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尽管她恨不得用尽全力去反抗,但此时此刻的她,却像鹌鹑一样,将一颗包扎着白纱布的小脑袋紧紧地缩在江漠臣的怀里,不敢以脸示人,生怕被人看见,也怕被某些认识她的医生和护士看见。
相较于她的躲躲闪闪,江漠臣则显得一派从容悠闲,仿佛他怀里抱着的苏映蓝是他的妻子一般,大大方方又坦坦荡荡,抱着苏映蓝,轻车熟路地上电梯,一直走到苏映蓝的病房门口,才将快在他怀里把自己给捂熟的女人给放下来。
疯子一个!
苏映蓝一下地,就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依然是一脸阴沉的江漠臣,只不过他眉眼英挺的俊容似乎闪着一抹莫名的玩味。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江漠臣俊容上的那一抹玩味是什么意思,只想离江漠臣这个疯子远一点,最好永远不见!
接着。
她伸手搭在病房门门把上,正想转动开门,一只骨节分明而修长的大手覆在她的小手上,阻止她转动门把的动作。
流氓!
苏映蓝以为江漠臣又要占她便宜,顿时怒目相瞪,正想开口警告,却见江漠臣挑了挑眉,从容而随意地抬了抬下巴,用下巴示意她门上面看。
她本不想理会,但也下意识地朝江漠臣下巴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见她病房门口上的请勿打扰的指示灯不知什么时候亮了起来。
同时,她也才迟钝地发现。
此时整条走廊上静悄悄的,别说病人,就连一个医生和护士的影子都没有,像是被人特意遣走一般。
她并不知道。
这一整层楼,都被慕逸凡给大手笔地包了下来,仅有她和沈宜萱两个病人。
但她却知道,此时此刻在她病房里的人不是谁,正是慕逸凡和沈宜萱。
病房的隔音很好,但她如同有着千里耳一样,清清楚楚地听见里面传来的那一阵阵男女之间的喘息声。
很刺耳,很难听!
也刺得她的耳朵很痛。
原来,她的突然出走,他是一点的不担心,反而顺了他的意,给他和沈宜萱腾了鬼混的地。
苏映蓝的喉咙里好像被堵住了一团泡了水的棉花一样,想要张口大喝一声去惊动里面苟且在一起的男女,却发不出一个字音来,眼睛也仿佛被抽空了泪腺,想要哭,却掉不出一滴眼泪……
她像是被点了穴道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病房门口前,握在门把上的手也像是淋上了502胶水了一样,死死地粘在上面,仿佛只要她稍微一用力,就会一整块皮血淋淋地被撕下来。
如同她此时此刻的心脏一样,鲜血淋淋。
就在她整个人感觉不支地摇摇欲坠,那指骨修长,还散发着淡淡烟味的大手仿佛与她心有灵犀一般,伸过来捂住她的耳朵,像是在替她遮挡住那所有不堪入耳的声音。
……
“谢谢!”
苏映蓝真心对江漠臣说声的时候,是在江漠臣开车送她过去秦亚南的公寓楼下。
她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去推开那一扇隐藏一场龌蹉画面的病房门,又一次懦弱地选择了无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