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一阵雷声响彻云霄,巨大的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整个大殿,霎时间,大雨倾盆。
除了窗外冷厉的电光,大殿里没有点一盏灯,显得那么的空荡冰冷。
兀的,脚步声响起。
夜棠一身玄衣,如墨的青丝垂在背后,鬓边的一缕缕发丝在空中飞扬,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杀死。
这一次,他手中的这把剑,只为杀那一人。
在大殿的尽头,是一把椅子,那是一把龙椅,是他必须得到的东西,然而它却已经有了主人。
皇帝正襟危坐,努力的想做出一副淡然的样子,可却无法掩饰脸上那深深的疲弊。
他听见了脚步声。
“你来了……”皇帝说。
他似乎早已料到夜棠的到来,也似乎早已明了了夜棠此行的目的。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沉稳,丝毫不畏惧即将来临的死神。
夜棠清冷的脸不起波澜,额间的金印使他的面容显的愈发神圣,他仿佛没有听见皇帝的话,步伐沉稳的一步步踏上台阶。
窗外雷雨大作,风和雷发了疯似的吼叫,像是要毁去这天地万象一般。
终于,夜棠停住了步伐,他离皇帝不过咫尺之遥。
突地,一阵震天响的雷声,璀璨的闪电随之落下,撕裂天空。
也就在这一瞬,夜棠手中的剑已然架在了天下至尊的脖子上。
他凝视着对方,缓声道:“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皇帝笑了,但依旧保持着皇家风范,笑得优雅,说出的话却是不怎么动听。
“何必如此磨蹭!朕花了毕生心血培养你,教你冷厉决绝,帝王之道,谁知你还是那么无能!”
看着眼前这个努力维持尊严的男人,夜棠的心一片死寂。
半晌……
“如果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呢……”夜棠的语气出奇的温柔。
“动手吧。”皇帝闭上眼,轻叹一声。
夜棠清冷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薄唇轻言:“如你所愿。”
冰冷的剑锋划过,带起一道寒光,随着夜棠一转身,龙椅上的皇帝悄然落地,鲜血溅在明黄的龙椅上,触目惊心,但这把椅子上又岂止沾过一人的血?
夜棠忽然觉得有些无力,为了自由,他不得不杀了自己的父皇,尽管他不配做一个父亲,但是他是一个聪明的国君。
“我会比你更加适合做这个位置,你做不到的,我会做到最好。”
这算是他身为儿子,对父亲唯一的承诺。
次日,破晓将至时,群臣早朝,太极殿上,倒在龙椅前的皇帝尸身僵冷,群臣哗然。
丞相唐令与太宰李岳各当一派。
话说这两人还是亲家,唐令是李岳的女婿,以往都是和和气气,就算意见相悖也是各让一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何曾这般各执己见?
这一闹,倒是彻底撕破了脸,也彻底看清了对方的狼子野心。
李岳已年近半百,是三朝宰相,道行高深,争执半天愣是脸不红气不喘,反观他身后的支持者急红了眼,甚至还指桑骂槐骂起人来了。
李岳沉声道:“依本官之见,不如还是先查清陛下之死,昨夜天气恶劣,贼人趁着宫中守卫薄弱之时,图谋不轨,如此了解宫中守卫者,必然是宫中之人。”
唐令冷笑道:“呵。太宰大人真是会自说自话,这追查凶手的事,自然是新皇的事务。国不可一日无君,当务之急,是推举新皇上位,重振朝纲。”
李岳摸摸胡子,道:“丞相说的在理,不过,本官也只是考虑到,事发突然,陛下生前并未册立过太子,这皇位,究竟该谁坐才合适呢?”
唐令心中有数,这李岳就是想推举先皇的弟弟礽王夜昤昽上位,当初先皇还没坐上皇位时,可不就是他李岳想方设法帮礽王干掉了一众皇子吗?若不是先帝韬光养晦,装作残疾,估计现在坐在皇位上的早就已经是夜昤昽了。
“太宰说笑了,人人都知先帝只有一位皇子,那就是锦妃之子夜棠,加上之前先帝对其也可谓是付诸心血,重点栽培,这皇位,自然只有他才有资格问鼎。”
李岳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不再争执。
原本唐令这一党的,自然乐见其成,而其他人见李岳不再说什么,也就跟着叫好。
就这样,皇位定了下来,新一代皇帝夜棠,终于坐上了最高的位置,获得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