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母看着儿子，对女儿和乐迦琴说你们出去吧，我自己和他呆一会。
乐迦琴招呼了荣艳，两个人去了荣城的主治医生那。
病房里，就剩下荣城母子了。摸摸儿子的脸，再摩挲他的手，看着皮肤依旧，荣母心里一阵安慰。
“城城啊，我是你妈，我来看你来了，艳艳说你在这躺了一个多月了，都没有要醒来，开始妈以为她骗妈，现在我来看到你了，你真的都睡了一个多月了吗？”
“我看你的皮肤跟以前一样，我不愿意相信你真的躺在这了，你看你的皮肤还是很光滑很有弹性的，要是真一直躺着的人，皮肤会萎缩的，妈看你没有这现象，妈不相信啊。”
“可是艳艳不会骗妈的，妈也看了，这里有仪器在工作，不然的话，妈宁愿你只是跟妈闹着玩。你看你要来这里找珞珞，妈心里不是很愿意，可是妈还是顺着你的意思了。你说你要娶她回去，哪怕她带着一个大的还怀着一个小的，妈也认了，可是你咋就睡在这了呢。”
“记得你爸走的时候，妈就不相信，可是看着他被装进棺木里，直到坟立在那了，妈不得不信，看着你跟艳艳，妈只能认命，哭喊闹腾难受都换不回你们的爸爸了，活着的人日子还得继续啊。这些年，幸亏你李叔上门帮忙，妈看着艳艳结婚生孩，看着你大学毕业上班，一点一点拼到现在，咱也是有车有房的人，妈看到你这样的成功，妈很欣慰的。”
“给你说媳妇的人都快把咱家的门槛给踏烂了，你不愿意，妈以为你扭扭捏捏的是不好意思。直到你跟我说你相中一个姑娘，这是好事，妈高兴。可是知道珞珞的情况，我心里其实很别扭的，”荣母摸着儿子的手，慢慢的和他聊家常。
“你说咱有车有房有事业，又不是没人给说媳妇，你干嘛非得找个二婚的带娃的？你这样妈以后老了见了你爸都不好交代，更何况还要见荣家的先人们。可是你坚持，给我讲她的好，直到现在为了保护她，把自己都交代在这了。”
“妈第一次来这，她去接的我，这来医院的路上，妈一句话没说，就在观察这珞珞，妈发现在这孩子也许不是那么完美？可这世上完美的事情能有多少呢？既然你跟她你情我愿，我也不反对啥。可是你现在躺在这，叫什么事呢。”
“你早早醒来些，睡了这么多天懒觉了，你好意思还睡啊，你不能因为珞珞找人把你照顾的好你就总这么睡着啊，你舍得你妈十多年前送走你爹，凄凄惨惨。十多年后再送你啊，你这是剜妈的肉要妈的命啊。”
“妈知道我家城城孝顺懂事，妈这些年在你们跟前总是啥都看的开的样子，那都是被命给折磨的，我不看开不行啊。可是城城，你没做啥坏事，咱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你说你现在这是个啥意思啊？啊，”说到这时，荣母的眼泪唰唰唰的就流了下来，但是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只是语噎。
“妈刚到安城，珞珞直觉把我们带医院来了，其实她说让先去家里，但是妈不放心你，妈不相信我家城城会躺在着，所以妈妈坚持先来看你。城啊，妈的孩子，你爸走了，妈的亲人就剩下你和艳艳了，不再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办？”
“你出事后，艳艳过来照顾了你一个月，她告诉我，这一个月，你进医院什么样子，她离开时你还什么样子。你要一直这样还好，妈活到多大岁数就看你到多大岁数，虽然只能看着可是妈心里还有个数，有个念想，至少你们老荣家不是在我手里断了后啊。你要万一比妈走的早，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你荣家的仙人啊。”
……
以往，荣城忙的时候，也有过两个月甚至更久不回家的时候，但是给老妈的问候电话不断，自从他升职到倾慕的高层后，总算有时间，隔三差五回家看望母亲，那怕有时只是头一天回去第二天就走，但是至少，荣母能看到活生生的儿子，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但是现在，这是这么久她第一次看到儿子，但是他却躺在那，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没反应，回应自己的，只有那些象征荣城还有生命体征的仪器发出的声音。
“都说养儿为防老，你现在要这么躺着，你让你妈以后咋办？妈刚才摸了摸你的手，摸了摸你的脸，皮肤还好，看来珞珞虽然不是每时每刻在医院，但是她找的人把你照顾的很好。你看现在珞珞的孩子也出生了，艳艳和我说了，那孩子是个男孩，跟着珞珞的姓，我还没见那孩子，但是你没有白保护她们，他们平安，妈和艳艳也来了，你看现在就差你醒来了。你醒来了咱就都欢喜了。”
“你不要怪妈啰嗦，妈这是把珞珞和艳艳支出去了，这房间现在就咱娘俩，妈才这么啰嗦的。妈也好久没这么啰嗦了，自己都嫌自己啰嗦了，你不要嫌弃啊。自从你爸走了，妈也看开了，这也是为什么你要和珞珞在一起，我没有拦你的原因。人只要活着，没啥过不去的。”
“谁都想自己的生活美美的，可是命折腾人啊。”荣母在儿子面前，大概是把自己心里的不满都说出来，说到这，心情明显平静下来了。虽然还流着泪，但是看着躺在自己面前的孩子，她就看着，似乎想把这段时间对儿子的牵挂都通过这样静静的看，弥补出来。
病房外面，乐迦琴和荣艳，透过门上的窗户，看着坐在床边不说话的荣母。
“荣艳，阿姨这是怎么了？会不会？”乐迦琴怕荣母扛不住。
却听荣艳说：“我妈估计都把要说话跟我哥说完了，所以没有什么事情。当年我爸去世，我妈用了半年多时间才缓过来，现在到我哥这，也算有经验了，她不想在咱们跟前暴露她的脆弱，把咱支出来，她自己对着我哥说。”
乐迦琴只有叹气一声，也不知道怎么来表达自己对荣家的愧疚。
“珞珞姐，你也别难过了，都已经这样了，顺其自然吧。对了，警察那有结论了吗？”
“有，我准备走法律程序，我大概计算了你哥正常生活的标准，会让当事人赔偿，不管你哥最后怎么样？一定要把给阿姨养老的钱准备好。”
“珞珞姐，你。”
“你哥正常的时候，你跟阿姨都能得到更好的照顾，他自己的社会价值也是很高的，不能因为被这起人这么撞了，就降低你们的生活标准。你们不应该为这件事买单。非要买单，也该是我！”
“你不用管我的，我都嫁人了，我哥对我好我知道。安顿好我妈和李叔，这是关键。”
“我会的。希望你哥哥早早醒来，我们的生活才会好。”
“开庭的时候你喊我，我在忙都要过来。”
“那是肯定的。”
“我看我妈的情绪差不多稳下来了，咱们进去吧。”
“嗯。”
两个人推门而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