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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误会的疑云

大卫打着石膏坐在教室里,同学们都觉得好奇,因为他们从未见过这种白色的固定手臂的东西,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有的同学好奇的过来询问大卫,大卫说自己右手骨折了,所以这是石膏,用来固定手臂的,同学们一时间把大卫围住,都想要看个究竟,大卫就借机对他们吹嘘了一番,说这个是比联盟医院更先进的医学技术。从未去过地下城的同学们都当真了。还有的人说,这就是蚁族人的医治技术。

大卫一时间被同学们这样追捧,还真有点不习惯,只是他们围住大卫,挡住了大卫的视线。这直接影响了大卫最关心的事情。大卫高高举起右手,以便于这些同学们能够更加仔细的欣赏自己的石膏手臂,另一面自己尽量趴底,想要从人缝里,窥见拔士巴到底有没有来。

随着一阵上课铃声响起,同学们都带着意犹未尽的心回到了座位上。大卫用小镜子反射了一下身后的情况,大卫发现拔士巴的座位上空无一人,拔士巴,果然没有来上课。

大卫脑子里突然出现了拔士巴和她妈妈伤心欲绝的相拥而泣的画面。大卫心急如焚,他真的很想这时候能够陪在拔士巴的身边,安慰她。并且告诉拔士巴,他的爸爸亚塞黑,已经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把拔士巴抚养成人。不论什么原因,他以瘦弱的身体走上生死擂台,充当拳手,面对死亡毫无畏惧,已经是一个很好的男人了,他已经尽力了。

大卫更想表达的是,拔士巴的爸爸亚塞黑,作为父亲照顾她成长的义务已经尽到了,现在他的离开,已经可以说是毫无遗憾了。而接下来要照顾拔士巴的应该是自己,他愿意作为丈夫的身份,接着照顾拔士巴的一生。

他急切的想要见到拔士巴,想要把自己心里想的告诉拔士巴。所以他有点担心,不知道拔士巴会不会因为家里的状况而不来上学,更重要的是他还不知道拔士巴的家在哪。于是他怀着忐忑的心,他一边告诉自己,拔士巴只是迟到,一边又后悔着自己,碍于男人的面子,没有早早的留下拔士巴的通话地址。

他头脑中想起在地下城,格斗场,人们的欢呼近似疯狂,这是在联盟不能可能见到的,联盟里的人都带着幸福的微笑,待人接物都很有分寸,从来都不会出现近似癫狂的模样,只有在一些竞技运动场,会看到人们的欢呼,因为人们知道,所有的胜负,不出于人,而都是见证基督赐的恩典和能力,所以欢呼也是献给基督的。而地下城的欢呼却是献给人的,人们崇拜不能给自己带来任何真正幸福的另一个人,另一个人并不能保证你的整个人生的平安,但人们就这样互相崇拜,互相恋慕,成为污秽的种类。也许这就是人类的区别,人类的最大区别,不在于外在,而在于人的里面,人的里面装着什么就会成为什么人,所以,有的人,有着人的外表,却有着一颗畜生不如的心,充满诡诈和杀戮,原来,人真正的进化,不是在于外在,而是在于内在,内在的变化,将决定,人是否能够成为人。

回忆着自己在地下城的这短短的一天,恍如隔世一般,这地上的达乌尔阳光明媚,窗外的飞行器,自由穿行,再看看身边的同学都带着笑容,似乎愁苦,就从来都没有降临过这个世界。但今天是这份愁苦,却偏偏临到的拔士巴的家。

大卫越坐着越是按耐不住,他很想黑进学校的网络,直接差到拔士巴的住址和联系方式,可是他是学习机械维修的,对于网络,他还真是没有什么专门性,但为了拔士巴他愿意试试,于是他藉着上课用的教育网,登入学校的网站,并且进入到学校的教务处局域网当中。

正当大卫,面对网络的迷宫,手足无措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有点沙哑,但在他的心里,近乎能与甜美划等号的声音。

“老师,对不起,我迟到了。”

“进来吧。”老师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这个沙哑的声音不是别人,就是拔士巴。

大卫一下心如止水,刚刚还在烈焰中焚烧,焦躁的心,一下像是来到了无垠的大草原,就像是来到了平静的贝加尔湖,俄罗斯地区欢乐的手风琴,荡起了湖面层层的涟漪。

拔士巴穿了一件红色的风衣,头上别着红色的发卡,他徐徐地走进了教室。在大卫的心里和眼里,拔士巴是在飘动,而不是在俗气的走动。

整节课,大卫并没有听见老师到底在讲什么,他只是一直通过夹在书里的镜子,观察着拔士巴的变化。拔士巴只要一用手擦眼睛,他就以为拔士巴在哭泣,拔士巴一趴下,他就以为拔士巴在伤心,总之大卫的心,随着拔士巴的一举一动跌宕起伏,就好像整节课,大卫的心在拔士巴哪儿不断地坐着一趟又一趟的过山车。

这时下课铃响了,老师宣布下课,同学们都站了起来,离开了座位,而拔士巴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没动。

不要以为下课铃响了,大卫的心就从拔士巴的过山车上下来了,铃声只是大卫的心从上过山车轨道顶峰的警报,老师宣布下课,只是大卫的心一步一步走上拔士巴的过山车顶峰的催促命令。

大卫怀着正在烤肉铁板上狂舞的心,一步一步的走近拔士巴的身边。

拔士巴,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头埋在手湾里,红色的发卡折射着窗外太阳的光芒。在大卫的心里,这道光芒,仿佛在像大卫发出邀请和指引,“你快来安慰我呀”

这样的邀请,大卫真的无力推诿,他走到拔士巴的身边,用完好的左手,轻轻的拍了拍趴在桌子上的拔士巴。拔士巴慢慢的抬起了头,拔士巴那有点不耐烦的眼神,看进了大卫的眼里,大卫的心一下,似乎吊到了嗓子眼,就这样,拔士巴不耐烦的眼神一百个人会有99个确认是不耐烦的眼神,但是在大卫的眼里和心里,这种不耐烦的眼神,却成了多愁善感,一汪秋水的眼神。

大卫鼓起了勇气:“对于你突然失去这么重要的亲人,我感到很遗憾。”

“谢谢,我的外婆已经回天国了,我为我的外婆感到欣慰。我也非常感谢你用摩托车把我带到医院。”拔士巴看见大卫的右手绑着石膏:“你的手怎么了?”

大卫用左手摸了一下自己打了石膏的右手:“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其实这时大卫的心里一阵窃喜,她尽然关心我了!可是拔士巴毕竟失去了两位至亲,为了配合拔士巴悲伤的心情,他不得不压抑住自己的欢快的情绪。其实对于现在的大卫而言,能够这么近距离的和拔士巴一起说话,已经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了。

大卫为了把接下来关于爸爸的义务,丈夫的义务的那段话说完,他鼓起勇气,继续了他的话题:“对不起,那天我不是有意跟踪你的爸爸的,我在地下城遇见了你的爸爸。”

“地下城?地下城是什么地方?”

“就是在这座城市的地下。”

“这座城市的地下?”

“你先听我说,先不要打断我。”大卫像小狗一样,可怜的,诚恳的看着拔士巴。

拔士巴只能收住自己心中的疑问,勉强的点了点头。

“那天我骑摩托车摔了,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在地下城,当我正想回地上的时候,我遇见了你的爸爸。”

“你遇见了我的爸爸?”

“请不要打断我,好吗?”

“好吧!”

“我遇见你的爸爸,你的爸爸在擂台上真的很勇敢,他遇见了比他强壮很多的另个拳手,却没有一点畏惧。”

“我爸爸上台打拳赛了?”

“是的,最后他勇敢的杀死在了他的对手格雷恩的手下。”说到这大卫眼泪也流下来了:“对不起,我亲眼看见,你的爸爸被人杀死,但我却没有帮上任何的忙!”

拔士巴惊愕的看着大卫:“你在说什么?今天早上我的爸爸才为我做了早点,把我送到学校,你不会是因为出车祸,头脑受伤了吧?”

大卫惊愕不已,难道地下城都是鞍柒利的谎言,难道地下城只不过是,联盟成人世界的游乐场?不可能,这到底是鞍柒利在说谎,还是自己认错了人……

拔士巴惊愕的看着大卫,大卫也震惊的看着拔士巴,大卫心里想,“不对,我在地下城看见的那个人,他一定是拔士巴的爸爸亚塞黑,他的眉眼,轮廓,和拔士巴一模一样,而且,我在太平间的那盏绿色灯光下见到的背影,就是这个我在地下城跟踪的背影,绝对不会错。难道那场拳赛是假的,那只是一场表演,什么拿命抵债,那些东西都是鞍柒利骗我的?不不不,不会的,鞍柒利不可能没事编一个这么大的谎话来骗我的,除非鞍柒利是个神经病。”

大卫再看了看自己打了石膏的右手:“而且,我的右手也确实得到了奇怪的医治。问题不是出在地下城,那就应该是出在拔士巴的身上,难道是拔士巴因为一天之内失去了两位至亲,导致太过于伤心,精神间歇性出了问题,不愿意相信这个伤痛的事实吗?”

拔士巴看着大卫,也觉得,大卫是不是,因为出车祸,伤着了头。

就这样,大卫和拔士巴,两人都在怀疑着对方是不是精神上受了刺激,所以两人都迟迟不说话,只是观察着对方。

当他们俩互相傻傻的对视了三十秒钟之后,拔士巴忽然意识到,一个男生,正在用诚恳,炽热的眼神盯着自己,她心里突然生出了少女的羞涩。拔士巴一时不知所措。

大卫却依然傻傻的看着拔士巴:“拔士巴是不是真的受刺激了,今天怎么看上去有点不正常!”

但是,拔士巴的脸上却多了一丝少女的绯红。拔士巴因为感受到一位男生用炽热的眼神盯着自己,所以整个人的思绪害羞得完全沐浴,畅游在满满的少女心里。就在这时一只粗鲁,有力的手,一把抓住了她,把她活活的从少女心里给扥了出来。

大卫:“你跟我来。”

大卫紧紧的抓住拔士巴手,一路飞奔,奔向楼层电梯所在的广场。

“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我要带你去见证我说过的事实。我绝对没有说谎,我所经历过的,所看见的都是真实存在的,只要你跟着我来,一定会看见的。”

拔士巴突然停下了脚步:“那你要带我去哪看你说的事实?”

大卫停了一会儿,他看着拔士巴:“你眼前看见的都是美好的达乌尔,我们生活在阳光明媚的联盟里,我们大家都有同一个信仰,只是相信的程度不一样,但至少我们因为这个信仰互相帮助,互相有爱,各尽其职,大家努力工作,嘴上都说不是为自己做的,都是为了神,献上自己的一切,但不管心里怎么想,至少每个人都因为这个信仰而变的简单,整个联盟的制度也因为这个信仰,使人们的生活更加优越和安全。虽然我们一直遭受着蚁族人的威胁,但是,这十多年来,我们从来没有经历过他们的袭击。所以拔士巴,你无法想象到世界的另一个模样,就在我们的地下,有着一个人们每天都生活在生死边缘,人们未知的世界,一个完全被黑暗笼罩的世界——地下城。”

拔士巴听了大卫这番话之后,看着大卫,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次大卫不仅用炽热,诚恳的眼神看着她,而且,还用左手拉着她的右手,但是这次她忘记了少女的羞涩,她想看看大卫口中的地下城,那里充满黑暗,她所信的基督告诉她,她就是光,她就是盐,要救活一切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们,给予他们人生真正的解答,就是基督。所以,如果真有大卫口中所说的地方,那就是她要去拯救的地方。她愿意去看看,神在那里的预备和做工。

大卫:“你愿意相信我吗……?”

拔士巴飞快的迈开了脚步,一路拉着大卫,飞奔向电梯所在的广场。

两人在电梯里按下了地下100层按键,两个人简直都并住了呼吸,看着光速电梯一层一层的往下走,当电梯越来越接近地下100层时,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他们都不知道当电梯门打开时会遇见什么,他们也无法猜测,会不会有一个穷凶极恶的暴徒,冲进来直接把他们暴砍致死,拿他们的器官去换钱,或是,把他们抓去,当作奴隶卖了。

大卫这次反而比拔士巴更加紧张,因为他见识过地下城的黑暗和恐怖,他知道地下城是没有完全的法制和对神信仰的地方,那里的人们只信仰自己和权利,只信仰当下的肉欲和贪婪。反而拔士巴比大卫镇静的多,因为她心里有着对基督的信仰,她比大卫更爱神,她深信,无论在哪儿,无论遇到什么事情,爱她的神都与她同在。

电梯来到了地下八十层,大卫和拔士巴的手也越攥越紧,两人感觉手上的汗都快要拧出水了,终于电梯在地下一百层停住了,这时电梯门缓缓的打开,首先顺着门缝进入电梯的是一阵呛鼻的浓烟,大卫用仅剩的完好的左手,一把捂住了拔士巴的鼻子和嘴。

“不好有毒气,你快屛住呼吸”大卫把拔士巴推到了电梯的边缘。

拔士巴看着大卫没有手捂鼻子和嘴,于是,她也用自己的手挡住了大卫的鼻子和嘴。

这时电梯里的烟雾越来越浓,在烟雾当中,拔士巴和大卫似乎看见一个壮汉,手里拎着什么,向电梯间走来,大卫和拔士巴都越来越紧张,两人的心跳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这时他们听见,有人在喊“排风机还没修好吗?再这样工作所有人都要带防毒面具了。”

“刚刚突然短路了,很快就修好。”

有人在咳嗽,有人在喊:“快把备用通风系统打开。”

电梯外一片噪杂过后,一阵电机的轰鸣声响起,烟雾开始慢慢转淡,这时走向电梯的壮汉也越来越清晰,壮汉穿着一件皮围裙,带着白色的帽子和白色的口罩,手上戴着透明的胶质手套。

大卫和拔士巴看着这个全副武装的,仿佛是生化战士的人向自己走来,两人不由自主的紧紧的抱在了一起。虽然他们没有喊,不要杀我们,但他们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蹲在电梯的角落,这种恐惧的状态已经说明了一切。

全副武装的壮汉:“诶,你们俩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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