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之凡的心莫名地一紧,那是曾经多么熟悉的一种气息。他猛然转头,“林风!”
是的,是林风,是那个几个月之前在地震中失踪的林风!他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牧之凡的面前。
“你……你不是……你这段时间在那里?”牧之凡有些语无伦次,他猛然一把抓住林风,“颜心呢,她也没有死,对不对,还有小歌,你一定知道她们在那里,是不是?”
“之凡,你相信神话吗?”林风缓缓地开口,目光直直地盯着远处,似乎这如丝的雨雾后面隐藏的不为人知的另一个世界……
时光仿佛到回到了地动山摇的那一个瞬间……
在楼板坠落的那个瞬间,林风推开了身边的胡颜心,自己却被砸在了楼板之下……他的耳边似乎还能听到人们的尖叫声和墙面驳落的声音,有人在他的耳边哭泣,有泪落到他的脸上,他想睁开眼,可是他觉得自己的身子好重,又好像觉得身子好轻,轻的自己不复重在,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到再次有意识时,林风发现自己轻的就像是一缕轻烟,好像随时会四下飘散,但似乎又有一种力量在将他们聚拢……这种感觉稍纵即逝,他又陷入了无意识状态。就这样,林风时而会有点有意识,但他始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可能就是死了后的情形吧,林风想。
终于有一天,林风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在一张床上,而之前,他一直感觉到自己是在随风飘荡着的。他看到颜心正俯着身子看着他。
“颜心……”林风惊喜地叫了一声,“你没有事吧!”
胡颜心像是根本听到到他的话,一只手轻轻地抚过林风的脸庞,神情是那么地专注,以至于看不到林风脸上的欣喜,也听不到林风对她的呼唤。“林风,你为什么那么傻……我千年的等待与你毫不相干,你何苦要给你的命……”颜心的面容忧郁而憔悴。
“颜心,你说的什么啊,什么千年的等待,什么我给你命,只要你没有事就好。”林风想伸出手去抚摸颜心的脸庞,但他却发现自己的手根本就不能动,甚至他想动一下手指也不行。而且,颜心也似乎并不能听到他的话。我这是怎么了?林风心里充满了疑惑,难道自己真的死了?
胡颜心的手停在林风的嘴唇上,良久,她俯下身子,嘴唇轻轻地贴在了林风的嘴唇上,一种温暖的气息缓缓地注入林风的体内……林风瞪了眼睛,心突然就跳了起来……他想回应她的亲吻,可是他发觉自己浑身无力……这是在做梦吗?
“咚……”门被撞开,一个穿粉色衣服的小姑娘撞了进来,“颜心姐,你疯了,你真要用自己千年的精魂救活这小子吗?”
林风认出来了,这个穿粉色衣服的姑娘是小桃,他在颜心的老家见过她,这究竟在什么地方?
颜心缓缓地起身,“他是为了救我才死的,我必须要救活他……”目光坚定。
“可是这,这会耗费掉你所有的功力啊,说不上会让你灰飞烟灭……”小桃气的直跺脚。“颜心姐,你为了一个尘世间的人,值得这样不珍惜自己吗?”
“小桃,你不懂,欠的,终归要还,这命,是我欠他的!”颜心站了起来,轻轻地打开窗户,顿时一抹温暖的阳光照了进来,她回头,看着床上的林风,莞尔一笑。
林风吃惊地听着她们的谈话,原来,自己真的死了,原来人死了以后还能看到自己身边的人,听到她们说的话,可是活着人却永远不知道……林风又昏沉了过去。
此后的一段日子里,胡颜心每天都会亲吻林风,林风的感觉也越来越真切,他能感觉到胡颜心的唇柔软而芬芳,每当她的唇落在她的唇上时,他都在想,这一定是梦境,他希望此梦永远不想醒……有时候小桃会陪着柳婆婆来,看到眼前的一切,只是摇头叹息……
在一个清晨,林风看到从窗户里照进来的阳光很明媚,有此起伏伏的鸟鸣在屋外萦绕,他甚至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花香……“林风,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醒来,我好怕,我好怕我会等不到那一日……”她用手一次次地抚摸着林风的唇角,“你知道吗,我好喜欢看你微笑的样子,好温暖,好亲近,但是好也好怕,好怕在你的微笑里迷失了自己,现在,我什么也不怕了,你再给我笑一个好吗……”有泪从颜心的眼角滑落,落在林风的脸庞……
突然,林风的唇角竟微微上扬了一下,露出一个温暖的笑颜来……
“林风……”虽然颜心想过千百次林风起死回生的画面,被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林风,你醒了,你是不是真的醒了……”
林风听到有人在他的耳边低喊着他的名字,他努力地睁开眼……看到胡颜心焦灼的脸。
“林风,你,你真的醒了……”胡颜心喜极而泣。
“颜心,你没事吧?”林风茫然地看看周围,“地震过去了吗?”
“我没事,我好好的……”胡颜心连忙拉住林风的手。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林风紧紧地将颜心的手撰在手心里,想让自己的体温让颜心暖和起来。
“没事,我没事……”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颜心,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来这儿?”林风奇怪地问。
“你死了,是颜心姐姐带你到我们这儿,才救了你一命……”刚进来的小桃没好气地说。
“起死回生?”林风低着看看自己,又看看颜心,“小桃,你也太会开玩笑了吧!”
“你别听小桃瞎说,你只是受伤了,一直昏迷不醒,我带你回来,用我们祖传的给你治了一段时日。”颜心连忙说。
小桃狠狠地瞪了一眼林风,跺了一下脚,气呼呼地离开。
“她怎么了?好像很不欢迎我!”
“别管她,她就那脾气……”婉香扶着林风坐了起来,“躺了那么久,该起来活动活动了吧……”
看着曾日冷漠孤傲的胡颜心竟然这样细微体贴,林风竟觉得恍若隔世……
那一夜,月色如洗,整个山坳像是被裹在一层水晶里,夜色里的胡颜心更显得清瘦和苍白。
“颜心,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我。”
“林风,再有几****就完全好了,就可以离开这里了……”颜心幽幽地说。
“那你呢?”
“我?我本就只属于这里,就在这山里老死吧!”
“ 我和你一起老死山中!”林风真诚地说。“颜心,也是在这个地方,我曾说过,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陪着你,无论在那里。”
“林风……”胡颜心的心一痛,“我不值得你这样。”
“颜心,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我知道,你爱之凡,你放心,我不会要求的太多,只要让我爱你就行……”
胡颜心一声叹息,轻轻地依在林风的身上,“抱抱我,好吗?”
林风紧紧地将颜心搂在怀里,颜心的眼眸浮起一层水雾,如雨一般地忧伤,“林风……”
林风俯下身子,唇轻轻地落在颜心的眼眸、眉毛、脸颊……胡颜心闭上了眼睛,用自己的唇摸索着林风的唇,身子在轻轻地颤抖……如此地缠绵悱恻……
“从明天开始,我给你做饭,你一定要胖起来……”林风在颜心的耳边低语,他发现颜心的身子好轻,也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