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悄然而过,又是一日,烈日高照。
街道上依旧川流不息,人来人往。
而壮阔的皇宫内外仍然庄严肃穆。
这也并不是说往来之人少之又少,只是那份专属于宫廷的威严永不消散。
进出的人不在少数,而且绝大部分都是一身长袍的医者,想必都是奔着救活那老太监的高额奖赏而去的。
而就在皇宫之外的官道上,一个老者与来往的人群甚是不入。
老者一袭雪亮的道袍,边缘镌画着玄之又玄的一条玄文。一头黑发散而不乱,只是脸颊上遍布分散的皱纹可以略微看出是个年过古稀的老人。
老者一手执扇,一手提着一个檀木箱子,表情悠然至极。
一步一步,步伐轻盈稳健,丝毫不显得老人的羸弱。
老者就这样在官道上漫步着,衣袂飘飘。无处不散发出一种飘然若仙的气质。
周围过路的人群皆是为之侧目。当然,也有不少人嗤之以鼻,嘲笑他装模做样,不外乎就是想要救人的奖赏罢了。
不过那老者却是毫不在意,自顾自的漫步着。
到了玄关之前,老者略微迟疑,随后便踏了进去。
皇宫之内,一片鸟语花香的景致。繁荣的气息弥漫了整个皇宫。随处可见雍容华贵的仕女图。
而老者的步伐依旧不急不缓,紧随的前面带路的侍卫。
稍许之后,便来到了大殿之内。
“嘿,又是一个来骗奖赏的,还是个老头!”
偌大的大殿内响起一阵刺耳的嘲笑声。
老者眉头皱了皱,瞥向龙椅之下站立成排的四个人。
四个男子年纪看似不相同,但也相仿,大的不过四十左右,小的也不过三十尔尔。
而刚才嘲讽的正是那年纪最小的男子,那男子站在中央,看似旁边的几位都甚是忌惮。
“放肆,别以为你是李医师的弟子就可以在宫廷里随便撒野!”
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喝止了那个男子,在皇宫内毕竟还是要维持自己的威严。
“哼。”男子轻哼一声,并未发作。
只是老者却显得有些疑惑,“李医师?”
“老土鳖,连我师父都不知道,你还来干什么?不如回家种田啊,图个清闲。”
一抓到机会,那男子立马又开始
了嘲讽。皇帝什么的也懒得管了。
对于男子这般莫名其妙的嚣张跋扈,老者也是颇为不悦,出言反驳道:“都说医者父母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来这,不都是为了救人一命吗?这奖赏,我不要也罢。”
老者的话,令大殿内的人心头都是一畅,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只有那男子始终不屑至极。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始终还得拿点实力来的。”
“肃静!”澄南皇帝再度喝止了那个男子的话,看向老者,礼貌的询问道:“不知老先生的名号是?”
老者右手折扇一挥,,龙飞凤舞的十四个墨字便展露无遗,使人心生敬畏。
“黄泉路上断黄泉,生死簿里改生死。”
这是何等的霸气与自信!
就在所有人震惊的同时,老者也开口了,“老头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段黄泉。”
“段黄泉!”所有人都是微微一愣。
“没听说过。一个无名之辈也敢露面?”那个男子立马又开始了嘲讽。
听了这话,老者并没有发怒,而浑浊的眼神中充斥着同情。
“你没听说过我恨正常,因为你的见识也就仅仅局限于这澄南帝国了。悲哉悲哉!现在的医师都是这般见识短浅吗?”
老者似在感时伤怀,但对那男子的羞辱却更甚了几分。
“你!你别在这打肿脸充胖子,有本事就给我随便开个方子瞧瞧。”那男子也是怒不可遏了,不过这未免有些强人所难,哪有随便开方子的?
大厅内的众人都是颇为不满,这也太刁难了。
澄南皇帝正欲开口制止,老者反而是先开了口,苍老的脸颊上带着笑容,反倒是些许慈祥。
“我也正想给你开个方子,拿纸拿笔来吧。”
一众之人都是愣了愣,难道真还有什么方子可写吗?但纸墨笔砚还是置于了老者面前。
只见老者挥笔落墨,流畅至极。不一会儿,便已胸有成竹的落笔。
“这方子对你尤其有用。”老者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令人难生厌恶之感。
众位医师都是齐齐围在了那张方子面前,细细观摩着。
“阳起石三十克,淫羊霍、首乌各十五克,巴戟天、葫芦巴、山茱萸各十克,仙茅六克,肉苁蓉十二克,菟丝子、五昧子各十克,枸杞子、羊鞭一对。每日一剂,水煎服便可,十五天为一个疗程。”
众人都是惊愕的难以合口,而那男子更是气得面红耳赤。
“怎么?难道不适合你吗?”老者笑意拂面,“这足以让你重振雄风了。”
谁也没有想到,那师出名门的男子竟然有个令人难以启齿的寡人有疾。
有了落井下石的报复机会,另外几人怎么不会好好把握,纷纷附和道,“这方子绝对是我见过的最佳良方。可谓是平生所见!”
当然,他们也是发自内心的敬佩老者,毕竟这种东西真的难以治愈,要不然那男子所谓的老师李医师便早已就将他治好了。
“你!你们给我等着瞧!”男子愤怒的大喝。一把扯过方子,飞也似的跑出了大殿,还要待在这儿,那丑都会出尽。
“哈哈哈!”大厅之内回荡着久久不息的笑声。
澄南皇帝越发的对老者表示了敬意,“段老先生,对不住了,刚才那小子仗着自己的老师是远近闻名的大医师,便这般肆无忌惮,让您见笑了。”
老者摆了摆手,“没事,现在的年轻人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嘛。”
突然,老者面色凝重了几分,“不知皇帝可否带我去见一见那位病人?”
终于进入了正题,澄南皇帝也是严肃了许多。
“事不宜迟,寡人便亲自带你们四位去一见吧。”
跟在金灿的龙袍之后,四位医师来到了大殿之后的一个独辟的院子内。
五人一踏入房间的大门,便看到了一个躺在床上的老人,不,是老太监。
看那样子是日薄西山,奄奄一息啊。
“咳咳。”在一旁观察的老者突然干咳了几声。
“老先生,怎么了?”
众人都是回过头来询问。
“没什么,没什么。人命关天啊,赶紧为他把脉吧。”老者连忙解释道。
“嗯。”众人都是点了点头,四人站成一列,依次为老太监把脉。
房间内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