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正气得说不出话来，耳边传过来得得的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苏落顺着声音看过去，何美姗众星捧月之下，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
“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厕所堵了，还不快去掏。”一看到她，何美姗喝斥一声。
什么，让她去掏厕所？
苏落看了一眼何美姗挂在脖子上的工作牌，执行总经理兼创意总监。
呵，好响亮的名头，将公司两大要紧职位都抓在手里了，再添个财务总监便齐了。
“苏主任，你怎么还不动。”
何美姗走了两步，见她还杵在原地，不禁喝问道。
“请问，我的职位是什么？”苏主任是个什么东东，她得先弄清楚。
何美姗的脸上浮出一丝恶意的笑：“总务部主任，这个职位你还满意吧？”
“满……意。”她咬牙，吐出两个字。
也就是扫地官、掏粪官、订票官啰，谁叫她当初想让人家当来着，现在报复到自己头上了，苏落将工作牌往前台一放。
“麻烦给我制作一个新的工作牌。”
然后她直奔厕所，总务处的保洁阿姨已经奋战在掏粪一线。
“怎么回事？”
她下意识地捂紧了鼻子。
“苏主任，你上任了后可得提提，我们清洁工的职责就是负责打扫卫生，掏厕所完全可以请外面的专业人员来做，他们有专业工具。”看来她荣任总务主任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了，保洁阿姨一见到她便大发牢骚。
苏落对这块还真不熟：“那为什么不去外面请人呢。”
“上面不让，说公司出钱请保洁不是养老的。”保洁阿姨气愤一句，将掏出来的一件东西仔细一看，不禁咦了一声：“怎么觉得厕所是有人故意堵上的。”
“怎么说？”
苏落心中一动，连忙请教。
“你看，这就是我们平常用的抹布，就算不小心掉进了便池，也不至于落到下面去吧。”保洁阿姨解释道。
有道理。
苏落几乎可以断定，这是何美姗给自己的下马威。
“这事最好别声张。”她不想撒破脸，便叮嘱一声。
厕所是通了，不过满地污渍，苏落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同保洁阿姨一道清理起来。
想要她知难而退，也不打听一下她从小是怎么长大的，这点活，难不倒她。
……
转眼到了年三十，按莫家的规矩接下来的几天大家都会齐聚老宅一起过年。
日前，奶奶已明令禁止她现身，莫一凡也不敢违抗，只得让苏落留在娘家陪父母一起过年。
吃罢年夜饭，一家人坐在客厅看电视，倒也其乐融融。
零点钟声一过，爸妈便支持不下去洗洗睡了，苏落套了一件大衣来到楼下，独自坐在小区长凳上。
市区禁止燃放炮烛，除了万家灯火透出热闹的景象，四周极安静。
莫家老宅在郊区，奶奶又喜欢热闹，所以年年都会燃放焰火，想必今年也不例外。
“Happy new year！”
头顶蓦然传下来一声，她仰起脸一看，惊喜之下，腾地跳起来扑了上去，双臂缠在男人的脖子上，欢喜莫名地嚷道。
“一凡，你怎么来了。”
莫一凡双手环住她曼妙纤腰，眸光宠溺地凝视着她：“来和我家小落一起过新年呀。”
真的吗？
她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确定他站在面前，下一秒，小嘴却一瘪：“你来了，奶奶要是知道了又会生气的。”
奶奶再凶，至多打他几下而已。
“不怕。”他伸手揪了揪她皱巴巴的脸，“今天不可以不开心噢，不然一年都会不开心的，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对，他说得没错。
苏落甩甩头，将担忧放下，被他牵着往停车位走，沿路不住地问：“你要带我去哪里？”他只是笑，“你去了就知道了。”
切，神神秘秘的，不说算了。
反正他总不会将她卖了。
到了车旁，莫一凡拉开副驾位车门，等她上了车，又亲手替她系上安全带。
“谢谢老公。”苏落甜甜一声。
莫一凡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小嘴巴越来越甜了。”
“哪里甜了，你闻闻。”苏落凑上去哈了一口气。
黑暗中，男人的眸色薄染了几分，之前怎么没发现，她的小妻子勾人的段位这么高呢。
“不如让我尝尝。”他轻笑一声，作势吻向她的唇。
苏落一偏头，“不要啦，快上车。”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莫一凡悻悻地退出上半身，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上了正驾位。
“坐好了。”
他提醒一声，便点火，踩油门。
午夜的街上行人稀少，又是新年，来往车辆也不多，车里开着暖气，一会儿她便觉得眼皮发沉，索性闭上眼睛。
及至车子突然不动了，她蓦然醒来，下意识地叫了一声：“一凡。”
“我在。”
听到这一声，她略略慌乱的心安定下来，趴在窗户上一看，外面荒无人烟的，“这是哪？”
“山顶。”莫一凡一边回答一边下了车，“快下来。”
苏落跳下车，见他自后备厢拿出一个纸盒子，上前好奇地问：“这里面是什么？”
“你猜。”
莫一凡笑而不答，抱着纸盒子放在空旷的地上。
苏落心中一动，继尔雀跃一声：“我知道了，是焰火对不对？”
他记得，每年的年三十晚上，她都要对着焰火许愿，今年也不能例外。
“我要点火了。”
莫一凡摁燃打火机。
苏落赶紧双手合十，在“咻”的一声，第一道焰火撺上天空，随之在空中绽放之际，许下心愿：一愿亲人身体健康；二愿与他白头到老；三愿赐给我一个小宝宝。
“许的什么愿。”他偏头，好奇地问。
苏落挽着他的胳膊，将头枕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小迷信！
莫一凡摇摇头。
其实他不信这些，只是愿意成全她的小迷信。
他也并不喜欢这些俗艳的东西，但只要她喜欢便足够了。
何况，两个人这样并肩欣赏绽满天空的焰花也是一种幸福。
烟花一朵一朵在空中绽开，将夜空炫染得如同白昼，苏落喜欢一切红红火火的东西，比如此刻的焰火，比如圣诞节挂满礼物的圣诞树，甚至俗不可耐的象征喜庆的大红灯笼。
“谢谢。”
她将唇移到他耳边，轻道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