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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入内城区

内城区在大学城最里面,大学城外围就是刚刚陆行他们去的那些饭馆,还有一些小吃,超市,一些大大小小的常规店铺。

内城区在大学城里面至少占据了一多半的面积。现在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内城相比于外城已经热闹了不少,内城区又有个别名叫不灭,就是因为它们大多都是些KTV,酒吧,一般晚上才是他们最热闹的时间,从远处看,可以看到,五颜六色的灯光。内城和大学里的环境上比,大学里一个个书生气浓郁的年轻人,到了这个内城就一个个肆意放纵自己了。

陆行前几天来到学校这边也就是转转,这片内城区肯定是比那外城乱。但是越乱的地方也越有钱赚,陆行长这么大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以前的生活可能限制了他的眼界,磨平了他的些许棱角。KTV,酒吧那些地方他没有去过但是也看别人去过。陆行来上学,也想尽快找个兼职,他之前闲逛想看看哪里招学生。内城区比较吸引陆行的地方就在于,它这边都是夜晚工作,并不怎么影响陆行白天的学业,所以就来这边碰碰运气。

F.O.L咖啡厅同样在这内城区里面,咖啡店在陆行看来,已经是这个内城区里面最安静的地方了。陆行之前就看到咖啡店门口牌子上有着招聘信息,咖啡店相比于那些酒吧、KTV来说是最安静的。F.O.L咖啡店有个粉色心型的牌子,门口的柜台上还出售有一些玫瑰花,小礼品什么的。整个店面充满了一种浪漫的气息,夜晚的咖啡店灯光很暗,推门而入,幽暗的灯光忽闪忽闪的。咖啡店里一般都是双人卡座,现在这个时间那些有些倦意却不想去睡觉的年轻人,都喜欢来这里喝杯咖啡,让自己有几分精神头,然后再去这个内城的其他地方度过一个个不眠夜。

咖啡店其实是陆行第一次来,他只对咖啡店有着理论上的认知,对于这里的环境,陆行还是有着几分好奇。

“同学,你好。要喝点什么吗?”陆行还在发呆,被服务员叫了一声。

“啊,你好,我是看到了你们店门口的招聘员工的信息,我想过来试试。”陆行对着这个服务员点了下头。

“噢噢,这个需要去找我们老板。我带你过去吧。”这个服务员年纪也不大,陆行感觉她应该也是个大学生。

“你是这边的大学生?。”女服务员带着陆行向咖啡店里面走去。

“嗯,我是HB大学今年的大一新生。”

“你们刚报道吧,说起来我还是你学姐呢。我也是HB大学的,今年大二高你一届。”

“你好。”咖啡店里的灯光有些暗,陆行也没有看清前面的女生具体的长相,只能透过灯光看到她些许的侧脸,女生吸引陆行的是她染的那一头紫色的长发,别有一种美感,紧致的衣服勾勒出不错的身体曲线。

“你想来这个咖啡店当服务员可不太容易,我们老板可是要求蛮高的,而且你还是个男生我感觉你其实不太适合来这个咖啡店”服务员这么和陆行说,也没有那种瞧不上陆行的感觉,就是单纯的跟陆行说说情况,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善意提醒的成分,都是出于好意。

“嗯,谢谢学姐,我会注意的。”陆行点了点头,心里约莫也有了个大致的想法。咖啡店里面有通往楼上的楼梯,那个老板的办公室应该就是在二楼吧。走到了地方,女生敲了敲门,然后打开:“王姐,有个同学来面试一下服务员。”女生打开门缝跟里面的应该就是老板的王姐示意了一下,应该是得到了同意。

“好,你可以进去了,祝你好运。”女生给陆行打开了门。

陆行对着女生微微点头致谢。

办公室的方位再配上一个落地窗,完全可以透过这个落地窗看到一楼咖啡店的一切,而外面的人却无法透过它看到这个房间里面。

………

“坐吧。”女子三十出头的年纪,乌黑的长发云朵般盘在后脑,露着光洁的额头,花了淡妆,只有口红的颜色是那种妖艳的红色,白色的衬衫扎进黑色职业套裙中,穿着黑丝的双腿在酒红色高跟鞋的映衬下更显得修长匀称。

陆行在对面坐下。

“你好,我是来应聘一下服务员的。”陆行腰板尽量挺的直一些,他也是第一次来应聘,虽然之前已经为自己打过气了,真到这里还有点忐忑。

“我们这个店是干什么的?”王蓉只是微瞟了一眼陆行,目光还在盯着自己桌子上的电脑。

“我认为这里是咖啡店,在这个时间都是给客人解乏的。咖啡本身就是提神的作用,这里是内城,一般场所都是夜晚营业,咖啡应该是内城区必不可少的东西了吧”陆行也没有犹豫跟王蓉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所有的咖啡店都有这个作用,对于我的这个咖啡店你就没有别的理解吗?”王蓉抿了口手边的咖啡。“还有你对咖啡又有多少了解?”

“这个不太清楚,其实我这是第一次来咖啡店。”陆行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

王蓉第一次直视陆行,隐约中看出了一点别人的影子,她微微坐直了身子。当初的她初入这个陌生的城市不也是什么都不懂的吗?

“我现在喝的这杯咖啡叫什么?你知道吗?”王蓉把手边的咖啡往陆行那边推了推,脸上挂着的一丝笑容却让陆行稍微愣了一下。

“这个…不清楚。”陆行对咖啡真的是一窍不通。

王蓉的手腕不经意间地一抬,那杯咖啡被一股脑的泼到了陆行的脸上,刚刚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什么都不懂你来干什么,吃白饭来了啊!”王蓉的脸上显得有一些怒气。“这里不收你,滚吧。”

陆行这个时候还有点蒙,咖啡从脸上流着,本能的伸手擦了一下,再看向王蓉的目光闪着一丝怒气。可能是之前吃饭的时候被房鸿宇那种优越感给刺激的,又有刚刚王蓉透出来的那几分瞧不起他的姿态所影响,陆行直接站了起来,一只手紧紧的攥着办公桌的桌角,就那样盯着面前的王蓉。

王蓉跟着陆行对视,脸上还有一丝嘲弄,对视了有一分钟,陆行握住桌角的手渐渐的松开,然后自嘲的笑笑,扭头就向门口走去。王蓉现在可以看到的就是陆行正在向门口走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一动,微不可闻的说了句“废物。”

陆行的脑子因为那杯突然的咖啡变得很乱,脸上咖啡的痕迹掩盖着陆行的表情,从房鸿宇到王蓉。一股愤怒在心头一点点滋生,陆行不知道自己该气愤什么,气愤那房鸿宇自命不凡的优越感,还是王蓉刚刚的蔑视,还是什么?

陆行的手已经握住了门把手,可是就迟迟没有办法下定决心去开门,他感觉自己像一条狗一样去找人讨骨头,却被别人打了一棍子就灰溜溜的跑了,他感觉他开了这个门他仿佛会失去什么?虽然思绪还有些混乱,但是陆行已经把手松开了。深呼一口气,陆行让自己清醒一点,理智一点。陆行在扭头的时候,眼神中虽然还有一点迷茫,但是更多的是一种坦然。那边的王蓉本以为陆行要头也不回的走了,没想到这小子还是回来了,眼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彩。

陆行再一次走向王蓉,他也不知道什么促使他再走过去,但是他这一次却显的比第一次过去从容的多,仿佛又有了自信。

“你好,刚刚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叫什么?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陆行。既然你泼了我一杯咖啡,总不能不知道你的咖啡浪费在谁身上吧”陆行直视着王蓉。

“刚刚如果你走出这个屋子,你知道你在我眼中会是什么样子的吗?”王蓉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合上,“你就会是个废物!”

陆行在王蓉吼出废物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一颤。他刚刚回来无非是想找王蓉解一下自己心中的疑惑,他却是有愤怒,可是他感觉那来源不在房鸿宇身上,也不在王蓉身上。

“第一次你向我走过来的时候,你低着头,目光还有点飘,你想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一点,甚至你走到我面前的时候,都有一刻的不知所措,直到我让你坐下的时候你才开口。你走过来,为的是服务员的那个工作,我在你面前,是你的老板,你走过来的时候的那种不自信,甚至有你自己没有察觉到的慌张,你潜意识里已经不认为自己可以顺利的成为这里的服务员,甚至你内心把你自己的定位都低我一等。第二次你向着我走过来的时候,你有愤怒,也有疑惑,你径直的走了过来,你直接就坐在了我的对面。”王蓉吐了口烟。

“你刚才被我泼了是不是很愤怒?是不是现在还有些压抑。你愤怒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归根结底是你愤怒自己的无能。你愤怒自己为什么没有任何准备就来这里应聘。甚至你在愤怒为什么,坐在这里的不是你而是我?”

王蓉说完了这些,就静静的在那里抽烟。

办公室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我的愤怒源自我自己的无能?当我看到房鸿宇时,我并不仅仅因为房鸿宇的优越感而愤怒,我愤怒的原因更多的是自己的嫉妒,嫉妒于他们的优越环境。我毫无准备的来咖啡店应聘,我小瞧了一个简简单单的服务员的工作。甚至在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居然摆出了那种低人一等的姿态,其实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别人只能起一个催化剂的作用,而自己才是造成问题的关键。愤怒还有嫉妒让我失去了理智,我才离开家几天?这还是我吗?爸,妈,儿子给你们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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