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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此去经年

阿茶,你总爱问我为什么喜欢你,其实啊,是因为那个仙人。他告诉我,我上街去找一个红衣姑娘,那姑娘便是我的有缘人。

可是我到了街上,才发现红衣服的姑娘怎么那么多。我根本分不清哪个才是我的有缘人。然后一个小丫头就冒冒失失地撞到我怀里了,我一看,这个红衣小狐狸一定就是我的有缘人吧。

阿茶,我心悦你。

可是我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这些话,只能写下来想找个机会交给你。

阿茶,待我归来,我为你种下满山杜若,你我二人携手归隐可好。你可愿意嫁给我?

愿你我不负百年之约。

茶茶捏着信,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泪水嘀嗒嘀嗒落在信上,将字氤氲成墨团,喃喃地说:“说好的一百年,你怎么能骗我。”

茶茶一把推开面前的人,踉跄着向外走:“初阳呢,他在哪。”

小火连忙上去想去扶她:“帝姬,他的尸体被萧国的人带走了。”

“你答应过我什么,你答应过我护着他的,他怎么会死,怎么会死!”茶茶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句话。

小火从未见过这样的茶茶,他低声说:“帝姬,对不起,我那时没有跟着他。”

茶茶一把推开小火的手:“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初阳,你一定是在骗我。”

小火扑通跪了下来:“帝姬,您别伤心了,他真的死了,您别去找了,跟我回去吧。”

小火还没有反应过来,茶茶已经拔起屋子里做装饰的刀,手起刀落便刺在了自己的心口。小火震惊地瞪大双眼:“帝姬!”

茶茶拔出匕首,匕首上沾了她的心头血隐隐透着亮光,她狠狠劈在自己的银镯上,银镯立刻被劈断,落在地上。茶茶随手将匕首也扔在地上便消失在院落里。

小火暗叫糟糕,跺了跺脚,事态已经不受控制,连忙捏诀便回青丘。

萧国的都城里,一个道士坐在垫子上,低声说:“太子殿下,这软甲果然不是凡间之物。”

道士视线之处躺着的便是杜初阳的尸体,脖子上的血痕格外刺眼。萧国太子焦灼地跺脚:“仙师,你既然能破了这软甲的防御,难道就取不下来吗?”

道士摇头:“殿下,这武器也并非是老道的,而是一个仙人给我的,想必那仙人与软甲的主人有些嫌隙才来帮我。”

萧国太子连忙问:“仙人可否留下取软甲之法。”

道士摇头:“殿下,我现在有些担心了,这软甲必是有主之物,与主人心意相通。若是主人到了可怎么办。”

太子殿下皱眉:“你可有什么办法。”

道士袖子一甩:“待我做法先割断这软甲与主人的联系。”

砰的一声,茶茶踢开门走了进来,萧国太子抬头,只见女子容貌倾世,饶是他见遍美人,也无人有她的姿色。只是女子身穿粉衣,脸上身上都全是鲜血,宛如地域修罗一般,吓地他连忙叫人:“快来人快来人。”

茶茶一进来便看到了杜初阳的尸体,双手握拳,心如刀绞,见到这两人只觉一股怒气直冲脑门。茶茶收了软剑,手中便出现一个长鞭。

长鞭一甩,两个人只觉得自己不能动弹,道士连忙高声求饶:“仙子仙子,我是奉命行事,此事与我无关啊。”

茶茶挥动长鞭便甩在了他的脸上:“闭嘴。”

两个人再说什么茶茶也没有听,她只是麻木的挥鞭打在两个人身上,看这两个人满身血痕,茶茶却一点解气的感觉都没有,她只觉得心里空空的。杜初阳就躺在那里,闭着眼,除了脖子上的血痕,安详的就像只是眯眼休息一下而已。

茶茶抬手在两个人的脖子上都用刀划了两个口子,两个人不知何时已经死去,遍体凌伤,可是茶茶还是觉得自己心口有什么东西没了,空荡荡的。茶茶踉跄着走过去,突然躺了下去,伸出手抱住了杜初阳,轻声说:“初阳,别怕,我带你回家。”此去经年,便纵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万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茶茶将头靠着杜初阳的头,喃喃地唱起小时候她阿娘常唱给她听的歌。大长老和小火过来看到这样的场面都惊的说不出话。许久大长老才反应过来,绕过地上的尸体,低下身子:“茶茶,走吧,我们回去,我带你回狐狸洞。”

茶茶瞪着眼珠不说话,傻呆呆的模样看的大长老心疼不已,眼眶微红直说:“孽缘,孽缘啊。”

小火万万没想到茶茶用情这样之深,懊恼不已,他素来了解茶茶的性格,便走过去轻声对她说:“帝姬,杜初河还在等着你带弟弟回去呢,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听到小火的话,听到杜初河的名字,茶茶觉得心口一痛,杜初河大概也是像自己一样难过的吧,我失骄杨君失柳。茶茶轻轻抱住杜初阳,在他耳畔轻声说:“走,我们回家。”

大长老看着茶茶踉跄的脚步,心里又是难过又是懊恼,暗骂狐帝几句,才跟上去。

杜初河怔怔地守在门口,看着茶茶搂着杜初阳慢慢走来,几步的距离却仿若隔世。他忍不住想这只是弟弟的恶作剧,自己只要不理他,他就会突然睁开眼跳起来,叉着腰不满地说:“哥哥,你又不理我。”

茶茶的身上全是血,她的容貌也变了,美艳不可方物,心口的血迹已经凝固。可是杜初河却觉得比起她的样子,她的眼睛变化更大,她本来是灵动的,明眸善睐,可是现在她眼里的光彩却消失了,黯淡深沉。杜初河转过身不敢再看,他觉得,只要自己看着茶茶,就能感到杜初阳真的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茶茶走进去,将杜初阳放在床上,然后洗了块手帕,小心地替他擦拭脖子上的血迹。脖子上的肉已经泛白,茶茶找了条长手帕,系在他的脖子上,小声说:“我知道你最爱干净了,初阳,你先睡会,我陪着你好不好。”

大长老在窗外看茶茶魔怔的样子,眉头都拧在一起,担忧地对小火说:“你看着她,我得回去找一趟狐帝了,我倒要问问他怎么弄,诶,怎么就搞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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