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李全面带欣慰的将田十七的肩膀拍了拍，心里叹出一口气，自家儿子还没成年就历经人事，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然而田十七却一脸迷茫将他看着：“你在说什么？”
李全的手一顿，随即拍上了他的头，不过拍完之后又慎然的朝周围看了看，发现唐婉清和凌沉都不在，否则两个女人逮着他一顿数落，那可真是要命。
“你都去妓院了，你说我说的什么？”李全觉得田十七是在装糊涂。
田十七这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冷着脸说：“他们把我卖给老鸨，上来几个打手，太菜，杀了，老鸨撩衣服说什么都给我，然后就看到了。”
李全见他一本正经的说了一个拐卖青少年不成，对方反而要以身相许的故事，立马笑喷了，拍着田十七的肩膀不住的摇头。
等他不笑了，田十七才倒着白眼道：“无聊。”
李全清了两下嗓子，尽量找回刚才的严肃，说：“那个妓院在哪儿，名字是什么？既然她敢把图腾纹在胸前，说明她并不怕别人看到后会对她的身份产生质疑。”
而且，一般妓院的老鸨，其实是不用像其他女的，去服务那些男人的，所以，也就不存在会不会被人发现她胸前的图腾了。
但把图腾纹在胸前，这是个什么心态？
为了提醒自己曾经是合盟的人，但合盟解散之后，她又为什么还要留着这个图腾呢？
而且张家也没有舍弃这个代表性的图腾，甚至还大费周章的在据点各处都保留着。
如果合盟是在李全出身前就解散了的话，那至少得有三十多年了，可是李全当日在悬崖边看到的那个蜘蛛图腾，它的纹路还很新，应该是两三年前刻下的。
兴许，张家和田十七所说的那个老鸨存在某种联系。
日本，妓院……李全忽然明白了什么，眯着眼看了看田十七，又看了看江辞，该不会是他们老娘所在的那个地方吧？
大概察觉到李全的眼神所要表达的意思，田十七摇摇头，说：“老鸨的妓院在秋叶原，不在冲绳。”
李全暗自点了点头，随后说道：“那后来呢，你杀了她？”
“没有，但是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那家妓院应该早倒闭了。”
闹出了人命，犯人潜逃在外，更何况，那个老鸨居然公然把那么重要的图腾露出来……“等等，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李全突然提高音量道。
江辞沉了几分眉色，接口说道：“既然是那么重要的图腾，就不应该让别人看到才对，为什么她会刻意让十七看到？”
李全猛地一拍手：“没错，这就说明，她肯定知道十七的身份，所以才会放心让十七看到她胸前的图腾。”
东方野这时也亮着眼睛分析道：“对对对，所以她应该并不是想要买十七，而是想要收留他，也就是说，那些打手，其实……”
他没在说下去，这会儿田十七沉默了，如果真的跟他们分析的一样，那自己岂不是杀错了人？
看着田十七皱起的双眉，李全稍微有点惊讶，随后揽过他的肩膀，说：“你不用太在意，只怪他们一开始没有给你明说。”
田十七看了李全一眼，眉毛皱的更紧了，抬手掰掉李全的手，抗拒的退开了两步，捂着鼻子做出一副十分嫌弃李全的样子。
李全知道自己身上的烟味还没有散尽，这小子特别讨厌烟味，估计刚才是闻着味道，让田十七有点受不了了。
李全尴尬的咳了两声：“咳咳，那什么，刚才说到哪儿了？”
东方野帮着梳理思路：“说道蜘蛛图腾起源于张家。”
“啊对，那说明张家保留图腾还是有一定的原因的，不过为什么没有记载，这个图腾是谁创造出来的呢？”
说完，李全看向江辞，故意将话茬抛给了他。
江辞有些怠慢的啧了一声，说：“你理解错了，不是没有记载，我是说不知道是谁创造的。
而且关于图腾的资料，很大一部分是在禁区藏着，有些甚至不完整，很难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禁区？是在张家据点吗？”
江辞点了点头，忽然幽怨的看着李全：“上次我去就是为了找机会去查资料，结果碰上你，还被强制赶了出来。”
李全听他着抱怨的语气，不仅没有抱歉的意思，反而得意的冲他抱拳道：“失礼失礼，我哪知道你要做什么。
再说，那不是你张家人的地盘么，你利用一下你张家大少爷的身份，不是方便许多？”
江辞白了他一眼，张嘴刚想要说什么，李全的老人机突然响了起来。
铃声刚唱了第一句歌词，李全就黑着脸按了接听键，旁边东方野绷着脸忍住不敢笑出声，田十七则肆无忌惮的冲李全露出了一排牙齿。
李全瞪了他一眼，手机里这时传来了张天凛的声音：“高铭给的消息，出租那边稍微有点小事，不过你的朋友都没事，还有，萧浅消失了，我派了人去查监控，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高铭去一趟李全的出租屋，其实要不了多长时间，不过现在非常时期，他应该在路上遇到了一些障碍，所以这么晚才把消息带了回来。
张天凛说，高铭赶到的时候，正好乔雪乔月在跟萧浅交手，这女人看起来柔弱，身手倒是还算不错。
不过她还是抵不过乔雪乔月，放了颗烟雾弹就跑了，现在不知去向。
出租屋那边张天凛还安排了人蹲守，担心有人会对他们出手，而借此来逼迫李全现身，实则高铭还真的打废了一些有这个想法的人。
然而可惜的是，还没问出他们的来路，这些人就咬破臼齿里的毒药，自尽而亡了。
李全坐上围栏，说道：“查查他们身上，有时候，死人比活人更容易说实话。”
张天凛哼了一声： “这点还不用你来教你舅舅。你要的资料我已经发到了你的邮箱里，你要调查就尽管去调查，不过你要取人性命，这个事还得经过我的审查才行。”
“大舅还挺护短的。”李全放下手机，点开工具箱看了看，里面有六个人的意料，他大致看了一下，介绍的都很详细。
最后的附件里，单独列了一个文件，介绍的是高铭，不过资料却少的可怜。
李全重新把手机放耳边，有些不满道：“大舅，血浓于水的亲情还比不过一个外姓的管家吗？”
张天凛听出来他是在说高铭的资料的事，笑了笑，说：“关于高铭，我知道的都给你列出来了，你小子这话，说的大舅我故意帮着外人一样。”
李全嘀咕道：“谁说不是呢。”
“你……”张天凛一时语塞，忍了好一会儿才将对李全呼之欲出的咒骂吞回了肚子里，说道：“你要知道，在老子的认知里，道理是为上，武力为下。”
能用道理讲的通的事都不是事，但是能用武力解决的事，就绝对不会用道理去解决。
张天凛从接手张家的事情的时候开始，就慢慢被逼成了这样一个人。
他让李全留住这六个人的性命，恐怕是觉得，这事在他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但既然李全怀疑了，他就让他自己去折腾，抓出来给他过个目就行。
“萧恒的尸体怎么样了？找到了吗？”
“这事不好办，应该有什么人在背后帮他，不过也快了，监控是说不了慌的，只是时间问题。”
李全捏着下巴自顾思索着，萧恒早就身败名裂了，谁还会在背会帮衬他？
徐骁？
李全记得，萧恒说过，徐骁想要借萧恒的手除掉他，但是李全并没有完全信，只是如果是真的，那徐骁确实有实力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做到让萧恒的尸体奇迹消失的境地。
但是，他没必要这么做，因为蛇是他养的，他如果这时候跟萧恒扯上关系，岂不是不打自招么。
不是徐骁，又会是谁？
萧家的人应该没可能，毕竟萧恒给萧家蒙羞，使得萧家早就舍弃了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还要引火上身。
总不可能又是影组织吧？
想到这儿，李全眉头紧锁的看向江辞，低语道：“怎么就你们这么多事儿呢！”
老人机的好处就在于，即使把音量开到最小，旁边的人也能听到电话里的声音。
江辞刚才听两人的对话，也在琢磨到底是谁把萧恒的尸体偷偷弄走了，这会儿察觉到李全刻意的眼神，连忙撇清道：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是，我也管不着，你尽管杀到组织里去把尸体抢回来就是了。”
张天凛在电话那边听到江辞说这话没有吭声，反而李全故意问道：“江先生这是作为影组织的人说这话，还是作为张家人说的这话？”
江辞略带反讽的语气说：“我只说我认为对的话。”
李全看着江辞，心道，果然狡猾的跟一只狐狸没什么两样！
电话两边突然安静了一会儿，张天凛看了看时间，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去？要不要我派人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