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心理诊所
蒋志高斜睨着他那个因恋爱而智商降低的兄弟，“老兄，我这里是心理诊所。”
“我知道。”盛佑祥扫他一眼，“闪开！”一把将挡在门口的他踹开，温柔地抱着许琦君走进去，将她放到房中央舒适的躺椅上，头也不回地对杵在门边的人吩咐道：“去准备消毒水和外伤药以及纱布过来，她的脚底磨伤了。”
“我这里是心理诊所！”蒋志高再次声明，“不是外伤科。”
“快去！”盛佑祥斜眼狠狠瞪他一下，琦君都受伤了他还在旁边磨磨蹭蹭地拖延，找死啊？
蒋志高不由得缩了缩头，“但我这里没那些东西啊。”
“出去买！”笨！
呜……算他倒霉！蒋志高悻悻地出门，叫了个助理护士吩咐她去买药。
盛佑祥转过头，凶狠的眼神立即化为绕指柔情，轻轻将许琦君的脚抬上躺椅，“还好吧？会不会很痛？”
“没什么啦！”许琦君脸红，不习惯别人碰她的脚，慌乱地想将他的手推开。
而盛佑祥态度强硬地止住她，“别乱动！万一又碰伤怎么办？”他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脚放好，自己才在她旁边坐了下来，等着蒋志高拿药进来。
许琦君垂下头，他拿她当宝似的举动，让她心里甜甜的，却又忍不住羞涩起来。
他……喜欢她，会是真的吗？偷偷看他一眼，却正对上他凝视她的眼光，心一慌，别开了眼。
盛佑祥低笑，将她的脸转回来。取下她的眼镜，捕捉住她的眼神，嗯，比平常多了一丝慌乱和妩媚，他满意地看着，俯下头，吻上她的唇。
许琦君躲了躲，终究让他覆上，由浅至深地侵入占据。
一吻结束时，两人都有些喘息，他犹未满足地轻啄她的唇瓣。
“咳咳！”两声咳嗽从门口传来，蒋志高抱着药箱靠在门框上，表情有点无奈——这种事他们不用特地跑到这边来做吧？刺激他这个孤家寡人啊？“我这里是心理诊所哎。”
“你不说我也知道。”盛佑祥将害羞了的许琦君揽进怀里，白他一眼，“还不快过来给琦君疗伤。”
蒋志高叹气，“这里是心理诊所，而我是个心理医生。”请不要指使他做非专业的工作好不好？
“知道了啦，你好嗦！”盛佑祥瞪他。
呜呜，果然！恋爱中的男人智商为负，什么暗示明示全听不明白。蒋志高无可奈何，只好捧着药箱过来，暂且窜行当当外科大夫。
清洗、消毒、喷药……嗯，他自从医科大学毕业后就没有练习过包扎外伤了，但愿没搞错程序。
盛佑祥皱眉看着他抬着许琦君的足踝转来转去，这个蒙古大夫！
蒋志高扭头瞥他一眼，“别瞪我，我好久没包扎过外伤了，难免不熟练。”
“你连这都不会还开什么诊所啊？”
蒋志高扁嘴。好无辜啊，他这里是心理诊所吧？
当盛佑祥看到他的手又在她雪白的足上按来按去，他吸了口气威胁道——
“你，敢再乱摸她的脚就宰了你！”
蒋志高僵了僵，天啊，他招谁惹谁了啊？说起来，点醒他，告诉他他已经爱上了他的秘书，并且好心建议他去表白的人，是他这个善良的好兄弟吧！如今他居然反脸不认人、恩将仇报？算什么啊！但是蒋志高含怨归含怨，也只敢在心底嘟囔。因为恋爱中的男人心理最异常，他不敢轻易惹怒！
许琦君听到了盛佑祥的无理迁怒，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将他的注意力从足伤处转过来，“你别紧张嘛，我没事的。”
“会不会疼？”他温柔地替她把一缕乱发挽到耳后。
“不会。”她摇头，虽然消毒水喷到伤口时有些刺痛，但蒋志高的动作还算专业，而且有他陪伴在身边，再痛也不觉得。
盛佑祥了解她的体贴，又为她的坚强涌上一股疼惜，忍不住吻了吻她额头，“会疼要告诉我，不要自己忍。”
“知道啦。这点伤口真的没什么！”她推了推他，有点羞涩，“倒是你快把眼镜还给我，我都看不清东西了。”
“不行。”他拒绝，将手里抓着的眼镜反藏在身后，“我喜欢看你不戴眼镜的样子。”没有了那层冷冰冰的镜片，她的眸光柔和又强韧，并且会流露出更多一点对他的依赖，他喜欢。
“坏蛋！”她捶了他一下，看不清四周她会有点不安耶！
他任由她捶打，她含嗔的模样是他未曾见过的一面，他不禁看得有些呆。
“怎么了？”见他毫无反应，她奇怪地问。
“我觉得——”盛佑祥笑了笑，将额头贴近她的，与她气息交融，“你好美，美得让我屏息。”
“哪有那么夸张的事？”她失笑。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有几两重呢？他真的好会说甜言蜜语！但不可否认，她听得很开心。
“真的很美！”越看她越觉得美，把世间所有的女子都比下去了。
她笑，心中不禁欢欣。
“把头发放下来会更美。”他怂恿她。
“不要！”她拒绝，然后突然想了起来，“对了，还记得以前你给我评过分……嗯，好像三十七吧？”
“忘了那个数字！”他差点挂不住脸。她的记忆力未免太好了！
她抿嘴暗笑。
他瞪她，很想吻住那张顽皮的嘴。
而那厢，含怨的蒋志高终于专心地包扎好了许琦君的双足，左右打量，忍不住将自己的技术称赞一番！不枉当年修过一两门基础外科课程，哈哈，他果然是医学天才！抬头正想讨两句夸奖，却见他们两个人打情骂俏眉目传情，早把他的存在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算了，这种时候就识相点，把空间留给他们独处吧。叹了口气，他收好东西退场。
安静下来，周围的空气愈加紧绷炽热，盛佑祥的眼光紧紧擒住她，许琦君心跳加快，不自觉地别过头去，避开他的眼神。
盛佑祥抬手将她的脸转回来，不容她再躲闪他们之间的情愫。
“琦君，我喜欢你！”
她眉尖动了动，却仍是默然。
“你呢？”他盯紧她，“我要你的回答！”他是认真的！她不能就这样含混过去！
“我……”她欲言又止，垂下眼，“听到你这样说，我很高兴，也很感动，真的……”就像突然间获得天降洪福一样，既开心也惶恐不安！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他步步紧逼，“告诉我你对我的感觉，看着我的眼睛回答。”
“我……”她被迫对上他的眼，犹自假装冷淡，不肯泄露出自己眸中的一丝脆弱和小心翼翼，“我不知道你对我究竟是怎么样的……”
“我说过我喜欢你！”
“可是喜欢……”她终于显漏出些许凄惶和不自信，“是很简单的事，你总是轻易喜欢上各种女人……”
“我没有！”他低吼，他可是第一次那么认真爱上一个女人，“以前那些只是在玩，没有女人能进得了我的心，相信我。”
“那你如何能确定这一次就不是逢场作戏？”她凄然却故作淡然地一笑。
“我当然确定！”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见鬼了！如果不是当真喜欢上她，他怎么会如何费心伤神而且情绪不稳？但她却是不相信！“你是不同的！”
她低低叹息。她是不同的？“你是特别的”这句话，他对几个女人说过？
“许琦君！”见她仍是不信的神情，他简直气得要发狂。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稍微平静下来，仔细想想，他过去的风流账确实多了点，更糟糕的是，她作为长年跟随在他身侧的秘书，将那些全部都一一看在眼里，所以如今难免对他产生不信任！忍不住仰天长叹一声，他开始有点后悔以往的不谨慎。但是往事不可追，懊恼也没用啦，唯有更往前看！
“琦君，我知道我往常的表现不够让你放心，但是那些已经过去了，我希望你更留心看我的将来，好不好？”
“老板，”许琦君沉默良久后，突然笑笑，“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对每个交往中的女孩子都是真心的。”
“我说过吗？”他瞠目。这种花花公子的标准口头禅，他曾经在她面前说吗？
“说过。”她确定地点头。他说过的话，她会记住的。
“你还说，虽然你不能保证会维持多久，但是你在爱的时候，都是真心的，然而当恋爱的感觉消逝时，你也无能为力，纵使勉强去挽回也只会使两个人都痛苦。所以，该放手的时候就该放手……”
“我真的说过这种话吗？”他骇然大叫。不可能！因为知道她认真的个性，他不可能对她说这种游戏人间的话！
“说过。”她看着他，“是X年X月的中旬，有位姓刘的小姐哭着闯进公司找你，你当时对她说的。”
天啊！盛佑祥无力地伏倒！
她以往对于他的放浪风流向来冷淡，一副漠然不理的样子，想不到她竟把一切都记在心里，然后在这时候才翻出来驳他……该死的，她的记性实在太好了！
他重振旗鼓，抬起头来——“咳，琦君，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她看着他的眸子像秋天清明又遥远的湖水，“那么，我迟早也会成为你的过去。”
“琦君！不是这样的！”他叫道，抓住她的肩，急着想争辩，却对固执的她无计可施！
许琦君低头，认真地说：“你今天说你……喜欢我，我很开心，我是真的很开心！但是……”
“但是，你并不信任我。”盛佑祥颓然松手。呜啊，早知今日，往日就该收敛行径的！
“我不是不信你……”许琦君冲口而出。
她相信他现在喜欢她，因为感觉得到他对她的重视和爱惜，她也真的已经被他感动了！但是，她不相信自己，没自信能让他喜欢很久很久……所以，既然他迟早会对她失去感觉，她只能提前保护自己，避免伤得太重。因为，她想留在他身边，等他不喜欢她了仍然能留在他身边！
那么，她只能在他与她之间拉出合适的距离！
“我是说真的，我很开心。”满腔婉转心思，可是她说出来的，始终只是这淡淡的一句。
他自然不晓得她内心百转千回的思量，陡然为她的固执而气恼不已。
两人之间的氛围一时沉寂，然后她不安地瞅了瞅他。
“呃，老板……我们是不是该回公司了？”他们两个不能真的跷班吧？
她就想着公司！他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方正色道：“琦君，答应我一件事。”
“嗯？”
“以后别叫我老板或者总经理，直接叫名字‘佑祥’。”他很严肃地要求道。当然，她若想叫他“亲爱的”或“Darling”他也无限欢迎！可是，没办法马上扭转她的想法，那就只能一步一步地来。
她定定地看他半晌，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摇摇头，“我不习惯。”
“没关系。”他柔声诱哄，“叫多几次很快就会习惯了，来，叫叫看。”
她垂头，“以后……以后要改回口来的时候，恐怕又会不习惯。”
“你怎么——”他一把站起来，“气死我了！”悲观的她让他又气又恼，却又舍不得骂她。她总是这样，能够轻易地气死他再急死他，然而他却无论如何不想失去她！
她强笑道：“老板，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个了好不好？”
“谁跟你在讨论！”他吼，想冲上去把她冷静的外表撕下来，也想狠狠把她摇醒，将他爱她的事实敲进她脑子里！但是，终究都在她倔强又无助的神情面前软了下来。
叹息一声，他上前去，坚定地将她拥进怀里，转过她的脸，俯下头吻了下去。
她有一瞬间的惊乱，但眨眼间已经被他堵住唇，而她的挣扎也虚软无力地融解在他毫不留力的进攻里。
“嗯唔……”她悲伤又甜蜜的心，渐渐被他的热情包裹，理智被抽掉，只剩下暗藏的感情与他共舞。
盛佑祥狠狠地彻底地吻她，狂风骤雨似的迅速侵占她的芬芳领域，让她完全失去抵抗。许久许久以后，才放松了她，转成恋恋不舍的缠绵轻吮。
经过激情洗礼的她红晕满布，迷蒙轻喘。很好，他浮起满意的笑容，双唇黏在她唇上辗转吻舔。
早就该知道了，跟她辩论是没用的，还是直接用行动最好！
这张总是不肯顺从他的意愿、总是说出让他又气又急的话语的红唇，原来在不能冷淡说话时，是那么的甜蜜那么的芳香，让他沉沦！
“唔……”她逸出一声呻吟，因为呼吸被他夺去而抗议。却更勾起了他的欲望，让他更加深入吻她。
她禁不住举起无力的拳头捶他，“唔……唔！”
轻叹一声，他放开了她，“还好吧？”惨，他差点就失控地把她压倒！
许琦君大口喘了几下，抬眼瞪他。他竟然用这种方法！
“抱歉，我是情不自禁。”他不甚有诚意地致歉。
亲都亲了，而她也没能够很认真地挣扎，她再不甘也只能瞪他一眼，别过头，“我们赶紧回公司吧，可能都乱成一团了。”况且，再跟他独处一室下去可是大大的不妥！
这女人那么快就恢复了冷静！他不满地“啧”了一眼，忍不住再讨价还价一下：“你先叫一下我的名字，我们就回去。”
“你……”她咬咬唇，“你非得逼我吗？”难道他非要将她勉力维持的冷静摧毁吗？
她不想打破他们之间长久以来的平衡啊！一旦互称名字，超越了上司与下属的屏障，当飘忽不定的爱情冷去，她如何还能够从亲密退回疏离，平心静气地再叫回他老板？
她的心情他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呢？还是说，不管他们以后变成怎么他都不在乎？
想得酸楚，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他惊吓不小，“不……别哭！我没逼你啊！”
他一柔下声音，她的泪却掉得更急。他的这份温柔，会持续到几时，她该在什么时候做好心理准备？
“琦君！”他惶急地拍抚着她的背，彻底投降，“不要哭啦，我不逼你啊，你不愿意叫就算了，好不好？随便你叫我什么我都答应！乖，别哭啦……”
完了，不仅是那张又爱又恨的嘴让他没办法，她的眼泪更是让他毫无反抗之力！
许琦君极力止住哭泣。有点不好意思，她也不懂为什么在他面前那么容易掉泪，自从他说喜欢她，她的泪腺的阀门好像一下子松掉了。
“好啦，我们先回公司吧。”他无奈地顺从她的意思。但是看了看她的双脚，“不过你现在没鞋子……”而且已经被蒋志高一层层包扎得厚厚实实，即使去买了鞋子大概也穿不进去。
两人相视苦笑。
“我抱你吧。”他提议。
“不要！”她摇头，被他抱着进公司不掀起轩然大波才怪，“你去给我买双宽松的鞋子。”
“好、好！”盛佑祥深深叹息，总之他这辈子是已经拿她没办法了，“我先抱你到车上去，路过鞋店的时候给你买鞋子好不好？”
许琦君想了想，终于点头。
盛佑祥抱起她，走出门去。
蒋志高在门外双手抱胸等着他们出来，“唉，我这个心理诊所，倒成了你们谈情说爱的场所了。”
他的调侃让许琦君红了脸，直想躲进盛佑祥怀里不见人。
盛佑祥却眯着眼审视他，似乎很清楚他们的谈话内容嘛，这家伙莫不是在门外偷听？
突然盛佑祥看到蒋志高外套口袋里露出的半截物件，杀人似的眼光立即射过去——“你那支运转中的录音笔是干什么的？”
“哈……职业病职业病，不要在意！你们要走了对吧？不送不送，欢迎下次再来！”蒋志高打着哈哈退开，接着逃之夭夭。
糟糕，忘了把录音笔关闭并且藏好，事实上他正在计划进行一项“关于男性陷入热恋状态前后的智商对比”的课题研究，呵呵，当然案例之一是就近取材的盛佑祥喽！没关系，只要盯紧这一对，他迟早会得到详尽的研究资料的！呵呵呵……
那之后，在公司里，他们依旧维持着“总经理”与“秘书”的状态。
可是周围的人已经隐约感觉得出一丝不寻常了。
因为盛佑祥越来越多的时间盯着许琦君看，举止言谈间也逐渐显露亲昵的迹象。
而许琦君，倒是仍然是那副冷淡刻板的样子，甚至更加不苟言笑。然而，有时候助理小妹不经意地发现她在发呆，这时就会突然发现，许琦君似乎多了一丝女人味，整个人感觉比以前少了些棱角，多了点脆弱和柔软。
暧昧而不明朗的情形持续着，盛佑祥逐渐不耐烦起来。
虽然他一直告诉自己要有耐性，但是她一直闪避他的心意，只顾躲在自己的壳里。如果他再纵容她，她可能真的会跟他一直耗下去！他必须采取积极行动了！
但是——采取什么行动呢？对付别的女人他是驾轻就熟啦，但是对她……唉，俗话说，关心则乱啊！
该怎么办呢？
他左思右想，又想得出了神，眼睛凝在许琦君身上不动弹。
“总经理？咳咳！总经理！”
旁边的人唤了好几声，盛佑祥才回神，扫了咳嗽的那个部门经理一眼，“我听见了，你坐下吧。关于你刚才的报告，大致上可以批准实施，但是资金审核流程部分需要改进，你下去再拟个简短的修正案给我。”都怪他方才的汇报又臭又长，才让他又在会议上盯着许琦君走神。
“是。”部门经理坐下，悄悄擦了把冷汗，原来总经理看似在神游太虚，实际上仍然能对他的报告做出一针见血的评议。
在一旁的做会议记录的许琦君则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又在会议中走神了，最近经常如此，幸好没出过什么差错，否则不就让人见笑了吗？
会议一结束，盛佑祥立即走到许琦君身边，“许秘书，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是。”许琦君暗叹，起身，将会议记录交给助理小姐去整理，跟着他过去了。
“总经理，有什么事吗？”许琦君一进门便直追正题。
“没事不能找你进来啊？”盛佑祥做出委屈的神色问，她真的对他越来越冷淡耶！
“如果没事我出去工作了。”许琦君没好气地说，旋身欲走。他近来时不时地把她单独叫去，东拉西扯地磨上半天，害得她与他之间愈加显得暧昧，甚至渐渐有些奇怪的闲言碎语在周围出现。她可不想让这种情形再加深下去！
“等等！”盛佑祥赶紧叫住她，“我是有正事跟你说！”
“什么事？”许琦君回过头来。
“嗯，”盛佑祥在办公室一角的茶柜边检查着茶具，“你要喝茶还是喝咖啡？”
“我不渴！”她有点想瞪他了。
“可是我渴了。不如喝茶好了！边喝茶边说话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他努力翻着茶叶罐，“咦，上次有人送我的顶级碧螺春，塞到哪里去了？”
翻了个白眼，看不过眼的她终于过去把他要的东西取出来，“在这里，你别乱翻了，全都给你弄乱了！”真是的，他总经理大人八百年没想过要泡茶喝，如此却突然来了兴致。
“唔，果然是好茶，我们去泡一壶来试试味道吧。”他打开精致的茶罐，闻着扑鼻的茶香，跃跃欲试，“啊，要放多少茶叶？对了，开水在哪里？用温水可以吗？”
再翻了个白眼，她夺过茶具，“我去泡。”
许琦君出去到茶水间冲热水，没见到身后盛佑祥奸计得逞的微笑。
泡好茶端回来，两人在茶几边对坐，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瓷壶内，碧螺春的叶片在冒着热气的水中缓缓打开舒展。
许琦君等得皱眉，盛佑祥倒是悠哉无比，“你真没耐性，品茶要静心。”
不是她没耐性，而是他太奸诈！许琦君瞪了他一眼，“总经理，我现在才知道您是这么有雅兴的人。”
“雅兴可以从现在开始培养嘛。”他笑眯眯。与她相处多一刻，他就开心。
“老板！我身为秘书工作可是很忙的！请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她平板地说。
“我的职员有忙到连喝杯茶的空闲都没有吗？”他假装惊讶。
再翻一次白眼，她赌气地坐了下来。
茶蕴好后，他优雅地端起壶来给两人各斟了一杯，“请。”
许琦君几口将小茶杯里的茶汤喝完。
“老板，你究竟要跟我说什么事？”
他叹气，“琦君，好茶要慢慢品尝的。”
“那你慢慢品，我先去工作了。”她没好气地说。
拉住她，他又重重唉了一声，“好、好，我们来说正事。”
“这周四下午有个户外慈善捐助会，我准备以公司的名义捐一笔钱，到时你跟我一块去吧。”
“捐款？”她愣了愣，“我们公司没这项策划啊？”
“我刚提出的，已获得董事长批准，款项由我们个人筹备。”
“其实就是你自己要捐钱嘛。”她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要用公司名义呢？”
“有什么关系，可以提升公众形象，公司就是我的公司嘛。”他微笑。其实只是为了她，若不用公司名义，就没理由要求她随同了。
唉！约她出去总是必须找个正当理由，他也真是可怜！
“好吧，我会安排好日程，宣传方面我也会交代下面做好。”她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
“琦君，”他定定地看着她，“你为什么一定要在我们中间拉出距离呢？”他的努力总让她越闪越远。
因为这样她才有安全感！许琦君垂头不语。
“我真的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盛佑祥郁闷地说，“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不是吗？”为什么她非不肯老实承认呢？
“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她心慌地辩道。
“不用说，我也知道。”他锐利的黑瞳凝视着她，“难道你想否认吗？”她明明对他有好感，甚至可能也对他已经有很深的感情！他纵横情场，这点岂会看不出来？
“我……”否认呀，她赶快否认呀！许琦君张口欲言，可是，“我不喜欢你”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没办法啊，她真的对他……
“琦君！我说爱你的时候，你心动了不是吗？我对你体贴的时候，你很开心不是吗？我吻你的时候，你也回应了不是吗？”
“别说了！”她猛然捂住耳朵，“别说！”
他好可恶！非要把她的假面扯下来，他怎知她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装作对他无动于衷？
可是她的挣扎和痛苦，他全都一无所知！
他顿住，闭了闭眼，“好，我不说了，琦君，你别难过。我现在不说了。”
唉，就是这样，她一旦表露出为难或可怜的情状，他马上就投降了，这样下去怎么会有进展呢？偏偏他就是舍不得逼迫她！
许琦君慢慢放下手。她也知道不能一直跟他这样装作冷漠地拖下去，可是，她实在不愿意将他们的关系彻底破坏啊！
不愿再看到她为难，盛佑祥站起身来，把话题带回“公事”上。
“那么，慈善捐助会的事项就由你去交涉联络，周四的下午我们两点钟出发。”他走到公办桌边，拿起一本册子，“那天是白天的户外集会，你以前没参与过这类活动吧？有合适的衣装吗？”
她皱眉看着他笑眯眯的样子，“平常的套装不行吗？”
“到时会有媒体在场，你也代表了我们公司的形象哟。”他眨眨眼。
“……”她有点为难地考虑起自己衣柜里的配备。
他举起那册子晃了晃，“我这里正好有产品目录，你过来挑一套吧，我们下了班就可以去试衣服。”
好个“正好”！她要笑不笑地睨他，“多谢老板关心，但衣装我会自己解决的。如果老板能把这份关心放在工作上或表现在薪水袋里，身为秘书的我会很感激的！”
她举步走出门去。
他悠悠叹息。果然，取悦别的女人的策略，在她身上都是没有用的！
不过，总算敲定了一个“变相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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