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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幕后黑手

凤娴月奉旨进宫,这会儿没有皇上允许也不能擅自离宫,只好随着淑妃姜若离继续住在凌芷宫。

后宫里一切照旧,毓秀宫中之事并没有影响到任何人。而查案的鲁敏树几经查办,却仍然一无所获。皇上平日里还要应付满朝的重臣,还有各地的民生灾情以及南疆方面的戒备,哪里还时时记着凤瑶落滑胎之事。很快,这件事便被众人抛到脑后。当然除了当事人。

凤瑶落狠狠地摔落了宫女递来的瓷碗,厉声道:“皇上呢!皇上呢!”是她想得太简单了,当日落胎之后,她以为利用皇上的同情和怜悯,能让她更受圣宠,却不曾想,这才几日,皇上便不记得她了。

宫女哆哆嗦嗦地跪下,结巴道:“娘娘息怒,皇上他在忙——”

“都给我滚出去!”凤瑶落大声吼道。她趔趄地走到镜子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一时恨意大起。想起刚刚表面上来看望她,实际上是来奚落她的几个妃子,她的脸色就越发地差了。这个宫里的女人都和她有仇!现在她落难了,都想着来踩她一脚了!还有皇后,当初拉拢自己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副嘴脸。想起当日她滑胎之时,这个老女人竟然迟迟不肯为她请太医,简直用心险恶!若说她滑胎之事与她没有关系,打死她都不相信!只是奈何自己没有证据!

最让凤瑶落苦闷的是,今早太医居然说自己的身体没有调理好,以后可能会不孕?!太医虽然说得含蓄,可是她能肯定他说的不是假话了。不能怀孕……不能怀孕……一个后妃不能怀孕,那这宫里还有什么盼头?!她跌坐在地上,更是绝望。

“娘娘——”伺候她的小宫女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脸慌张。

凤瑶落抬起头,厉声问道:“什么事?”还能有什么事情比现在更糟糕?她无所谓地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却听到小宫女颤声道:“回娘娘,奴婢刚刚在花园假山后听到……听到皇后身边的宫女说,说娘娘不能有子嗣是因为被下了绝孕药——”

“你说什么?!”凤瑶落走上前,厉声问道。

小宫女吓得哆嗦地重复了一次。

凤娴月仰着阴狠地脸,一字一句道:“萧芝萱,你这个老女人,我跟你势不两立!”萧芝萱是皇后的闺名。

小宫女见到她这个模样,差点吓晕过去。

而此时的凤娴月正在练字,青儿在一旁研磨。见小姐写了一上午的“命”字,不由问道:“小姐写这个字有什么含义吗?”

凤娴月将最后一笔写完,放下毛笔,说道:“我只是随便写写罢了。”这几日查看下来,她已经能肯定凤瑶落滑胎之事的幕后黑手是谁了。这个人就是皇后,当然,这盘棋之所以能下这么大,还有姜若离的功劳。她将计就计,那日姜太傅的出现并非是偶然。她能感觉得出来,姜若离并非是眷恋权势之人,她也并没有千方百计地去争宠。那么一个凤瑶落,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想来她最终要对付的是皇后吧。看来这个姜若离身上藏着不少秘密。

“小姐,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青儿停下手中的活儿,满脸愁容地问道。她家小姐吃了好些解毒丹了,每天都顶着一张布满红疹的脸在她面前,她都快忘记小姐长什么样了。

凤娴月也想早上回安逸侯府,她轻声说道:“别急,应该快了。”在凌芷宫住了这么些日子,再不回去该惹闲话了,想必她爹也正在想办法吧。

青儿知道这事儿急也急不来,谁知道皇上那脑袋里装的是什么,还好小姐现在看起来毁了容,若是让他看见小姐的容貌那还得了。

两人正在嘀咕,便见姜若离踏着小碎步走了过来。她面上含笑道:“凤姑娘,你随我去看望一下瑶妃吧。”

姜若离每日都会去看瑶妃,这宫里的人都说她脾气好,心地善良。可凤娴月就觉得她不是个省油的灯,不过,只要她不来招惹自己,她也不想管她的事情。

“臣女今日有些不舒服,就不去了。”凤娴月随便找了个借口。

姜若离也没勉强,笑着离去了。

青儿见人走了,才小声说道:“小姐,我觉得这个淑妃好生奇怪,她干嘛要把你留在宫里?还有,你看她柔柔弱弱的,讲话温声细语,可怎么就觉得这个人不真实呢?”

凤娴月听了,轻轻一笑,抬手轻点她的额头,笑道:“你还会看人呢。”

青儿不好意思地笑了。

姜若离从毓秀宫回来了,说了凤瑶落的情况,好像她情绪平复了许多,都能和其她妃子说笑了。

“淑妃娘娘,臣女离家许久,甚是想念父亲,想回安逸侯府,可否请娘娘向皇上禀报一声?”凤娴月说道。

姜若离听了,含笑点点头。

凤娴月从未想过能轻轻松松地出宫去,所以当皇后派人来请自己的时候,她也没有多意外。倒是姜若离一脸难色,她犹豫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不必,既然皇后是见臣女,怎么好劳烦皇后呢?”她倒要看看,这个皇后到底想做什么。她与大皇子晏澈毕竟是盟友关系,若晏澈向她提过自己,她也不应该为难自己。

凤娴月随着传口谕的宫女去了凤鸣宫。进殿行礼,却不见皇后让她起身。她便知道这是给自己下马威了。看来,皇后对自己有误会呢。果然,听到上座的她沉声问道:“你与澈儿早就相识?”

原来是为了晏澈。凤娴月平静道:“回皇后,原来在凤凰堡见过,却不并相熟。”

皇后一听,厉声道:“还想骗本宫!澈儿都想娶你为妃了,你还说不相熟?”她的儿子将来是要坐上那个位置的,娶的妻子必须得是名门正统,必须对自己有帮助的,而不是江湖草莽出身。

凤娴月知道她原来是担心这个,她直起身,坦然道:“皇后大可放心,臣女无心皇家,绝对没有攀附大皇子的意思。”

皇后哪里会相信她的话,满京城有几家姑娘不想嫁给她的澈儿?眼前这个女子分明是巧言令色,骗得她的儿子团团转,竟然还妄想欺骗她。她哼道:“好了,你也不要跟本宫耍心眼了,本宫念在你安逸侯府的份上,帮你指一门亲事,就礼部尚书的儿子伍成,你看怎么样?”

凤娴月本来还不想与她一般见识,没想到她不相信自己就算了,竟然还意图左右自己的人生。且不说伍成这个人怎么样,她现在根本就没想过成亲,更没想过再这种情况下成亲。若不是看在晏澈的份上,她真想一根银针毒死她算了。她敛了情绪,平静道:“臣女暂时还没有想过成亲,请皇后收回成命。”

“你不愿意?”皇后沉声问道。礼部尚书伍成,长相英俊,为人一表人才,且颇有才华,她若不是心存善念,怎么会给她指一门这样的人家?

凤娴月此时真的生气,她直接回道:“臣女当然不愿意。”

皇后气得站起来,厉声道:“大胆!”

“母后——”正在这里,晏澈从殿外夺门而进,他素来温润的脸上带了一份怒气。见凤娴月站在下面,脸色也不太好,顿时歉意道:“我母亲自作主张,你别生气。”

“澈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皇后怒道。她自小就对这个儿子失望万分,从一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太医断定活不过成年,让她有子比无子还悲惨,如今好不容易身体康复了,竟然要娶一个江湖女为娶。

晏澈扭头看向她,沉声道:“母后,儿臣的事儿臣自有主张,还望母后不要插手。儿臣告退。”说完,便拉着凤娴月走了。

皇后气得怒指道:“站住——”

“皇后,您先冷静一下。”一旁的老嬷嬷上前劝道。老嬷嬷姓杨,是皇后娘家的奶娘,伺候了她许多年,故而十分信赖她。

皇后痛心疾首道:“你看看这个逆子,你要本宫怎么冷静!都是为了这个女人!澈儿从前对本宫都是言听计从的。”

杨嬷嬷劝道:“大皇子年纪大了,难免有些儿女情长,这有时候,您越是逆着他,他越不像话,反而呢,您试着顺着他,或许麻烦会自己解决。”

皇后听了问道:“娶这个女人,还要本宫顺着他?他想都别想!”

“皇后,这顺着,也不一定是真顺着。”杨嬷嬷意有所指道。

皇后与她对视一眼,想了想,才点点头。

离开凤鸣宫的凤娴月,轻轻挣脱开她的手。晏澈这才收回自己的手,歉意道:“娴月,你不要跟我母后一般见识,她的性子就是这样,你放心,我会和她解释清楚的。”

“好,这次我就算了,可如果再有下一次,大皇子,我不也保证我会怎么样。”凤娴月认真说道。她重活一世,不想过得委屈憋屈。所有想害她的人,她都不会善罢甘休。

晏澈点点头,他还想说什么,却听凤娴月说道:“你回去吧,皇后还气着呢。”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晏澈虽然想与她说些话,可想到母后的性子,只得无奈地折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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