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坐堂上的老头笑着点点头,摸了摸胡子:“嗯,说的也是,我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渊儿,你就安排一下接下来的事宜。”
“是,师父。”
我看着那个人,虽说背影和离轩极像,但是说话的声音却没有离轩那么随后,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那为师就交给你了,具体事宜明日再说。”说着拂拂袖子,离去。
他们说话的声音是极小的,站在殿下的人都几乎听不见,只因为我的修为比他们要高上许多倍,于是他们的谈话都一字不落的进了我的耳朵。
我看了看四周,缥缈门虽说是大门派,殿内装修倒是简单,看起来很是舒服。
“你真厉害。衣服都没脏。”这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道。
我转过身看了看那个拍我肩膀的女子,小巧的身子,一身鹅黄色的衣裙,还有未干的斑斑水渍,左手握了一柄短剑,青丝在 头上斜绾了一个发髻,用两个玉簪固定。
“呵呵,这么大的风浪怎么会不湿衣裳呢,只是我的衣裳干的较快罢了。”我扯扯衣服笑着说道。
“你笑起来真好看,我叫弦灵,你呢。”她问到。
“白贞。”我回到。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知道刚才那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是谁吗?”她凑在我耳边说道。
“不知。”
“他叫诸渊,是缥缈山掌门的三弟子,是最出色的一个,最有望修炼成仙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来不收弟子。”她看了看那个白衣男子,噘着嘴说道。
我听着奇怪,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不解的问到。
她道:“我爹和缥缈山的掌门是旧交,所以在来缥缈山的时候我稍微打听了一下。”她笑起来的时候两个眼睛眯起来,弯弯的,很是可爱。
“我们以后以姐妹相称吧,在这里也要互相有个照应。”弦灵笑着说道。
“好啊,我今年刚好十七。”说的自己都不好意思,我何止才十七呀。
“那我还得叫你姐姐呢,我十六了。”她拉着我的手说道,“我以后就叫你白姐姐吧。”
“好的。”我也拉着她的手说道。
这姑娘挺单纯的。
“姑娘,你是白贞吧。”正当我和弦灵交谈甚欢之际,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男子把我叫到。
“你是?”我转过头问道。
“在下青沐,特来带白姑娘前去歇息,好准备明日的选拔。”他恭恭敬敬的说道。
“那弦灵,我先走了。”我转过身对弦灵说道。
“姐姐再见。”弦灵说道。
我跟着那个名叫青沐的男子走着,正当走在大殿门口的时候,那个与掌门说话的白衣男子正好从我面前走过。
而我也正好看到他的模样。
我设想过千般万种我和离轩再次相遇的场景,只是没想到他会从我身边轻轻的走过,却不再看我一眼。
我以为他会认得我的,即使不认得也应该看看我,我来找他了,我还记得他说过来生定会娶我为妻的 。只是没想到如今的我之于他来说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无牵无挂的,又怎会惦念着看一眼呢。
我倚身靠在门框上,只手捂着心口的位置,自从离轩走后,每每想起他,心口便会疼痛万分。
“白姑娘,你怎么了?”青沐扶着我逐渐要倒下的身子,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嘴唇已经开始泛白。
倘若是以往,思念离轩的时候,心口虽然疼痛,但我也可以用真气相抗着,但这次,我却连丝毫牵动真气的力气都没有,生死轮回,过奈何,遇孟婆,看来如今的他真的是把我忘了,而且忘的彻底,忘得一干二净。离轩,你怎么这么残忍,为什么你会忘记我,而让我独自承受这般相思之苦。
“我没事,旧疾犯了,稍作休息便好。”我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只觉全身寒冷异常。
“姑娘,你这样可如何参加明日的选拔?明日可比今日的风浪危险多了。”青沐说道。
“没关系,青沐道长,请带路吧。”我吃力的说道。
他没办法,只能在前面带路。
一路上,我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这次心口会比以往疼上十倍。
“白姑娘,已经到了,你好生休息。”青沐说完之后便走了。
我进入房门,反身把门关上,心口还是疼痛万分。这时,小画从我头上的发簪上下来。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小画扶住我倒下的身子,焦急不已。
“没事,小画,扶我起来。”我吃力的说道。
“好的,师父。”小画小心翼翼的把我扶到一旁的凳子坐下来。又给我倒了一杯水。
“师父,你喝喝水。”小画把杯子递给我。
我伸手接过,“小画,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我转过头问道小画。
“没有啊,师父,你除了脸色比平时苍白许多,其他的都没变。还是很漂亮。”小画歪着脑袋说道。
“是吗?那他为什么会不记得我,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我握着茶杯,两眼看着前方,为什么会不记得,为什么不看我一眼,为什么会忘记誓言。果真是物是人非吗?这几千年是为什么?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师父,你怎么流泪了?你找到要找的人了吗?”小画说道。
我流泪了吗?我伸手摸上脸颊,一阵温热,原来真的哭了,离轩,你可知道我回来了。
“找到了,相隔一世 ,他早已不认得我了。”
“没关系,慢慢的他就会想起师父了。毕竟以前认识,再怎么忘记总会想起来的。”小画说着,打起了哈切,“师父,我们睡觉吧,好困呀。”
我抹干脸上的泪,小画说的没错,既然他忘记我了,那我就让他再想起来。
“小画,你不能睡在床上,你还是躲在簪子里来,免得别人发现你。”我说到。
“不要,师父,在簪子里面呆着很无聊的,虽然空间比较大,可是什么都没有,这一个下午都要无聊死我了。”小画撅着嘴,怎么也不愿意去。
这时,周围闪过一丝白光,楚玉突然出现在面前。
“师叔,你来的时候能不能说一声啊。吓我一跳。”小画拍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贞儿,你的脸色怎么这般难看。”楚玉看着我苍白的脸色,焦急的说。
“楚玉,我心口有些疼。”我皱着眉头说道。
楚玉做到我一旁,扶开我手臂上的袖子,替我把脉,我看着他,眉头紧蹙,难不成我这是患了什么不治之症不成。
“贞儿,你心口疼了多久了?”楚玉焦急的问道。
“不知道,自离轩死后,每每想到他我的心口都会疼痛,唯独这次,见到离轩后,心口比以往疼了十倍不止,连真气都使不出来。”我任然用手捂着心口,不管是提到离轩或是见到离轩,心口都万分难受。
“楚玉,我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老是皱着眉头?”我问道。
“贞儿,”楚玉皱着眉头说到,“你可能被人下了永生咒了。”
“永生咒?”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嗯,永生咒乃上古邪咒,虽名为永生,但却并不能让人永生,而是让人永生永世的痛苦。但永生咒已经被女娲娘娘捏黏土造人的时候给净化了,从此也有消失了,只是没想过如今还会出现。”楚玉说完叹了一口气。
“师叔,那现在师父该怎么办?”小画问道。
“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找出这永生咒是谁下在贞儿身上的,杀了此人,然后再用此人的血来引出藏身在体内的咒符。”楚玉说道。
“好残忍呀。”小画摇摇头说道。
“邪咒只有用最邪恶的方法解除。”楚玉把玩着手里的扇子。
“那如果一直找不到下咒的那个人,那师父岂不是一直都要受这锥心之痛吗?”
“这的确很难找,况且过了千余年,这人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不过,贞儿你放心,我定会找出给你下咒的那个人。”楚玉发狠说道。
“对!师父,我们一定要找出那个人。”小画也捏着拳头说道。
听了他们的话,我心头一暖,总归是有人关心我的。
“倘若一直找不到那个人那该怎么办,师父难道会一直疼下去吗?”小画又撅起小嘴,似要哭出来般。
“倘若找不到下咒的人,贞儿便会被永生咒一直折磨生生世世。”楚玉说道,“因为离轩是贞儿心中的殇,所以只要贞儿想着离轩,或是见到离轩,贞儿便会心口疼痛不已,特别是在面对离轩的时候。疼痛会更加剧。贞儿,跟我离开吧,你要是在这个地方呆着,迟早会……”
楚玉没说完我就打断了,“楚玉,别说了,我不会走的,我既然觉得来到这里,便不会走。”
“可是师父,你的心口会疼的,还是跟师叔走吧,不然师父你会一直疼下去的。”小画也急急的说道。
“无妨,我会用真气调息的,我至少也修炼了三千多年了,去去永生咒的折磨是奈何不了我的。”我平心说道,“你们都先走吧,留在这里总是不好,更何况小画你还是妖,我看着缥缈山的掌门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师父,我不走,我走了怎么照顾你?”小画说道。
“不了,我可以照顾自己,你还是跟你师叔走吧,叫你师叔带你去游山玩水多好。”我笑着说道。
“可是师父……”小画还想继续说下去。
我打断小画,“别可是了,你们都走吧,我想休息了。楚玉,照顾好我徒弟啊,要是她有什么损失,我可不放过你。”
我定是不会让小画留下来的,小画留下来定是会担心我的身子,而且小画现在还是妖,指不定哪天被发现了。我自己一个人留下来,总是要方便许多。
“那好吧,贞儿,不管怎么样,少见离轩,最好是不要见,也不要想,这样你的心口才不会疼,你好好休息吧,我们先走了。”语毕,拉着小画一同消失在我的房内。
心口还是有些疼,虽不似初见离轩那般锥心透骨,但心口还是有些隐隐作痛。我捂着胸口,坐到床上开始运功,我要快些调理好身子,并且也要适应这种痛楚,毕竟以后我和离轩是不可能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