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玉瞧着知书这样，忍不住轻轻摇头，可也没有再多言。
抬头看着姜凌和凉医不知何时停下说话，只在一旁作壁上观的瞧着他们。
余玉没好气的瞪了姜凌一眼，对着凉医恳切沉声道：“就劳烦凉医操心了。”
“余娘子客气。”凉医难得正经的回了一礼，就带着知书离开了。
“你还瞧什么？”余玉摸了摸脸上，没觉得有什么一样，不解的问姜凌。
姜凌只是凑上前，瞧着贴的这么近，余玉心中一慌想要退后，可既不可见的一动，却又硬是停住，与姜凌四目相对。
“就是这样，我的公子妃就该有这种眼神。”姜凌露出欣赏的一笑，夸赞道。
余玉微微皱眉，脑中闪过一个想法。
“你是觉得我以前太过良善？”余玉想到这个可能，对着姜凌问道。
姜凌轻笑摇头，丝毫没有隐瞒的坦白言道：“良善是好事，只是你刚刚也瞧见了，威严也同样不能缺少，”
古代的封建思想，哪怕是到了现代，也不能说没有丝毫残留。
尤其是其中的奴性，直到余玉在的前世，也不是没有出现。
他们愚昧盲从，虽然已经有大部分人，挣脱了这个束缚的枷锁，可更多的是换了一个称呼，进了另一个被剥削的环境。
余玉深知前世上下万年的历史，自然知道这个威严和霸王之气，对古代的帝王统治，有多么的重要。
就算是施以宽和的政策，却也不能磨灭身份和威严。
姜凌看着余玉陷入沉思，虽然有时候会怀疑自己的眼睛，竟是能看见余玉眼中，那种惶恐迷茫不安。
虽然仅仅只瞧见过两次，可也让姜凌久久不能遗忘。
“玉儿，我不知为何，你真的给我一种，你并非是这世间之人的感觉，可是你又好似被放弃了什么，只能紧紧抓住融入此世间。”
姜凌说道猜测的时候，也忍不住觉得好笑，可是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余玉听了一惊，没想到她竟然已经暴露了这么多。
“有这么，明显吗？”余玉低声讽刺呢喃。
“玉儿你说什么？”姜凌只是瞧见余玉嘴动了几下，却没有听清楚话。
余玉抬起苍白的脸，看着姜凌苦笑一下。
她确实是不安，也应该不安的，除了小说杜撰中，从未有人真的穿越后，还能再回去原本的世界。
若是不能很好的融入，这个与她从小生活二十年，完完全全不同的世界，她一定会被当成异类。
余玉本就是学习历史的，她太清楚在古代封建社会，异类是怎么样一个存在，和她会得到的下场。
不得不说，余玉是真的怕死，如果给你一次重活的机会，谁会真的会在此选择死亡。
就算有人能够做到，那个人也一定不是余玉。
“活下去，想要努力安稳终老。”余玉初时就这一个愿望。
为了这个看似简单的愿望，余玉给自己套上冠冕堂皇，奢华耀眼的外衣。
让人觉得她是有用的，是没有攻击性，也就是良善的。
而她也做到了，之前禹国死士前来，手段是让人觉得恶心，可是余玉因为她的用处，让人对于杀死她，更想的是招揽她，委以己用。
余玉扪心自问，明明已经做到想做的，为什么还是如此的难受迷茫。
“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余玉不自觉的问出声。
姜凌看着余玉又露出这样迷茫，惹人心疼的样子。
上前将人抱进怀中，温柔的轻声道：“你若是问没有认识你之前的我，可能会告诉你，接任父王的王位，然后让姜国渐渐强盛，而现在的我。”
余玉被姜凌的话吸引住心神，抬头静静的等着他未完的话。
“而现在的我，只想要护你一世平安喜乐，白头偕老就好。”姜凌神情的望着余玉。
余玉猛的伸手抱紧姜凌的劲腰，头死死埋进他的肩窝处。
“那如果我真的不是这世上之人，你难道不会怕我吗？”余玉终是忍不住了，泪奔的开口问道。
姜凌听着余玉的话，手臂不自觉得收紧，勒的余玉都觉得有些许的窒息。
可是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余玉就听见姜凌沉声道：“被我猜对了，那你是天上的天神，还是凡间的精灵？”
“为什么不是妖魔鬼怪？”见姜凌猜测的都是好的，余玉心稍稍放下些许，可是还是忍不住继续逼问道。
“呵呵，”听见余玉的****，让姜凌忍不住笑出声来。
余玉听出姜凌笑的不对劲，奋力从姜凌怀中挣脱出来，抬头去看姜凌想要问他，为何会这样取笑她。
“凌郎。”余玉看着姜凌的表情，想要问的话，却只成了一声轻呼。
姜凌看着余玉的眼神，是从来未曾显露在余玉面前，那样的疯狂和危险。
“怎么会有你这样傻的妖魔，不想着如何害人，反而为了救一个侍女，不息以身挡箭受伤至此。”姜凌声音是不同表情眼神的冷静沉稳。
余玉有些害怕这样的姜凌，好想下一秒就会被吞进腹中。
“那，我若真是你说的天神或是精灵，你待又要如何？”余玉虽然害怕，可想着话已经说开，若是就此结束，怕两人心中都会留下解不开的心结。
姜凌听见这个可能，眼神一下子又变得越发犀利，抬手在余玉的脸颊虚画。
“若你真的是天神，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倒好，只要动了丝毫离开的念头，或是说什么冠冕堂皇，人间历练的话，我恐怕真的会发疯，倾尽姜国全国之力，也要将你留在人间。”
余玉却觉得姜凌说的不可能，人不住轻轻摇摇头。
“怎么，不信？”姜凌好笑的问道。
余玉是真的不信，不说真的能穿回去，离开的也是灵魂，怕是连她都控制不了。
可看着姜凌现在就有点疯狂的样子，还是没敢说话。
但是避开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姜凌伸手掐着余玉的脸颊两侧，让人硬转回头来看着自己。
“既然你都要坦白，那么我索性也就不再隐瞒，我查过原来的余玉，别说薄有才名，分明就是一个普通的闺阁小娘子，性子胆小怯弱，别说是外男了，就是你的父亲，你也多是不敢轻易言谈，你说这样的一个人，是什么让她瞬间变了，能说会道不说，还懂得那么多新奇的东西。”
姜凌是害怕余玉说的这个可能，所以查出以前余玉的丁点事情，他到如今都牢记于心。
只是也都让姬黑清理干净，在余玉不知道的时候，有关她以前哪怕是知晓只言片语传言的，如今真的是一个人都寻不见了。
余玉惊恐的看着姜凌，不敢置信的问：“你，什么时候知晓这些的？”
姜凌看着余玉对他害怕的眼神，心中重重一痛，微微低头轻哼一声，“很早，早到你想不到。”
“那，你为什么不质问我，却还如此听信我的话？”余玉不解的继续问道。
姜国公子凌身份不同，就算是他不论因为什么，对她盲目相信听从，身边的人又怎么会丝毫劝言，和阻止的事情都没有。
姜凌眼神深邃定定的看着余玉。
“我也想要知道，若说因为你的容貌，初时相识，你也不过就是垂暮蔼蔼的老妇模样，只有一双眼睛，带着让人说不出的清丽灵动，心中好似有个声音再说，相信你，如果不相信定然会后悔。”
“这也太过玄妙。”余玉真的有些不信姜凌说的这话。
难道不止她是穿越来的，姜凌也果真是天之子，她的前来就是为了辅佐他不成。
这样的说法余玉哪怕穿越一回，也实在是没办法相信。
“我也不信，只是对你的相信，确实是有些莫名奇妙，但是之后也看出我说的对。”姜凌见余玉鼻子一皱，那嫌弃的样子看的他耸耸肩。
但是这样说了些无聊的话，余玉心中也渐渐安定了几分。
“你真的不怕我，就算我恐怕不是人？”余玉如今也知晓姜凌的心思，却还是不安的追问。
姜凌抬手宠溺的揉了揉余玉的发顶。
“我怕的从来不是这些，而是你会在我不知的时候，离开我的身边，去我不知晓的地方，哪怕我拼尽全力，这辈子恐怕也不能再见你一面。”
姜凌是真的怕，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不自觉得露出惶恐的神情。
余玉看着这样的姜凌，心中如何不感动和疼惜。
扑过去只能用一只胳膊抱，也紧紧的不愿放开。
“不会的，除非死，我绝不会离开你。”余玉肯定的对姜凌保证说道。
姜凌闭目掩盖住眼中的不信和痛苦。
“你又如何能保证，你出现的就让人寻不出踪迹，如今又不能告诉我来自何处，恐怕除了拿出来书册学问，其他话都是假的。”
余玉起身对着姜凌努力摇头，努力想要解释道：“不，不是的，除了来处，我从未对你说过假话的。”
姜凌睁开眼睛，自嘲的一笑，看着余玉的眼中满满都是神情。
“就算是骗我的，我也认了。”
“我，我不是，哎，既然你已经知晓我不是真的余玉，那我也就无需再对你隐瞒了。”余玉轻轻摇头苦笑道。
姜凌见余玉是想开口道尽来处，可是她神情艰难，怕是真的不好说。
“我不在乎的。”姜凌开口阻拦。
余玉却只是对他微微一笑。
“其实我之前只害怕你怕我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