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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疼到都忘了流泪

妈妈已经被推进去好久了,可莫笑还是一动不动地守在安检口。

“笑笑,回去吧。”欧阳阳催。就在莫笑扭头的间隙,他挡在她身前,直拉着她往另一侧走。

莫笑觉得奇怪,刻意探头,就看到欧阳阳不想让她看到的那幕。

雷鸣霄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好久不见。”

欧阳阳下意思地挡到莫笑身前。他瞥一眼雷鸣霄,神色轻蔑。他揽住莫笑的胳膊,又催:“走吧。”

莫笑瞟一眼来人就平静地收了视线。她反手挎住欧阳阳的臂弯,胳膊却出卖了她,直禁不住微颤。他们走开两步,却被雷鸣霄不依不饶地拦住。

“有时间吗?聊一聊。”雷鸣霄盯住莫笑。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莫笑没抬头,拉着欧阳阳就要绕过他。

雷鸣霄一把拽住她:“聊聊。”

欧阳阳扣住雷鸣霄的手腕就往外抽。他瞪着眼,头一次发了狠:“放手!”

雷鸣霄看都没看欧阳阳。他盯着莫笑一眨不眨:“有事找你。”

莫笑依旧没抬头。平视着,她的视线悉数落在他的夹克肩头。她抽开欧阳阳的臂弯,刻意笑了笑:“欧阳,车库等吧。”

机场咖啡厅,人流熙攘。

“什么事?”莫笑的冷,强装也好,刻意也好,怎么都像与生俱来的。

雷鸣霄皱了眉:“没事就不能聊聊?”

莫笑一直没看他。闻声,她弹了起来,作势要走。

“喂--”雷鸣霄倾身拉住她,却被她一把甩了开。他很不自在地正了正身。盯着对坐,他硬了声线:“坐!”

莫笑看着吧台那边轰鸣的咖啡机。她咬唇,紧了紧挎包,才又勉强坐了回去。

雷鸣霄低头,漠无表情地从大衣口袋掏出两个瓶子撂桌上:“欧米咖三,听说对中风好。嗯……还需要帮忙吗?”

莫笑的眼角颤了颤。她刻意挪开了视线。看着匆匆忙忙的人流,她苦笑:“我又不是叫花子,用不着哪个慈善家施舍几千百把万。”

她还记得那些话?雷鸣霄尴尬地抿了抿嘴角:“我说话……一向如此,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莫笑一下较了真,“我要知道,哪至于走到今天这步。”

雷鸣霄只觉得心口像扎了根刺,拔不掉挣不脱。他大费周折地来找她,可不是想听她冷嘲热讽的。可是,他在期待什么?期待她温言软语还是哭诉衷肠?他皱了眉。他不知道。他只是单纯想见她,莫雨琴出事后,他就一直想见她,自从听了那通窃听电话,他就再按捺不住。可这刻,他才发觉自己有多不理智,热脸贴人真他妈不是人受的。

莫笑深吸一气。她的眼圈红了,笑却爬上了嘴角:“作为普通朋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可是……”她瞥一眼那两个瓶子,眼白都染了红:“我们不是朋友。收回你的好意吧。”她还想说什么,却被服务员的端盘给挡了回去。

“小姐,您的纯净水,先生,您的黑咖啡。”

“没其他事,我走了。”莫笑说着就要起身。

雷鸣霄急了。他微扬着头:“今天我想跟你谈房子的事。”

莫笑蓦地垂了睑,连抠着挎包的手都霎时疲软地耷了下来。她累极了。和他每多说一句,她的心都要跟着倒抽一把,一把把抽空她残存的气力。她原以为他是良心发现,可是一切不过是为了另一桩利益的开场白。她的声音忽然就无力了:“该签的,我都签了。”

“行李--”雷鸣霄顿了顿,眉角拧成了结,“找个时间拉走。”

原来是这个。莫笑苦笑,眼角蒙了一层冷雾:“扔了吧。”

雷鸣霄扯扯紧绷的嘴角,接不上话。他盯着她,她似乎又瘦了,苍白的手背隐约都看得清浅青筋脉。他敛眸,声音都沉了下去:“谁有空给你收拾那堆破烂。”

这句话脱口而出,他就忍不住再看她。他不懂自己是怎么了,他分明想问她骨髓库那边查得怎么样了,起诉的事又进行到哪一步了。可自从拉王晓丽入局,彻底撕破脸那刻起,他们就再没办法心平气和地对话。每一次见面,每一次对话,不杀戮不伤害就不正常似得。

莫笑咬着嘴唇。她盯着玻璃杯。好久,她抬头直盯着他:“你是故意的,对吗?什么行李,就是借口。”

雷鸣霄有种被逮住现行的困窘。他不自在地挪了挪。

莫笑抿抿唇,嘴角泛起一丝幽冷笑意:“找借口见我,到底是为什么?是……幸灾乐祸,是同情心泛滥,还是良心发现?”到了今天,她不会再傻到以为他是心存爱意才忍不住想见她。

雷鸣霄越发困窘,眼角和嘴角都绷死了。他硬梆梆的:“是你想多了。”

莫笑端起玻璃杯,浅浅抿了一口:“算了,雷鸣霄。如果我没猜错,你妈叫我签的那份借款协议早给你了吧?”

雷鸣霄的眉梢颤了颤,睫毛刷了下来。她似乎从没连名带姓地叫过他,哪怕他们之前闹成那样,她顶多是“雷鸣、雷鸣”地给他添堵。他局促地抿了口咖啡。涩口,他皱了眉,没吭声。

“呵--”莫笑看着他的表情,落寞地笑出了声。她舔舔嘴唇:“很好,钱银还是清清楚楚的好。行李……我会找人处理。”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那眼神掺杂了太多情绪,倔强、幽怨、诀别……

她收回视线,盯回玻璃杯:“自从出事,我从没奢望谁雪中送炭。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我懂。我不怨、不怒、不嗔。”她抬眸再看他,眸子幽冷:“可这不代表,我可以原谅落井下石,尤其是……”她顿住,眼眶泛红,眼角染了潮。

指尖划着杯沿,雷鸣霄蓦地卡了手,心跳和呼吸也瞬时卡住。他盯着她的眼,只觉得她眸子里似有刀光剑影。他微微张嘴,却像被刀锋抵住了喉,他失了语。

“我曾经天真地觉得……是我最最亲近的人。”她噙着笑,泪光却在闪烁。她别过脸,倒逼回泪水,起了身:“以后别再联系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莫笑脚下踩风似得冲出咖啡厅。轰地,她泪流满面。她不敢抬手拂泪,在他面前,她已经尊严尽失。多少个夜,她揪着枕巾哭醒,她恨死了自己的反复和优柔。当初不管他怎么死缠烂打,她都不该心软。她更不该心存幻念,他压根就不爱她,她清楚得很,却一次次自欺欺人地随他疯随他癫。什么离婚旅行,什么补偿?简直就是耻辱!耻辱!她合着手,掐得虎口,指甲盖都嵌进了肉里。她一口气冲进熙熙攘攘的人流,融了进去。

雷鸣霄盯着咖啡直发呆。他分明没扭头,却好像从灰褐色液体的倒影里清晰地看到那个女人头也不回地离他而去。动心不过一念之间,怨念也不过一念之间。他不知道到了此时此刻,她是爱他多一点还是恨他多一点。

他忽然就勾唇冷笑。他把钞票压在杯子,刻意朝她的反方向背道离去。

车里,音乐悠扬。欧阳阳瞥一眼副驾,她正扭着头痴痴地看着窗外。

“别想了。再怎么装模作样,他也是个渣。”欧阳阳说话很少这样不留情面,“在市民中心门口,你就该看清他的真面目了。”

莫笑看着窗外飞逝的车影,扯开了话:“明天下班后能陪我去趟商场吗?买点……必需的东西。还有后天,我一个人……有点瘆。你能请假陪我去吗?”

“嗯。”欧阳阳想都没想就应下了。他转念又问:“真的想好了?”

“不然呢?”莫笑反问。她屈肘枕着车窗,仿若自问:“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欧阳阳沉了脸。沉默好久,他说:“本来我还想劝你,再怎么着都该知会孩子他爸,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可是……”他摇头,面色越发沉重:“笑笑,我当初……真不该劝和,对不起。”

“关你什么事啊?”莫笑捂着脸揉了揉,“爸爸对我道歉,妈妈也道歉,现在你也道歉。”她深吸一气,故作轻松地笑着扭头看他:“婚是我自己应下的,人也是我自己选的。即便错得再离谱,我也是自作自受,与人无尤。”

欧阳阳攥着方向盘的手都紧得近乎拧出水来。他瞥一眼身侧,看到她眼角一闪而过的泪光,他沉了声:“不开心的,都忘了吧。雷鸣霄这个人城府太深,以后能不见就别见了。”

莫笑默默地点头。

欧阳阳抿着嘴唇,欲言又止。好久,他还是开了口:“你知道雷氏股票暴跌,最大的受益人是谁吗?”

莫笑漠不关心地别过脸,冷冷地摇头。

“雷鸣霄!他趁低吸纳,已经一跃成为第三大个人股东。加上他妈离婚分得的股票,他们是一致行动人,他在雷氏的话语权甚至可以与他爹雷霆军抗衡。”

莫笑只觉得冷。她下意识地抚着胳膊揉了揉。

欧阳阳还在忿忿:“老婆遇难,他倒发了财。可笑!不是我阴谋论,他哪里常备那么大笔现金?还有,海外雷氏的股票早在春节前就被人大笔做空,一点负面消息都没有,这太奇怪了。拉你去塞班岛也蹊跷,手机电话统统不通--”

“欧阳!”莫笑忽然抠住车窗,整个人都有些晃悠。她咬着嘴唇:“别……提他了。我不想……再听。”

“笑笑,我知道我这样说可能是小人之心,可哪有这么多巧合?我就是觉得蹊跷--”

莫笑摇头。她脸色煞白:“我知道他不爱我,我知道我的婚姻是错的,我都知道了,也看清了。可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害我?我是她老婆。”

她说到“老婆”二字,连嘴角都轻搐。她熬得眼睛通红,却始终逼回泪水:“他是个商人,唯利是图是他的本性。哪怕他利用我的负面消息给他谋了利,我也无话可说。那时,我们已经协议离婚了。”她捂着额,还在摇头:“可我不信这一切是阴谋,你懂吗?欧阳,我不愿意我的婚姻是阴谋。”

“对不起,是我想多了。”欧阳阳改口。和王晓丽的照面,他没法向莫笑开口。他更没法再开口佐证他的猜测如何合理。难得糊涂,越清楚越痛苦,与其把不堪的真相撕开给她看,还不如把她蒙在鼓里。他扯开话题:“我先送你回家休息,公司还有点事,我得回去加班。明天我提前下班,接你去商场。”

莫笑依旧捂着脸。她只觉骨头都像散架了。有种疼,说不出道不明,从里及外,从骨子里一点点啃噬,疼到你都忘了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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