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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小金库没了

“小雪。”爸爸说。

“爸爸,我现在还想在这里呆着,虽然这里不怎么好,但是有宇飞哥在,我觉得很安心。”我对爸爸说。

“陈宇飞是个好人,小雪,爸爸看着呢。”爸爸笑眯眯的,就和以前一样,温柔和蔼。

“小雪,难得有个人能这么关心你,有他在,爸爸就放心了。”爸爸说。

“爸爸……”我蹲下来,头伏在爸爸的膝盖上,说:“我好想你。”

“小雪,爸爸也想你。”爸爸摸着我的头,说。

爸爸的手掌又大又厚,上面长着粗粗的老茧,虽然当他的手掌抚摸过我的脸上时,我觉得非常粗糙,但是我不觉得难受,相反,我觉得非常安心。

我真想这样时间变得长一点,再长一点,最好能永远和爸爸在一起,爸爸还活着,每天放学回家都能看到他,他给我做饭,静静地听我念书,陪着我做作业。我考试拿了一百分,他替我高兴,把我所有的奖状全都贴在墙上。

但是这一切只不过是水中花,镜中月,都是虚幻,只能在梦中,也唯有在梦中,才会有这么美好的事情。一旦梦醒了,我就必须面对赤裸裸的现实,没有父亲,只有老陈,只有叶小萍,只有“老巫婆”……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唯一能够庆幸的是,在这骨感的现实中,还有一个人能给我依靠,虽然他冷若冰霜,但这世界这么大,只有他,能让我依赖,使我不至于在这地狱般的现实里沉沦。这个人就是陈宇飞。

只听“嘭——”的一声,父亲消失,我的梦境破碎,我又回到了现实。

我从睡梦中惊醒,发现这个打破我美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给我依靠的陈宇飞。

他重重地推开了门,又重重的甩上,锁了起来,身上带着戾气。

“宇飞哥,你怎么了?”我本是睡眼朦胧,但是一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意识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瞬间睡意全无。

“艹!”他飞快地走了过来,拉过放在边上的椅子,一脚跨过,一屁股做了上去,随后,把手中的东西重重地甩在床边的矮茶几上,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刚才那个箱子?

“这是怎么回事?宇飞哥?”我的心中充满疑问,到底发生了什么,陈宇飞不是去藏钱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于是我问他:“这个箱子怎么了?”

“艹!”陈宇飞黑着脸,没有解释原因,只是不断骂着娘。

看来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宇飞哥。是碰到什么事了吗?钱没事吧?”我关切地问道,尽量不火上浇油。

“艹!钱丢了!”陈宇飞怒骂道。

“啊!?”我又是惊讶又是害怕,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钱?丢了?”怎么会?陈宇飞这样的人怎么会丢钱。我是看着他把钱拿出去的啊,再说这么多年了,从来只有他拿别人的钱,还没有别人拿他的钱的时候。就算打起架来,他也不会输,再说,这个箱子不是他还不是带回来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宇飞哥,你碰到老陈了?”我试探到。而这个是我想到的最好的理由了。

“不是这个!”我发现陈宇飞现在有点语无伦次。

“啊?这个?”我的脑子也跟着短路,一时摸不着头脑。

“这个箱子没事!”陈宇飞吼道。

“那是?”我问。

“地被挖了!”我看到陈宇飞的眼睛里露出凶光,他恨恨地说。

“什么?!”我开始怀疑我的听力了。地被挖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会被挖?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藏钱的那块地?”我不管相信这是事实,小心翼翼地问他。

“还有哪块地?”陈宇飞冷冷地说。

“怎么会这样?”我宁愿相信是陈宇飞看错了。

“马拉戈壁的不知从哪来的小瘪三把老子埋了的钱全拿走了。老子就三天没去就这么嚣张,看被老子找到后不弄死他!”陈宇飞骂骂咧咧,眼光就像是两把刀子,我感觉到周围的气温瞬间下降了好几度。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杀气?我不敢多想,但是看着陈宇飞的样子,我知道他杀心已经起来了,如果那个人被他发现了,只怕真的不会好过。

我想劝他,毕竟他马上就要中考了,要是节上生枝肯定不好。

“宇飞哥……”我的话刚到嘴边,我就发现我说不下去了。毕竟,这里藏着的钱是我们多年的积蓄,我们就是靠着这些才能在老陈的淫威之下苟且偷生。这个偷拿我们钱的人真不是个东西。想到我们多年的心血就这样不翼而飞了,我这火气就呼啦呼啦地冒上来了。别说陈宇飞了,我也想把这个人揪住打一顿,在把他抽筋扒皮,教他怎么做人。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在考上市一中之前我不会这么做。”陈宇飞看着我,眼光锐利。

“宇飞哥,别说你了。我也很气。”我握着他的手臂,说:“你要是不方便出手,就交给我来。”

听到我这么说后,我注意到陈宇飞的瞳孔猛烈收缩了一下,他瞪着我,像是要把吃了一样,说:“你丫疯了啊?小心被人打死了还不知道?”

他这是在关心我吗?害怕我替他出头反被人欺负吗?我在他的心里有这么重要吗?说句实话,在听他这句话后,我的心里其实是很感动的。

“马勒戈壁的,你丫别给我乱来。”突然,他的拳头重重落下,打在了茶几上,着实让我吓了一大跳。

“宇飞哥,我说错话了,对不起。”我向他道歉,同时,也是为了抚平他的情绪,可我不知道,对于现在这个状态的陈宇飞来说,我这么说有没有用。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问他,现在我很紧张,钱被人偷走了,对于本来就一贫如洗的我们来说真的是雪上加霜,如果说陈宇飞是起了杀心,那我更多的是慌乱和担心。

“宇飞哥,你快想个办法吧。”我见陈宇飞久久不回答,很是焦虑。

陈宇飞皱着眉头,说:“那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

“那该怎么办。”是啊,这么多年藏钱的地方说被偷就被偷,当然是不安全的了。我想起了前几天在语文课本上学的一句话:叫做不要依赖所有东西。现在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我又是紧张又是焦急,不断地催促陈宇飞。

“你瞎啊!没看到我在想吗?还不让我安静点。”我终于还是让本来就处于炸药包状态的陈宇飞动了怒,他暴跳如雷,抓着头发,冲我吼叫着。

“宇飞哥,虽然以前藏的钱没有了,但是我们还有叶家给的钱。我们还是有资本的。你消消气。”我意识到了我的慌乱给陈宇飞带来的烦恼,虽然心中还是慌张,但还是尽力掩盖我“砰砰砰”乱跳的内心,却说陈宇飞。

“艹!”陈宇飞的拳头重重地砸到了床上,叫骂着。我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哎哎哎,你们安静点,别的病人还要睡觉的。”我们的怒火造成了很大的动静,影响了周围的病人,使得护士来敲我们的门,警告我们不要吵。

“知道了!”陈宇飞冲门外吼道。不再说话,然后进入洗手间,简单洗漱后就去休息了。

这一夜,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陈宇飞躺在陪护椅上,枕着这个箱子。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我看见陈宇飞的身子不断地翻过来又转过去。有时又坐起,躺下,那个箱子也被他不断地放下,抱起,再放下,再抱起……

我不知道他这样子折腾了多久,我猜测他一晚上没有睡。我很担心他,但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他,嘴巴刚张开,所有的话语就消失在张开的口腔中。

他翻来覆去了好久,我也关注了他好久,渐渐地,我的意识模糊,不知怎么就睡去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程宇飞早就不见了,带着那个箱子。不知怎么的,我的内心略过一丝不安,

奇怪,对于陈宇飞,我明明是完全信任他的啊。他是不会骗我的。我安慰着自己。向自己解释道,陈宇飞是去上学了,他肯定会把钱藏好的,不会带着钱跑的。

病房门早就被打开了,照顾我的阿姨早就走了进来,在我醒来的时候,我看到这个阿姨正在打扫卫生。

于是,我向她打了个招呼,说:“阿姨,早上好。”

阿姨好像并没有因为昨天被陈宇飞赶出去而生气,她用不纯正的普通话向我回复说:“姑娘,早啊!”

“姑娘,你昨天睡得好吗?”阿姨很关心我。

“阿姨,我睡得好的。”我揉着眼睛,回答说。昨天这么一闹,我也是转辗反侧。我没有像陈宇飞一样坐立难安,但也是非常地担惊受怕,经过昨天一夜,我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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