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封印术将飞剑和护盾封印到香袋里后,常天久开始准备封印一些自己的灵力,作为支持护盾和飞剑的灵力源。
换做其他修为高深的修士,可以直接在护盾和飞剑上留下一定灵力,布下禁制,在危难时刻激发。但这些对于常天久来说是不可能实现的,他根本不会那些高深玄奥的禁制,所能做到的不过是耗费大量的本源精血的笨法子,将本源精血炼化为易于储存的灵力血珠。
他伤势初愈,先前消耗的本源精血已是极限,但为了林羽儿的安全,他还是果断压榨自己,逼出本源精血。
一滴滴殷红的本源精血从指间飞出,每炼化一滴本源精血,他的面色就会苍白一分,半个时辰后三颗晶莹剔透的赤红珍珠,悬浮在眼前。
常天久擦了下额头汗水,苦笑道:“我的修为太弱了,耗费了半条命,才堪堪凝聚出三枚灵力血珠,希望羽儿今后不要遇到什么危险……”
由常天久本源精血炼化成的灵力血珠,每一颗血珠均可同时为飞剑和护盾约半个时辰提供灵力。香袋上有启动法阵支持,只要林羽儿手指轻触香袋,意念一动,香袋中的飞剑和护盾就会同时祭出,守护林羽儿一炷香的时间。
当然飞剑和护盾的威能极弱,不足常天久催动时的三成强度,只能抵御一名引灵中期的修士一炷香的时间。
常天久一阵轻叹,将灵力血珠塞进香袋中,把门外的林羽儿叫到身边。
“天久哥,你的脸……”林羽儿一进屋就见到常天久面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浑身衣衫被汗水浸湿,双手颤抖着,艰难地靠在木椅上,比初遇时的状态也好不了多少,不由鼻头一酸,扑进常天久怀里,哭道:“天久哥,羽儿不值得你这样对待,不值得你如此损害身体……呜呜……”
“没事的,我的样子看似严重,其实只需修养半个月就好,并无大碍。”常天久轻声安慰,又嘱咐道:“以后若是遇到危险,就用手握住它,心中默念者飞剑和护盾,袋中的飞剑和护盾就会飞出来保护你,切记你在可以用意念就可调动它们三次,莫要轻易召唤出来。”
林羽儿双手接过猫头香袋,感觉手中小小香袋重若千斤,红着眼睛,道:“哥哥你对我太好了,除了爹爹,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常天久轻拍着她那柔弱的肩头,轻声安慰着,心里微酸,他何尝不是她身上感受到了家人般的亲情温暖?
与林羽儿相处,令他不时回忆起与王悠悠生活在孰胡山那段最快乐的日子,只是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近日,那两名秦家堡弟子,频繁出动,开始了对临江镇大肆排查,常天久必须及早离开这里。
北冥州的冬季比之风域要冷上很多,初冬的小河里就已结出寸余后的冰层,常天久不畏酷寒,但照顾到林羽儿,又携她到街上买了许多御寒衣物。
由于面容已经改变,常天久没有引起人群的注意。
自己的画像贴在牌楼柱子上,背负着难以洗清的恶名,让常天久满心愤恨与不甘,每次路过牌楼时,都会禁不住看上一眼。
向衣店老板打听一番后,得知钱家庄位于南方二百余里地,和林羽儿所知如出一辙,于是常天久便带着林羽儿边养伤边缓缓赶路。
旅途中,常天久刻意放缓速度,每天只走两个时辰,想多陪陪身旁这个依恋自己的苦命丫头。
这段时间里,林羽儿依旧坚持修炼,但修炼之余,就如同一块牛皮糖一样黏在常天久身边,形影不离,连睡觉都必须搂着他的胳膊才能安然入睡,生怕常天久突然不辞而别。
转眼半月过去,二人已经来到了钱家庄。
二人均一身华贵服饰,常天久可不想让林羽儿给人一种落难投亲的感觉。
此时他的身体已经几乎痊愈,腰佩利剑,昂首阔步,英姿飒爽,显贵气而无戾气,携着模样俊美的如瓷娃娃般的小女孩在村中行走,惹得过往村民们纷纷侧目。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常天久背后背着的那个大的离奇的包裹!
向村民林羽儿打听到希千金住处后,款款走去。
这里似乎没有受到灾害的影响,家家户户生活倒也说的过去,一座座青砖灰瓦样式的小院整齐排列。
希千金的住处在村子西端的官道边上,是一座相较而言很是阔气的瓦房院子。
常天久背着包裹,轻轻叩门,院里面很快传出一中年男子的声音。
“来了,来了,谁呀?”
不一会儿,一名衣着灰色麻衣的中年男子给他们开门。常天久见此人衣着朴素,看起来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实人,心中稍安。
常天久直接施礼问道:“请问希千金是否居于此处?”
中年男子仔细打量了一下常天久和林羽儿,见二人皆衣着华贵,开口便是标准的大夏通用语,绝非乡野之人,先是惊疑不定,随后用别扭的通用语赔笑道:“舍内便叫希千金,不知是否为公子所找之人?”
常天久自然不会直言自己的身份,指着一旁的小女孩,道:“在下常青,她名为林羽儿,为在下义妹,在下此番是来给羽儿寻亲的。羽儿,还不过来拜见姑父。”
林羽儿羞得红着小脸,扭扭捏捏的向前行礼,完全不似在常天久面前那般俏皮可爱模样。
中年男子诚惶诚恐地忙将她扶起,疑惑道:“这位小姐是……”
常天久将林羽儿的事大致说了一遍,中年男子闻言眉头紧紧皱起,心中疑惑莫名,暗道:“老婆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一个富贵亲戚?怎么想不起来了?”当下不敢怠慢,道:“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里面请,舍内在隔壁王婶家里,二位先在屋里稍等片刻,我去唤她过来。”
中年男子将常天久和林羽儿引到客厅后,匆匆出门。
常天久见房内陈设都十分整洁,心下宽慰,将包裹放在一旁再度嘱咐林羽儿一番。
不多时,院门外走来一名三十余岁的妇女,中年男子紧跟在她身后,唯唯诺诺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怯内。
这妇女面上的妆容实在令常天久实在不敢恭维,以至于他都看不出妇女的姿容几何。
只见她面上涂满雪白的脂粉如刷墙的白漆一般厚,脂粉味呛人,不过左边脸角上,有一颗难以用脂粉掩盖的黑痣。
身穿紧身大红锦袄,最大程度展现出她那妖娆的身段。
她听丈夫钱万贯说了,晓得常天久和林羽儿是来寻她认亲的。
大老远就媚笑着来到常天久面前,从上到下打量一番,心中一阵窃喜。
与常天久客气一番后,面色一暗,伸手将朱羽儿搂进怀里,眼泪如珍珠断线一般,哗啦啦落了下来。
哀伤之情露于面上,悲痛欲绝的哭声,令人深感忧伤,闻声欲泣,她此时的模样浑然与先前的妩媚气质大为不同,简直判若两人。
“我苦命的兄长哟,我苦命的孩子,都是我当年不懂事,跟他怄气……没想到一别多年,他竟然先离我而去了……呜呜……”在常天久和钱万贯的劝慰下,他轻轻松开林羽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哭声出奇地戛然而止,忙不迭地用手绢擦拭脸颊,颤声道:“丫头,以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只要有姑姑一口饭吃,就饿不到你……”
林羽儿一开始对那刺鼻的脂粉味很是抗拒,但紧接着被希千金这般肝肠寸断的哭声感动,有了亲人的慰藉,心底里藏匿的痛苦全部化成泪水,“嘤嘤”哭了起来,口中喃喃道:“姑姑……”
待二人情绪平复,常天久见钱万贯夫妇皆爽快答应照顾林羽儿,心中感动万分,从怀中取出一个鼓鼓的钱袋,道:“在下不知具体何时能回来接走羽儿,此行仓促,也没带什么礼物,这里有一些钱财,还望二位不要嫌弃,待我归来时另有重谢。”
“公子你这就太见外了,照顾内侄女是理所应当的,那还能收你的钱财?哎!只恨我知晓的太晚,不然也不会在外受苦这么久。”钱万贯推辞不受。
“是啊,公子真是太客气了。”希千金暗暗瞪了钱万贯一眼,假意推辞,手却是已经接过了钱袋。
钱万贯倍感尴尬,还想开口推脱,被希千金丹凤眼一瞥,脸色顿时大红,将话吞进肚里,微微低下头去。
常天久不以为意,只要林羽儿过的好,再多钱财都是值得的。
给了足够的钱财,算是给予二人相应的抚养费,免得林羽儿受苦。
常天久将自己所剩的九龙币都留给了夫妇二人,大概十万左右,足够寻常家庭在这偏远之地富足生活十数年之久。
接过鼓鼓的钱袋,希千金心头砰砰直跳,禁不住往钱袋口偷瞄一眼,一看之下,瞬间愣住,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五百面额的九龙币。
虽然心中惊颤,眼里满是贪婪神色,但还是没有迷失心智,不好意思当面点数,暗自估摸着数额。
钱万贯同样看到了钱袋里厚厚的九龙币,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暗道眼前的公子身份定然不凡,自己照顾内侄女本就天经地义的事,收人钱财已经令人不耻,怎能再收下如此多的钱财?他吞咽了下口水,结结巴巴道:“公子,这,这太多了……”
钱万贯想将钱还给常天久,但又见到希千金那能杀人的眼神,根本不敢伸手去夺钱袋。
常天久对钱万贯的表现很是满意,至于希千金也不是很在意。她贪财也好,自己已经许下承诺,只要他们善待林羽儿,等他回来,就能得到更多报酬,也让她有好生照料林羽儿的动力。
时至中午,常天久将朱羽儿带到小院中单独说话。
“天久哥,你一定要快点回来,我不想留在这里。”林羽儿又抽噎起来。
常天久蹲下身子,轻抚摸着她的小脸,拇指拭去她面上的泪痕,安慰道:“我会尽快处理好哪些事情,你暂且安心住在这里。”又嘱咐道:“记住,不要让他们发现你会修行,我留给你的香袋,只能提供三次操纵灵器的灵力,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明白吗?”
林羽儿点头道:“嗯,羽儿知道了。”旋即又紧抓着他的手道:“如果我不在这里了你该怎么找到我?”
常天久微微一笑,伸手从她的小辫子上拔了几根头发,用丝巾包裹住,放进怀里,道:“我当然有办法找到你。”
常天久根本不会寻人的功法,这样做也只是为了安慰下她而已。
看着常天久逐渐远离的背影,林羽儿挣开希千金的手,向前跑出几步,哭喊道:“我会一直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带我走……”
常天久忍住心中酸楚,回头点头一笑,向她挥手再见,脚下步伐加快,不久,便消失在官道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