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启豪吗？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这短短的一声‘问候’，一下子把他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他才看清自己已经坐到了一张桌子的后面，面前是那几个来公司找过他的人。
那天他们穿的是便装，今天这几个人都是全套的警服，竟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过，他的表情还是那样，没有任何起伏，只淡淡地说了句：“你好。”就闭上了嘴巴。
“知道为什么传讯你吗？”
吴队特意把那两个字说得非常清晰，然后看着他的脸。
“不知道。”
“也没有什么头绪吗？”
“没有。”
“那你也不问问为什么吗？”
“那是你们的事。”
“哦，我们的事，我们的什么事？现在恐怕是你有事吧，你说呢？知道这里是哪里吧？”
“知道。”
“那好吧，说说吧。”
“说什么？”
“说说你大哥吧。”
“说他什么？”
“他和你关系怎么样？”
“很好。”
“哦，那你经常和他在一起吗？”
“我记得上次回答过类似的问题。”
“是吗？没关系，我换一种问法，你最后一次见他什么时候？”
“几年前吧，记不清了。”
“堂堂的名设计师，上过时尚杂志封面的人物，记得住那么多专业数据，家里亲人什么时候见过却不记得了，不会吧？”
“大概两三年了吧。”
“到底几年？”
“确实记不清，他经常离开家，次数太多了，无法每次都记住。”
“嗯，好，没关系。再问你，你说你二哥送他出国了，你自己可曾向你大哥证实过此事。”
“没法证实。”
“为什么？”
“他又没和我商量，我怎么知道？
“谁没和你商量？”
“我二哥。”
“也就是说，你是听你二哥说的，送你大哥出国了，是这样吗？”
“对。”
“后来和你大哥联系过吗？”
“联系过，但是电话打不通。”
“打不通，什么意思？”
“总是不在服务区。”
“你没去查查？”
“怎么查？为什么查？”
“为了找到你大哥啊？”
“哼，我干嘛非要找他？他只是我大哥，出国干活去了，该回来时就回来了，我为什么必须找他。”
“什么叫该回来的时候？”
“和他每次出去一样啊，干完活就回来了呗。”
“哦，好。这样，咱们聊聊你二哥，好吗？”
“请便。”
“你二哥从什么时候开始掌管家族生意的。”
“很多年了。”
“多少年。”
“从我上大学时候起吧，差不多。”
“那你父亲当时在干什么？”
“我父亲？我父亲和以前一样啊。”
“说具体点。”
“就是董主啊。”
“他一般在家办公还是在公司？”
“在公司。”
“那他是什么时候起留在家里了呢？”
“这个，我记不清了，而且生意上都是二哥管着，父亲什么时候留在了家里，你去问他吧。”
“好，没关系，咱们继续。你二哥生意上的事情问过你，以及你们的大哥吗？”
“不，没有问过。”
“你们也没有问过他吗？”
“问什么？”
“生意啊，赚钱了没有？赚了多少？这些你们不关心吗？”
“哦，这个，生意上我不懂，也没兴趣，二哥说什么是什么，反正他也喜欢，就让他弄去吧。”
“知道自己的股份占比吗？”
“知道。”
“多少？”
“二十。”
“你大哥呢？”
“一样。”
“你二哥呢？”
“剩下的全是他的，公司是他打理，所以占比如此。”
“哦，对，这很合理。”
吴队问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肖进和刘秉强。
“你大哥和你二哥关系怎么样？”
“挺好。”
“具体说说。”
“没什么可说的，和别人家兄弟一样。”
“是吗？送自己的哥哥去一个经常打仗，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地方，你觉得谁家兄弟之间会这么做？”
“我不懂你的意思。”
“科特迪瓦，常年内战不断，外援经常被袭击，你二哥送你大哥出去的时候，就没想过他的生命安全问题吗？”
“你应该去问他。”
“没错，是应该问他，但是我现在是在问你，你后来不是也知道了这件事吗？为什么不制止或者设法将人接回来？”
“这？哼，你们。”他忽然摇摇头，有点无奈地笑了。
“我们怎么了？我们正是因为不理解你们兄弟之间的这种奇怪现象，才请教的吗？怎么，不好回答吗？”
“好，我就告诉你们。二哥送他出去干活，本来就和我没什么关系，至于你说的那个国家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十分清楚，我一个裁缝，不懂政治。所以，对不起。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你的长项是量体裁衣，缝缝补补嘛。”吴队说完，上下打量起他来。
钟启豪的两只脚一直稳稳地放在地上，就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他左脚的脚尖忽然轻轻地震动了一下，不过马上就恢复了常态，又一动不动了。
“我们继续吧，钟启豪，你为什么不经常回家啊，父母年纪那么大了，说句到家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在了，我们做小辈的不是应该尽量多陪陪他们吗？”
“没错，可是我一直很忙，没时间。”
“可你住的地方开车回来也不会要多久啊，而且你每天也都是按点下班，完全有时间回到家里的呀？为什么你没有这样做呢？”
“这是什么必须的事情吗？我记得和你们说过，我这个人有点特殊，和别人也不大合得来，父母亲也理解，所以，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真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
“你结婚了吗？”
“不会吧，你们不会没调查出这个吧？”
“你回答问题。”
“好，没有，没结婚。”
“有女友吗？”
“没有。”
“没想找一个吗？”
“目前没有。”
“能说说原因吗？”
“没原因，就是不想。”
“好，没关系。那你大哥、二哥为什么也不结婚。”
“不知道。”
“你们不聊这些吗？”
“不聊，都是个人私事，我没兴趣。”
“哦，这样。好，那这个人你见过吗？”
刘秉强已经把胡彬彬的照片准备好，此时举到了他的眼前。
“见过。”
“知道他是谁吗？”
“知道。”
“谁。”
“二哥的公司职员。”
“你们在哪里见的？”
“我家。”
“什么时候？”
“今年春节。”
“说话了吗？”
“没有。”
“那你说下见面的经过。”
“没什么可说的，我回家见父母，刚好这个人替二哥处理公务，碰见了。”
“你怎么知道是处理公务？”
“不然呢，还能是什么？”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