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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陌生人

当大卫走过一片废墟堆砌的障碍物之后,大卫隐约看见,有一只穿着靴子的脚伸在外面,大卫一步一步的靠近,他手中的单发脉冲枪,准备随时激发,大卫发现这只脚应该是一名女子的脚,因为这双靴子带有一点后跟,是女人穿的那种女款的靴子,大卫一步一步的小心逼近,他可是对于和蚁族人的各种遭遇记忆犹新,每次不论男女,都是像狮子,像猛虎一样,迅速扑出,从来都没有谈判和对峙的时间,蚁族人只想着一招制敌。

于是大卫这次也学聪明了,绝对不离目标太近,他选择了具有弧度的绕行,但是圆心点一直都是那双女靴的主人。大卫绕了小半圈,离目标至少有三米远,大卫终于看清楚了,是一名已经昏迷的女战士,这名女战士斜坐依靠在这堆废墟上面。大卫能断定,他是一名女战士,是因为这名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的姑娘,穿着一身联盟的制服,散乱的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头发完全遮盖住了她的脸,姑娘的手臂上有被利器划破的伤痕。

大卫远远的,谨慎的确认过对方身份之后,大卫收回了手中的脉冲枪,三两步跑到了这名女子身边。

虽然这名姑娘在热成像仪上,显示仍有体温,但是大卫还是用手指放在她的鼻子前,确认了一下她是否还有鼻息!姑娘的呼吸很正常。于是大卫轻轻的摇晃了一下姑娘的身体。

大卫:“姊妹,姊妹!姊妹快醒醒!”

姊妹是在基督教里称呼女信徒的统称。因为在联盟,所有的人都是接待过基督的基督徒,虽然相信的水平不一样,有的人信的真一点,信心好一点,有的人不太信,只是从小跟着家人去教会,还有的迫于要在联盟生活,不得不信,但不管怎样,他们都说自己是信基督的,都是信徒。特别是要分派到政府军队工作的,更是信徒了,所以大卫会称呼对方姊妹。

“姊妹,快醒醒!”

“嗯!”这名姊妹想要睁开眼,她努力了几下,可是怎么也睁不开,她突然大叫,双手不断在她自己的身边摸索什么:“不好,我的眼睛瞎了,我的眼睛瞎了,我睁不开眼睛,我看不见了。我瞎了,救命啊!”

大卫看到对方如此惊慌失措,一时间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大卫想要安抚对方,于是大卫用手一把抓住了对方四处游走的双手,甚至用吼叫得声音说道:“你先安静,不要慌。”

这名姊妹一下尽然被喝止住了,她终于安静了下来,可是,她开始一直抽搐,因为伤心和害怕,她的眼泪从眼角涌了出来,这时大卫说:“你别动,让我帮你看看眼睛。”

当大卫叫这名姊妹别动的时候,这名姊妹说:“我好像能看见你了,就是有点小,眼睛睁不开。”

于是,大卫再定睛看她,原来这名姊妹的眼睛也和亚干一样,由于血污在眼睛上干涸结了壳,血污和泥土,还有各种碎屑完全封住了双眼,想要睁开眼睛,她必须先用手,将眼睛上的这些脏东西,先一点一点的扣掉。由于落泪,大量的泪水再次湿润了眼睛的上的血污,于是少部分血污脱落,所以,他能看见一部分。

“你只要把眼睛上的脏东西抠掉就好了,你就又能看见这个美丽的世界了。”

“是吗!”于是这名姊妹就照着大卫所吩咐的去做,果然抠掉眼睛上的血痂子,就能睁开眼睛了。

“哈哈哈哈哈!我又能看见了,我又能看见了!”姑娘,一边跑着,一边跳着跑向大楼炸塌的断壁方向。在那里,有一个人正端着巴雷特,深陷在复仇的痛苦中挣扎着。这个人就是亚干,亚干抱着巴雷特,看着太阳初升的世界,一轮红日跃云而起,周围的白云早已被它染成了粉红的花瓣。可是在一切在亚干的眼睛里却只是血染世界的前兆。他俯瞰着这座城市达乌尔,双方的战士都已经醒来,战车又开始了轰鸣。亚干知道,双方的第一波攻防马上就要开始了。

亚干心里默默想到:“这就是世界,这就是去掉一切的粉饰,展现的真实的世界。世界每天都在上演着一幕又一幕你死我活的角力和争斗,什么时候停止过呢?在和平时期不是一样吗?在学校与学校之间的角力,在同学与同学之间的角力,公司与公司之间的角力,供应商与客户之间的角力,世间一切的关系中,不都带着角力和纷争,纷争什么时候停下过,只不过人们为了生活能够继续,拿着各种美好的词汇和关系,进行着一层有一层的粉饰,不就像今天初升的太阳一样吗!他不就是为了让人们在日光之下更好的进行纷争和角力而存在的吗?”

亚干的心里充满了仇恨,他看见的世界只能是仇恨的世界,他并没有看到神已经给他的祝福。他的心因为仇恨而成为了魔鬼撒但进入他心了通路。

这时,这名陌生的姊妹,尽然一下跑到了亚干的身边,但亚干只是瞟了眼身边的这名女子,他并没有来理会她。

“好美的日出啊!要是这不是战争期间就好了。”

亚干现在就像一名武士,心中藏着万千的仇恨,他对美景,对人都不感兴趣,他只想复仇,只想多杀一些蚁族人,最好自己也能早点和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机器一起同归于尽。

姊妹发现身边的亚干并不说话,可是她绝对是个性格外向的人,亚干不和她说话,也不理她,竟然根本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和兴致,她继续在断崖边坐了下来。

“好美呀!要是此时有一杯咖啡,一片带芝士的三明治,那真是夫复何求啊!”

亚干实在是受不了身边这个疯子了,尽然在这样战火纷飞的时刻,还想着享受人生。亚干突然变得非常的果断和决绝。他一转身对不远处的大卫喊道:“大卫,我们该走了,我们要趁着敌人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时候,攻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们直接攻入总控室,找他们的队长汉斯勒决一死战。”

“我现在很能够理解你的心情,我们还没有到要决一死战的时刻,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去完成,去做。”

“我知道你要救你的心上人,但是我,我的使命就是和他们决一死战。”

“耶和华神,还有在耶和华神身边的你的妈妈,姐姐,他们绝对不希望看到你就这么决一死战就结束自己的生命,他们希望你能活下去,因为只有活下去,才能将你里面神的救恩和证据继续传递下去。”

“那是神给你的使命,我的使命就是要和汉斯勒或是这次攻击的总指挥决一死战。”

大卫冲上前双手抓住亚干的双肩:“你清醒清醒,你这样对谁都没有帮助。你醒醒吧,就算你带着决一死战的心,但是你真的做不到,因为你这样的状态,不等你见到汉斯勒,你就早被其他的蚁族人杀死了,你醒醒吧!”

亚干冷冷的说到:“我又没睡着,我很清醒,这是我一辈子最清醒的时候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连累到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好了不说了。”亚干突然正狰狞的一决生死的表情,变成了满脸微笑的模样:“你就放心吧!我知道你和我妈,还有我姐都希望我好。行了,行了我不想多说了,你说了算,走吧!”

大卫发现虽然亚干,满脸堆笑,但是他可以看出来,当他提到姐姐和妈妈的时候,眼睛和嘴角都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

大卫伸出手,向在一旁紧张的看着他们俩人争吵的戸筛招了招手,招呼戸筛过来,戸筛三两步小跑着跑向大卫,跑到大卫身边时,他的小手紧紧的抓住了大卫的左手的小拇指。

大卫感觉到的戸筛的紧张和恐惧,大卫并没有看戸筛,他只是用左手紧紧的抱起了戸筛,戸筛倚靠在大卫的肩膀上。

大卫感受着这一切,但并没有回应戸筛,他继续向亚干说到:“现在,我找到了热成像仪,我们只要通过热成像仪,就能确认敌人的位置了,你明白吗!然后我们在找出更加具体的对策。”

亚干只是点了点自己的头。

于是,大卫抱着戸筛,亚干拿着他新找到的巴雷特1000狙击枪,向总控室的方向走去。

大卫回过身来,看见远处,那名陌生的姊妹依然坐在大楼断壁处,她一身深蓝色的戎装,早已融入远处的蓝天白云。她的长发被风,不时撩起。她定睛看着远处,露出神秘的微笑。

大卫向她喊道:“我们走喽!你自己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是军人。我知道保护自己。”

大卫向她远远的招了招手,以示再见。大卫回过身看见前方的亚干,他心急的步伐,已经迫不及待,只是这份迫不及待在大卫看来,真的分不清亚干这是心急火燎的要去赴死,还是急如风火的要去复仇,他心中对于战斗这件事,应该是早已心无旁骛了……

亚干依然走在大卫的前面,而大卫一手牵着戸筛,另一只手他端着热成像仪,热成像仪的探测器,飞在他们前面五六米的地方,他们大概已经向总控室走了五六百米了,却一直没有发现任何蚁族人的踪迹,由于可以直接通向总控室的路被炸塌了,所以他们必须选择绕行一下。

大卫和亚干一直向前走着,这时他们看见不远处就是一个黑黢黢的没有任何窗户和自然光的楼道,延伸向远方。看不见楼道的尽头到底有什么。这个楼道只有一些灯光并不强的吸顶灯,而且有几盏灯还在不停频闪着。气氛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大卫叔叔,我有点害怕!”走在大卫身边的戸筛拉了拉大卫的手,仰着头看着大卫。

大卫一把抱起了戸筛:“不怕,有亚干叔叔和大卫叔叔在呢!更重要的是我们不是有基督与我们同在吗?”

“阿们!”戸筛愣愣的回应了大卫:“大卫叔叔,可是,我还是有一点点害怕!”

这时候戸筛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大卫看着戸筛,小声的说道:“小肚子咕咕叫,是不是饿了?”

戸筛乖乖的点点头:“嗯,其实我是有点点害怕,还有一点点饿!”

“现在呢大卫叔叔把你抱紧一点点,这样你就不害怕了,饿了的话,我们可以先想想,想要吃什么,一会儿,大卫叔叔带你走过这条楼道,就给你找吃的,好吗?”

“嗯!好的,我现在不想想吃的,我怕越想越饿,我还是想想爸爸吧!这样我就不怕饿了!”

大卫摸了摸戸筛的小脸蛋,一个五岁的孩子,跟着自己遭这样的罪,心里真的有点过意不去,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把他单独放在那里会安全呢!在这个充满杀人犯和精神病,魔鬼的大楼里,无论在哪,这个孩子如果没有成人的保护,都只会成为这些嗜血怪物的午餐。也只有一路上带着他,一路上照顾着他,这才是最安全的方法了。

“嗯!戸筛最乖了!”

走在前面的亚干此时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卫。

大卫向亚干点了点头,示意他稍微等等,于是三人都停下了脚步,大卫操纵热成像仪的探测器,使探测器飞进了这个又黑,有深的楼道。

在这个充满诡异气氛的楼道里,大卫看见前方正在飞行的探测器,上面一闪一闪的小红灯特别显眼,似乎在向他们传来一声声平安的消息。大卫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探测器显示屏,这一路上并没有任何的埋伏,于是大卫向前走了几步,拍了拍站在自己身前的亚干,让他紧跟上自己,但是现在的亚干哪里愿意屈居人后,在这种很有可能发生战斗的地方,他一定要冲在最前面,于是,他三两步,就跨到了大卫的身前,大卫真的很想告诉他,这不是复仇的态度,这属于没脑子,寻死得步伐。大卫手中握着热成像探测仪,可以随时知道周围的情况,迅速做出应对的反应,而亚干的手里只有一把巴雷特,在这视觉环境并不好的楼道里,它属于五米外就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见的情况,怎么还要抢着走在最前面呢!可是,大卫看着亚干的背影还是忍住了,因为,他觉得在这样的黑暗的楼道里,在这样危险的处境下,还是不适宜和自己这么亲密的战友发生争执,因为目前有战斗力的也就他们两个人了。再说亚干不是还握着重火力。这时候起内讧,岂不是给敌人带来了攻击他们的最好机会吗!

这时他们三人已经走进这个黑暗的楼道五六十米了,不仅楼道有着昏暗的灯光,更主要的是楼道里还有一种奇怪的味道,淡淡的,说没有吧!但又似乎确是存在。

大卫警惕的询问亚干:“这是什么味道?”

“没什么味道啊!”

“你没有闻见吗?”

“这里除了楼道地毯和人肉被烧焦的味道还能有什么味道?”

大卫用手捂了一下鼻子,然后又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对,这里反而没有那些你说的烧焦的味道,这里这有这种淡淡的香味!”

“我们没闻见什么淡淡的香味,我只是觉得你刚刚说没有烧焦的味道,这点倒是事实。”

“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人家蚁族人觉得这里黑,不愿意在这里放火杀人,这有什么稀奇的!”

大卫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你说说,到底有哪件杀人案,不是在黑暗中进行的,不是越是黑暗,他们就越是应该在这里杀人放火吗!这不正常。”

亚干有点不耐烦了:“那你看看显示器,这附近有没有什么热能源?”

大卫看了看手上的热成像显示仪:“这周围四五百米都很安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

“那不就得了吗!”亚干拍了一下大卫的肩膀:“别多疑了,走吧。”

大卫扭过头询问头靠在自己肩上的戸筛:“你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了吗?”

戸筛点了点头。

“你闻到了?你闻到什么味道了?”

“大卫叔叔,你身上好臭啊!”戸筛捏着小鼻子,调皮的笑着回答!

大卫轻轻的拍了拍戸筛的小脸:“你啊!小捣蛋!”

“我就说没有什么味道吧!孩子总不会说谎。”亚干有点怪责的生硬的说到。

“好吧,好吧!是我多疑了。”大卫有点敷衍的说到。

这时他们三人继续往前走,大概走出了十米左右,亚干突然转过身来,咧嘴一笑叹了一口气,在大卫看来这应该是一个奇怪的冷笑!

“大卫,你刚刚是不是在敷衍我?”

“我怎么敷衍你了?”

“什么叫,好吧,好吧,是我多疑了?你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是一个清洁工?”

“我没有啊,我也只不过是一个修理技工而已啊!”

“你又在敷衍我,我告诉你,当初,我早就跟我妈说,别跟着你走,没好处,她就是不停,现在好了吧!你看看,她们都一命呜呼了,更可恨的是尽然还把我唯一的姐姐也带走了,你知道吗?这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把这个破小孩交给了我们家,要不是你把这个破小孩交到我们家,我们家就不用来什么950层总控室救人,我们不来这,我们早就逃出去了。都是因为你,你知道吗!大卫?”

看着满脸飙泪,说话毫无遮拦的亚干,大卫也受不了了,他一把放下戸筛,戸筛看着这两位曾经朝夕相处的叔叔,绝感觉如此的陌生!

大卫用手指着亚干的鼻子:“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真是狼心狗肺,要不是我在电梯间救了你们一家,你们全家,早就死在那个女蚁族人手里了,你知道吗?还轮得到你今天在这里指责我。我告诉你,你如果不想跟着我,你现在就可以滚!”

“跟着你!哈哈哈哈哈哈!”亚干突然发狂一样大笑起来:“我跟着,我呸!我是为了报仇,报一切人的仇,我要为了我的妈妈,姐姐,姐夫,杀光一切的人。你个废物,你给我听好了,我现在就先拿你来开刀!”

亚干突然举起了手中的巴雷特,一下顶住了大卫的胸口,大卫也不示弱,迅速的举起了手中的单发脉冲枪,直接指向亚干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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