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相遇不要天真的以为是前世几番回首的夙愿,那只是今生的一个偶然,就像命运在针绣,将所有不相干的人生编织在了一起。
2010年,冬。那年的冬天雪少,在辽西地区是个少见的暖冬。暖暖的阳光总会给人在冬日里带来数不尽的欢愉。但这些,似乎与刘夏构不成什么影响,依旧是那张阴郁的脸,像是万古不化的冰河,冷冷写着“我不喜欢别人靠近”。
在他的身旁是他最好的朋友,那个一直将他这冰冷看做暖阳的好兄弟郝东行。东行是个比较爱说的人,有个话题就能引动他一直滔滔不绝,而他也特别喜欢向着旁人吹嘘身边的刘夏。在他的眼中,刘夏是个值得依靠的老大哥,虽然每天都是一副臭脸,但内心中确是一个柔软近乎于水的人。
也许别人的喋喋不休会让刘夏厌倦反感,但东行却不会让他有丝毫的不耐。那个时候,他们还在初中,东行是外校转校生。像是有着历史习俗一般,每个转校生都会面临着原来学生的羞辱,甚至在那里,有人将这种欺凌当做是神圣的仪式一般。东行在那个时候也面临过同样的事,而刘夏却向他伸出了一只手,这就是无论刘夏怎么做,东行也不曾离弃的原因。
看着新的教室,还有一群根本就不相熟的人,刘夏脸上有些厌倦。随意挑了个靠后的桌子,将自己带来的书扔在一边,又开始将整个世界隔绝在外,独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东行还是喋喋不休,也不在意刘夏是否回他的话,仿佛有只在意自己说什么,而不在意刘夏听什么。
刘夏看着东行,嘴角有着少见的微笑。实际上,他早就不清楚东行说到哪里了,不过他喜欢对着东行这么微笑,也喜欢东行总对自己说一些乱八七糟的东西,尽管自己有时候听着听着就听不懂了。可那种倾听别人的感觉让他自己知道,自己还有人陪,不会让自己感觉太过孤独。
在这小小的县城里,在凌江高中有这样的习俗。学生一旦在这个学校度过了半个学期,就会选择文理分科。当然,在中国大部分的学校都有这样的习惯,越早的选择所面向的课程就会越早的进入高考节奏。没人会管学生的综合发展,也不会有人担心过早的舍弃一部分学业会对学生有什么影响,几乎所有的考生,老师,家长都统一败在了应试教育之下。
刘夏也一样,在难以取舍之中选择文科。这对一个从小擅长理科的他来说是一种悲哀,但对于热爱文学的他来说又是一种幸运。这里会有全校最好的文科教师,有最倾斜的文科政策,他会有大把的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
教坐慢慢做满了人,很陌生,但也有些熟识的。刘夏并没有去打招呼,反而东行却热情的和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瞎扯,时不时还向众人介绍刘夏。刘夏不好总是伴着那张脸,勉强露出自己那苦涩的笑,算是与大家打过招呼了。
无聊,扫视着四周,看着陌生的面孔,刘夏总是会出神。这些年他习惯了,没有办法在一件事上专心,总会莫名其妙的想到很多,或者说回忆自己。但是有一个身影却打破了他的思绪,出于一种好奇心。
在紧紧靠窗的那一排,有个小个子的男生,身边坐着的确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这在那个古板的学校,那个青涩的年纪是不多见的。即使内心深处喜欢,女孩也不会轻易和男孩坐在一起,并且老师也不会允许。在这个学校有个相对狗血的规定,那就是那女之间的距离不可小于一米,否则当做接触过密处理。是的,不是早恋,而是接触过密。
这个学校有所有学校都具备的一种人——教导主任,而且不仅一个,而是三个。同学们亲切的在背地里呼唤他们大吹,二狗子,三胖子。在他们看来早恋不早恋那是无法确定的,但是接触过密确是有着一定的衡量标准,所以就有了那种奇葩而又狗血的规定。
刘夏从小到大都佩服一种人,就是那些不守规则,不按常理出牌,敢于挑战的人。此时那对男女在刘夏心目中就是这种形象,丝毫没有畏惧学校的强权,敢于直面自己的人生,这种人总结起来就一个字“强”。
忍不住,刘夏很想去认识那个人,那个在人群之中显得不拘一格的人。可是以他自己的性格,不会主动去问,就算问,也不会那么张扬。刘夏有个习惯,那就是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可以让东行去,东行就像自己与这个世界的链接点一般,失去他刘夏就会失去与整个世界沟通的能力,起码,那个时候是这样。
“东行,帮我问问南边倒数第二排那个人叫什么”刘夏扯了扯还在唾沫横飞的东行,指向那个小个子的男生,小声在他耳边低语,生怕被别人听到。这时一种习惯,刘夏不喜欢将自己摆放在人前,不喜欢让别人注意到自己,所以一切的事都希望不吸引他人的注意。
但东行神经大条,一副吸引这世界向自己行注目礼的模样。大大咧咧,毫不避讳,张嘴就向与他聊天的那几个人问去。还好他没傻到去问本人,刘夏当时的脸就有些黑,这东行还是一如既往地不靠谱,还好没笨到无可救药。
“好了,夏哥,陈晨,以前十二班的,她身边那个也是”这东行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这也是刘夏依赖他的原因所在。当一个朋友真心对你,又能帮你到不问原委的程度,那这个人就不在是你的朋友,在东北我们叫他兄弟。那种人,会让你完全放心的将后背交给他,他会完全不顾自己,去帮你照看。
陈晨,一个伴随着阳光撒向心田的名字。听着很让人暖和,就像母亲给他改名叫刘夏一般,希望他永远让自己留在夏季里,让阴霾与黑暗远离,让他睁开双眼就能看到阳光,那个就叫做希望,伴随着母亲的慈爱照向刘夏内心灰暗。
有时候,相遇都是一场误会,有时候,相识就像一场玩笑。在这淡淡的开始中,却有着那不一样的滑稽,不一样的错觉。也许你喜爱的女孩第一次吸引你是因为她的美丽,或是善良,或是淡雅而又出尘,或者是因为她对你的好。
可是她第一次吸引了他的目光,却是因为她长着男孩的外表,有着男孩一样的名字,陈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