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小姐起身上洗手间，莫子涵捧着酒杯无聊地环顾四周。这边史密斯总裁和女郎在玩室内保龄球，那边邵先生同女郎在对唱。视线扫过两人，一扭头就撞上了霍印，却发现他也正望着她，不知是凑巧还是什么。
“你的酒量变好了。”僵持半晌，霍印忽然开口说道。
莫子涵淡淡说道，“不是我的酒量变好了，以前我也很能喝酒，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作为一名警察，如果没有酒量，我如何做卧底？”
霍印的心一紧，被她简单一句话就想到了从前。
“那，不打算回去继续做警察了吗？”霍印盯着她，继续道：“是想一直留在江源公司做秘书？”
“自然是要回去的，西九龙警署，我申请了停薪留职，至于什么时候回去，我还没有想好。”莫子涵双手握着酒杯的杯柄，垂眸问道，“最近好吗？”
霍印只是回望她，注视着她白皙美好的脸庞，却并不回答她的问题，沉寂良久而是反问，“你说呢？”
莫子涵微笑，知道他过的很好，“霍氏的总裁怎么可能过得不好，对不对？”
“你呢？”霍印随后问道，笑的同样潇洒。
莫子涵沉默，片刻过后，抬头幽幽说道，“我结婚了。”
一瞬间，霍印觉得什么东西卡住了他的喉咙，她的影象在眼底顷刻破碎拼凑。
霍印紧盯着她的双眸，想要寻找一丝玩笑的意思，却遍寻不到。曾经想象过千百次见面的情形，曾经想象过千百次见面后所要说的话语。如果她问他，过的好或不好，他不能回答，他不会回答。
可是他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果。
霍印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说出那样的话语。
最近好吗？回答的却是我结婚了。
霍印回过神来，却是拿起一杯酒，一口就喝了个精光。
喝完一杯，身旁的金发女郎急忙替他倒满，他漠漠而笑，却开始和身旁的女郎说起话来，有一句没一句的。只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却依旧保持，没有因此而靠近半分。不知道是不经意间，还是不受控制，他的视线时不时地瞥向不远处而坐的莫子涵。
霍印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庞，却是瞥向她的右手，而后又是望向左手，依旧是没有，她并没有戴婚戒。
灯光酒色，这一夜变得格外漫长。
夜色已经深浓，小雨停了，雾气却没有散去。凌晨的时候走出夜总会，风带着些许凉意，吹拂而来，倒也能清醒头脑。
几位老总都喝了酒，索性有下属开车，下属取了车，几辆车就停于夜总会前方的沿街路边。
“莫秘书，我送你吧？”邵先生笑着说道。
莫子涵刚要开口，却见转角处一辆黑色跑车驶来，她轻声说道，“不了，邵先生，有人来接我。”
邵先生笑笑，显然心领神会她所说的“有人”是指谁。
那辆黑色跑车在街的对面徐徐停下，车窗一落，男人英俊的脸庞赫然曝露于众人眼前，他同样望着对面的人群。金色的头发，路灯下闪烁着光芒，他有着一双碧绿的眼眸，那种翠绿的色泽，宛如最为昂贵的祖母绿宝石，笑的时候，光芒熠熠。
“那我先走了。”莫子涵微笑说道，朝众人一一点头，迈开脚步走过街去。
等她走在街的中央，霍印这才抬头望去。他的视线穿过人群，扫向她漫步行走的身影，停留于那辆车中的金发男人。车是名车，看那个男人的样子，似乎也颇有身价。他看着她绕过车身，看着她坐入车中，看着那个外国男人载着她而去。
车子开过长长的街道，莫子涵望着窗外的景物，回头问道，“你今天怎么有空了？”
亚瑟笑着调侃，“怎么？不想我来接你吗？”
“当然不是。”莫子涵也笑了，“我只是怕麻烦你。”
“正好在附近有聚会，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所以就来了。”亚瑟不疾不徐说道，透过前车镜，瞥了眼远去的那一群人。
“亚瑟医生真是好好先生。”秘书小姐难掩羡慕。
史密斯喝多了，有些微微醉意，“霍总，那今天就到这里，你也早些回酒店休息吧。”
一行人各自分别，霍印亦是坐进车内。
车窗降了一半，风呼啸而过，霍印的耳边却不断盘旋那些话语。
“最近好吗”
“我结婚了”
“亚瑟医生真是好好先生”
先前霍印心里还告诉自己，可能她快要结婚了，可能她是在开玩笑。可是却连自己都知道，她绝不会说谎。不想回答的时候，她惟有沉默，哪怕是被说中了，她也只会沉默。
可是，她怎么就真的结婚了。
第二天。
莫子涵清早就到霍印下榻的酒店报道。她静候在大堂的咖啡休闲区。
过了一会儿，霍印出现了，不再是笔挺英气的衬衣西服，薄薄的黑色V领毛衣外套，配着深色系的休闲长裤，颀长的身姿，俨然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霍总，今天的旅程，我已经替您安排好了。”莫子涵站在他面前，轻声说道。
伦敦是英国的首都，也是英国的第一大城市以及第一大港，更是欧洲最大的都会区之一兼世界四大世界级城市之一，并且与美国纽约、法国巴黎和日本东京并列，它的繁华自然不用言语。观光完威斯敏斯特宫，在正午十二点的时候听着大本钟准点报时，漫步于千禧桥，泰晤士河就在脚下静静流淌河水。
站在千禧桥上，霍印刚要取烟，莫子涵恰时开口，以极其专业的理论知识劝戒，“一支香烟里的尼古丁，可以毒死一只老鼠，二十支香烟里的尼古丁能够毒死一头牛。吸烟有害健康，还是少抽点吧。虽然我知道你不太可能会听，但我还是想劝一句。”
霍印只将烟放回，盯着她的眼睛说道，“有些东西，就是戒不掉。”
他的声音悠远，莫子涵别过脸望向不远处的咖啡馆，“去那里坐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