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想请问邵太医，二皇子可有性命之忧？”
“暂无。”
“好，那么今日，臣恭请国师、三皇子、七垣公子坐镇，上奏一件刺杀皇子的大案。”
“耑大人，你说便是。”
这可是我第一次站在朝堂上，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我就站在国师身边，而这货还是一副黑猫的摸样。请设想，严肃的朝堂之上，一群大臣对着一只猫毕恭毕敬、俯首帖耳的。不行……好想笑。而且这只猫还很严肃的摸样，抬了抬爪子，示意这个老大人继续说。噗~好想笑，憋的好痛苦！
“你别一副想笑又不能的脸，真丑。”
嗯？谁？谁说话？我脑子里怎么能有声音呢？我一转头，见国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一脸鄙视。好吧，你等着，我早晚有一天收拾你这家伙。
“好~我且等着。嘘，用心些，一会儿若是有人问你什么，可别露怯。”
“臣想问，这发现二皇子的是何人？”
来了！
“发现二皇子的，是我请进宫来的客人，详细我也不甚明了，你们还是问她吧。”
国师这个家伙，推的一干二净啊。
一众朝臣都将目光投了过来，还有那边那个目光阴测测的大皇子。我的小心脏一缩，满脑袋冷汗。颤颤巍巍，说不出半个字。
“不用怕，照实说即可，臣保你无恙。”
这个耑大人，倒是仗义。
我想了想，稍稍编排了一下。
“我今日进宫会友，宫苑深深，不想与领路太监走失，误入冷宫。冷宫之中的女眷错将我当成…当成圣上，领我进了内室。内室床榻之上躺了个人，是个男子。身受重伤，神志不清。想来此事不妥，我便转身出去寻人。那领路太监也在寻我，我便带他来看，谁知竟是被传已死的二皇子。随后各位大人就都知道了。”
大皇子高傲的抬着下巴，冷冷扫了我一眼，那感觉像是在看死人。看的我直哆嗦。
“冷宫禁地，你一个男子居然敢擅闯入内，你可知罪？来人，把这个乱了宫中规矩的人拿下，拖出去杖毙！”
我的小心脏咯噔一下，要跳出来了。
“她本就是女子，顶多是个擅入冷宫的罪名，罪不至死。大皇子如此急切，是想杀人灭口么？”
国师踩着小猫步护到我身前，而七垣也已经走到我身侧，渊栖棠更是手握了剑柄。
大皇子的脸更是阴沉，声音像是利剑一般刺来。
“到不知是哪家女子，惹得国师、三皇子、七垣公子如此庇护。该不会今日之事，是有人谋划好的吧。耑大人，你可仔细些，别踩了人家的套，还不知道。”
那个老大人闻言，上下打量着我，而我暗道一声糟糕。
“这个女子我认得，我那日入宫之时，曾见过她从先太后宫中出来，想必与国师等人熟识，也并无不妥。倒是大皇子，怎么如此容不下一个女子。”
说话的，是公孙炎的父亲，公孙丞相。想来，是渊栖棠早就知会过的。而肃敬铮的父亲，肃王爷也出声维护于我。朝堂之上一片议论，毕竟往日里，这两位可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此刻，为了我，居然难得意见相同。
这位耑大人，大概就是国师选出的公正之人了。他并没有过多追究我的问题，立刻就将重点放回了二皇子的事情上。
“那当日是何人亲眼见二皇子遇刺的？”
朝堂之上，众臣一片雅雀无声。
“那二皇子遇刺当日，可有不是皇子殿的外人出入？”
“并没有。”
镇守皇子殿的侍卫，十分确认的回答。
“那老臣实话实说，二皇子遇刺，只能是皇子殿的皇子所为！”
整个朝堂一下子变得嘈杂起来，议论纷纷。
“那日，大皇子手下亲信，有进过二皇子的寝宫。”
一个侍卫，斩钉截铁的说。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大皇子身上，他的脸……很难看。
“胡说，你有何证据，本宫可以告你构陷皇子！”
“大皇子别心急，侍卫只不过说见过你的亲信去，又未指认你的亲信刺杀二皇子。而且，这侍卫亲眼所见，不就是证据了？何来构陷一说？大皇子，你以往做过的可还少么？若是要证据，我手里可是不少。”
国师的尾巴一动一动，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好，本宫就看看你有什么证据，若是你拿不出来，即便你是国师，本宫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就说说你的亲信，这宫里各个皇子的亲信，大家都知道，也绝不会认错。你的亲信出入过二皇子寝宫，而且当日还出宫过，听守城侍卫说，他出去时两手空空，回来时可采买了不少东西。不如，叫你那亲信到大殿上来，我们问……”
国师说到一半忽然停了口，我疑惑的用手戳了戳他。
“怎么了？怎么不说了？”
“大皇子的亲信已经被他杀了，东西也处理掉了。”
好狠的手，亲信啊！亲信啊！就这么处理了？那可是条人命。
“国师怎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别告诉本宫，是记错了。”
“大皇子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你的亲信已死，那也就寻不到什么物证了。可既然我是国师，就总有我的法子。”
然后，我看到了只有玄幻小说或者电视剧里才看到的场景。国师变出了一面镜子，这镜子有一米八左右的高度，宽大概有三四个人左右。而且通体是银白色，镜面与其说是镜子，倒不如说是水。波光粼粼，泛着水纹。难道，这是传说中的水镜？哇塞~好牛掰！
“请大皇子上前。”
大皇子站在原地不动，从他的神情看得出，他对这东西有畏惧。却还是死鸭子嘴壳硬，歪理一套套的。
“若是你跟别的皇子串通，要害本宫怎么办？”
这智商，我也真是笑了。
“大皇子安心，先不说国师何意，就这朝堂之上，诸位大臣都在，臣想，大皇子定不会有事的。”
耑大人安慰了一番，这个大皇子才挪着小碎步来到了水镜前。
他才站稳，那水镜的水面就动了。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了惊人的一幕，就像是案发现场一样。
镜子里隐射出大皇子在冷宫后的废弃花园里，跟他的亲信谈话，一字一句间，对二皇子都是满满的杀意，甚至还有许多的阴谋诡计，恶意满满。水面一震，又变成大皇子在冷宫后枯井杀人灭口的场景，那亲信先是被掐死，又被肢解，最后才丢进枯井完事。那画面里，还有大皇子的口述。
“若不是因为你办事落了差子，你也不至于死的那么早，看在你为本宫尽心多年，本宫就亲自料理了你。你放心，你在宫外的家人本宫也会好生照料，不出几日，他们便会去陪你与你作伴了。”
砰的一声，大皇子居然伸手砸了水镜。水镜一破，水顿时洒了一地，自然也溅了他一身。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只听大皇子在那儿做着最后的挣扎。
“这是假象，这是假的，这不是真的，是国师诬陷本宫！”
“既然大皇子觉得这是假象，那不如现在就派侍卫去查看，看看冷宫之后的枯井里是否真的有尸首。看看那尸首是否真是您的亲信吧。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耑大人还有话要说吧。”
老大人捋了捋胡子，摇头叹息着。
“大皇子，这是臣在冷宫从二皇子身上拔下来的，你看看，这箭头之上是否有您的刻字。”
铁证！
大皇子跌坐到地上，全身是水，狼狈不堪。
“是本宫，是本宫做的！明明这大皇子之位是本宫的，可这朝野上下，后宫内院，却无人这么想。二皇子成日里诗书游玩，三皇子天天如同闲云野鹤。可却有朝臣支持，父皇喜爱。哪怕是七垣公子，也有人相助。本宫呢？本宫什么都没有！没有嫡长子的身份，没有父皇亲骨肉的名分，也没有先皇遗子的头衔。没有人，没有人愿意扶持本宫成为储君。所以，所以……只能由本宫自己来，本宫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登上那个皇位！”
耑大人不言语，只是叹息着。国师则一脸鄙夷，落井下石。
“你自幼贪玩成性，不读诗书。成人后依然不改劣性，凶残无良。即便你是皇后养子，本该是长子，可却无人问津。这你难不成怪的了旁人？如今，既然你是刺杀二皇子的真凶，那依照国法家规，便不可轻易饶过你。诸位大臣，可有异议？”
“臣等，并无异议。”
“那便好，渊月国大皇子渊栖坤，无视家规国法，残害皇子。在国丧期间，不仅没有哀悼先皇和先皇后，还犯下如此大错。如此不忠不孝之人，不配大皇子头衔。现昭告天下，大皇子渊栖坤触犯国法家规，褫夺大皇子位份，逐出皇宫，发配远山，终身不得回宫！”
伴随着国师的话，大皇子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整个人都没了魂，任由侍卫将他拖走。
这便是皇家的悲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