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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芳草碧连天

我叫夏安然,是个苦逼的高三党。

高三,应该是什么样的呢?看我提到高三,你会不会想到一大帮人挤在狭小的教室里,一个个头低低的,珍惜着每分每秒,拼尽全力的努力着,为了那个从小一直听说到大的地方,大学。

我不一样,夏安然不一样,因为她在偷偷喜欢着一个人。

当老师不厌其烦的拿着同类型题的卷子一遍遍的讲着的时候,她同样在泛着汗味的教室里面冥思苦想,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和她喜欢的人来一场偶遇,怎样才能在与他错身而过的时候换来一个微笑,一句你好。

考试就像是一场劫难,劫后余生用在她身上大概说的是最近分心很厉害,成绩却没有退步吧。高三,说不关心成绩总是假的,月考后一个礼拜,总是出成绩的日子,老师怕我们经受打击,从来不贴成绩单,但是学校里各种小店总会想出赚钱的法子,复印店总会有成绩单大全,买的人也总是很多,夏安然就是其中一个,她会在狭小的空间里面排上半天队,买到他喜欢的人的成绩单,还有自己班级的,晚上的时候带回宿舍,并排贴在墙上,替换掉旧的,她喜欢的人,成绩很好,至少,比她好很多。

你觉得相遇是怎样的?缘分么?她从来不这样认为,相遇不重要,她觉得相识才算是缘分。

她喜欢的人会在清晨买好早饭之后和朋友在羽毛球场挥汗如雨一段时间,夏安然就拉上死党一路披荆斩棘每天用最快的时间抢到羽毛球场的一个位置,她每次都背对着他站着,害怕被他看到,却因为每次捡球时能够看到他而由衷高兴着。

高三并不像想象中那样有着那样多的空闲时光,课外活动同样少的可怜,她之所以会认识他是因为他们曾经在同一个班级上课,之后分班,他们还会或多或少的偶遇,所以,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互加了QQ,偶尔聊天,愈发喜欢,愈发小心翼翼。

倒计时的牌子数字每天都在变换着,再见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你会明白生活中永远不会一直一直围绕着一个人,一件事,喜欢与日俱增,然而却该有着更重要的事情,高考,十几年的努力,不管多么不爱学习的人,总归曾经挑灯夜读,写作业到凌晨,没有谁真心不爱学习还能一直坚持到高三,然而,这样的每个人,都不会忍心辜负之前所付出的一切。所以她依然喜欢,却清楚地知道着这一点,一百多天后,挥手诉别的人终究会有他。

“安然,今天去打羽毛球还是去吃饭?”小方块儿一下课就冲到她桌前,拍拍还在泛着困的她。

她摇摇脑袋,伸个懒腰直起身来,“先打羽毛球再去吃饭啦,老样子。”

“好吧好吧,拿你没办法,话说最近都看不见你男神了。”小方块儿接过她递过去的拍子,走在前面。我呢,看着路发呆。“等等,别从这儿下去,我们走水房那边吧。”她突然开口,前面的人纵容的转向。

教学楼是通着的,一共有六个口都可以下到楼下,现在她想走的那条路稍微绕点远,但是会经过热水房,她喜欢着的人可能会来那里打水。为了渺小的几率,她有些自嘲的笑笑。

“Hi”刚刚好,迎面看见了走过来的他。

“Hi”转头,迅速走掉,她真是病的不轻,明明为了看他一次特意绕了远路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话说,你到底怎么想的啊?”小方块儿一脸无奈,“你真看到了倒是多聊两句啊,见面就为了打个招呼?”

她脸通红,静默着。打个招呼,就足够了。

羽毛球场地果然已经被占满了,还好她们有秘密基地,食堂旁边有着一块儿空地,像是天然的场地,她们在那里可以大声的互相取笑烂的掉渣的球技。顺手帮人捡起不慎被风吹落的衣服搭在栏杆上。

这样的高三时光看来也不赖,对么?

后来,她拿了从青岛带回来的一块儿封着小海马的琥珀,为了买下它,她当时甚至和父亲吵了几句嘴,虽然不贵,但也是父亲曾经嫌弃她乱花钱证明,她用心的画了一个卡通人物,将画包在盒子上,在跑操组队的时候,看到他错身而过的瞬间扔给他。

不久火着一部动漫叫东京喰种,她又画了一张画,写上祝福的话,在有些刻意的偶遇时候塞到他手上。

再后来,听说他喜欢了一个女生,他们班上的女生。

所幸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总归不会留出太多的心神用来难过,而且,也并不能说清自己心中到底是怎样想的。也许,那种感觉并不是难过,就像是你一直很执着想要得到的东西意外从指缝间溜走,失望是有的,但是你看见它会在另外一个地方,最终还是会释然,甚至希望他能够成功,因为现在的他,正等同于她的位置。

高三说到底不外乎是一年的时光,人生中这样的长度总还有很多很多,你总还会遇见更多的人,安然这样告诉着自己。

之后,似乎一切都回归正轨,有时还是会抽风般的念叨着男神,但也不再会想到刻意去制造一场偶遇,擦身而过只为了一句你好,就像我喜欢你,你并不喜欢我,刻意接触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临近高考的日子变成了两位数,班上少了将近一半的学生,每天都有人请假回家,每天都有人回来,是不是因为高考太过压抑,所以抵抗力才会瞬间变弱?生病的流程正正经经的走了一遍,模拟题最后做了八套,终于坐在高考的考场上。

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并没有想象里自己那样的紧张,平静的接过考卷,平静的答完问题,平静的等待着收卷,食堂里的最后一顿饭做的格外丰盛,终于到了告别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心里竟然突然出现了一种释然。

最后一科考试结束,没有曾经看到的纸张飞舞,约好的一同撕书最终都变成欢笑着飞奔回宿舍的身影,她安静的在宿舍打包着东西,和舍友们一个个告别,等到父亲和母亲来到宿舍,她再同父亲将东西抗到宿舍下面不远处的门口。

“安然,站在这里看着东西吧。”父亲笑着说,她点头答应。

经过大门的人一个又一个,偶尔能看到同班的同学或是认识的朋友,甚至看见了他,她说,“再见”。真的要再见了,也许再见真是最美好的告别,她清楚地知道着,与他们所有人再见的可能性真的很小很小,她也许再也不会回到这所学校,再也不会遇到这些人。

如愿的能够上了一所不好也不坏的大学,和他偶尔聊天,出成绩那天,他说,“我要复读了。”他考的很好,至少比我好很多很多,他为了梦想敢再拼一年,可惜,她没有勇气。她只会笑着跟他说,“那你可要加油啦,不过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之后她也曾想过,假如她当初喜欢他的时候,他真的对她说了他也喜欢着着她,她会怎样?你肯定猜不到,结论是,她会害怕,会逃避,也许夏安然一直都信奉者一个真理,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得到的,意味着可能会失去,而得不到的却如同伊甸园中的禁果,深深地吸引着一个人一步步的接近,触碰。但是禁果永远不能被品尝,不然,很可能万劫不复。

后来她与他一直保有联系,偶尔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脑洞会开很大,说说笑笑毫无顾忌,但那种感觉很清晰,自己的态度在变,那样曾经小心翼翼定格为男神的人,小心翼翼的不敢去触碰的人渐渐变成一个与自己一样的普通人,渐渐变成可以与之交谈的朋友。

这样想来,当时结论里的恐惧感大概来自她内心深处的自卑感吧,在她的心里,那样好的一个人,只能仰望,而不能真正一起经历时光中的每分每秒,不够优秀的她没大概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吧。

大一的寒假,她呆在家里,窝着玩手机,空间里一个个全在秀恩爱,可怜她还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哼,她也要秀。“老婆,好想你,都寒假啦我们约吧?么么哒。”然后艾特了她初中的死党萝卜。

萝卜很给面子的陪着她秀了一把,在她的说说下面认认真真的回了她。

傍晚时候,一直在努力学习的高三党男神大人突然破天荒的给她发来消息。

“我今天很苦恼啊,怎么办?”

看到这条你会怎么做?肯定秒回啊!所以她迅速的打字回去。

“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么?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附赠一个得意的表情。

那边同样很快的回过来一条。

“我心情有点不好啊,我高中曾经喜欢过的女生现在喜欢一个女的怎么办?总感觉我好伤心。”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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