,她对未来的所有所有期盼,她突然知道,她只是缺少一个交心的朋友。
辜邪凉初见她时,是九年义务教育的第七年。
那一年,她十五岁,就读初一。
她,和辜邪凉同岁,她们同班同桌。
“你好,我是奈夏。”
“辜邪凉。”
最初的她们还很拘谨,只是相对于辜邪凉来说,奈夏就比较活泼了,在她的世界里,悲伤是不复存在的。
在一次体育课,可能因为身子比较羸弱的关系,跑了一圈后,起初感觉头晕晕的,然后渐渐的,开始看不清周围,明明感觉在太阳照射下很热,应该阳光很强烈才对,却看起来很黑暗。
那时候,突然有一瞬间,辜邪凉觉得自己很可笑,她竟有一种直觉,好像自己得了什么绝症要死了一样,她的生命好像就要到头了,不知道没了辜邪凉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呢?死人还能看到未来吗?
然而就在辜邪凉快要倒下的那一刻,感觉有人拉她了一下,然后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头很晕,耳朵嗡嗡的,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之后她好像被拉到了一个地方,辜邪凉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眼睛还是看不到,黑乎乎一片,只感觉很凉,不一会儿,耳朵却渐渐能听到了。
辜邪凉听见奈夏在旁边很着急,很着急的说:“你还好吗?没事了吧,能听到我说话吗?邪凉?能听到的话回答我一下,邪凉?邪凉?”
大概是她着急的说话声感染到辜邪凉了,下意识不想让她担心,她朝着她说话的方向看去,强忍着头晕带来的不适:“我还好,不用担心。”
过了一会儿,终于眼睛也开始明亮起来,辜邪凉才发现,她是坐在树下了,她抬起头来看着奈夏,微笑的说了声:“谢谢。”
奈夏从体育器材室里倒了一杯水,辜邪凉去过器材室,有些形象,所以认得那个水杯,她递给我:“喝了它,天气热,这种情况很正常的,我小时候下地干活,也曾有几次晕眩,一会儿就好了。”
辜邪凉安静的喝完了整杯水,正确来说,不只有水,感觉甜甜的,好像不是白糖或者蔗糖,不知道是什么,她疑惑的看着奈夏。
她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微笑的给她解答:“这是葡萄糖,体育要是头晕什么的,倒点水加点儿葡萄糖,喝了等下就不会了。”
奈夏绑着两个辫子,剪了齐齐的刘海,这是她作为她同桌辜邪凉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她。
见辜邪凉老是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怎么啦,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这么看。”
“没有,你身为我的同桌,我还没好好观察一下呢。”
“我以为是什么呢?看得那么认真。”奈夏呲牙,笑的很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话,辜邪凉突然想说,然后下意识的说了出来:“知道吗?刚才,我突然有一种直觉,以为我得了什么绝症,就快要死了。”
说完奈夏很深情的看了辜邪凉一眼,然后不顾形象的笑了起来。
辜邪凉皱着眉头:“你笑什么?”
她继续哈哈大笑,笑够了之后,深呼吸一口气,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但还是笑嘻嘻的:“这么说,你刚才快死了,是我救了你咯,该怎么报答我,请我吃顿饭还是吃零食。”
“你这同桌,我说这么严肃的话,你还不忘诓我一顿。”说完辜邪凉心里突然暖洋洋的。
就这样,辜邪凉和奈夏成了最好的朋友,十五岁后,第一次感到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是应该有所期待,至少,有奈夏。
那天过后,奈夏开始走进辜邪凉的生命,成了辜邪凉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部分,无疑的,给失去爸爸的辜邪凉,很大很大的安慰。
“邪凉,你说往事是不是真的难以忘却,可是我好像记不起来了诶。”
“不知道,也许吧,什么往事?”
奈夏没有回答,突然说:“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像现在这样还是好朋友,长大了很多东西都是说不准的,我要是忘了你这么办?”
是啊,长大很多事情都是不一样的,说不准的,忘了这么办,辜邪凉微笑的看着奈夏,很认真的说:“不会忘的,你是我辜邪凉一辈子的好朋友,一辈子的。”
“嗯,邪凉,我也是,不会忘了你的,我们说好了,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像得到了蜜糖一般,奈夏很开心的笑着,那时的奈夏,是无忧无虑的。
辜邪凉一直都有一种错觉,以为奈夏就是曾经的辜邪凉,而现在的辜邪凉,绝不会是以后的奈夏,绝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