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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阴霾(二)

唐纪征刚下楼便看见扶着袁闻芮的唐纪修,他转而将目光落在袁闻芮圆滚滚的肚皮上,嘴边不由扬起一抹讥讽的笑。

“看弟妹这月份,该是快生了吧。”

袁闻芮见到唐纪征,眸光不由一顿,握在唐纪修手腕上的手紧了紧,随即还是微笑着回了话。

“还有两个月呢。”

“两个月?”

唐纪征点了点头,抬手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

“差不多是过年的时候,你这日子挑得不错。”

他边说边虚指了一下她的肚子。

袁闻芮但笑不语,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这句话,总之她觉着唐纪征故意在找茬。无论是目光还是语气,都让人觉得极为不舒服。

“三弟,你这老婆不错。”

他冲着唐纪修挑了挑眉梢,嘲讽道。

“只会笑。”

唐纪修只抿着唇,用余光扫了一眼袁闻芮,淡淡地吐出了几个字。

“二哥错了,她可不止会笑。”

袁闻芮闻言身子一僵,小心翼翼地看向唐纪修的侧颜。他的表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可她还是从他的眼底看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都说语言是一把利刃,他们的一字一句无不是在戳袁闻芮的心尖。即便她现在挺着肚子,还是得分开精力去腹诽他们的心思。唐家的兄弟,如面上一般冰冷。只要稍稍靠近,便是天寒地冻的寒意。

“哦,是吗。”

唐纪征哼笑了一声,随后也不顾袁闻芮暗沉下的脸色,大手一挥,直径离开了医院。

等唐纪征走远后,袁闻芮才换回一脸温婉的笑容。

“纪修,你一会儿在走廊等我一下,很快就好了。”

唐纪修只简单地回了一个字,便转身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定期产假真的是很麻烦的事情,然,袁闻芮不得不谨慎一些,这个孩子可是大有用处。有了他,便能在唐纪修身边站稳一席之地。连城无论是名媛亦或是普通身份的女人,都垂延妄想着进唐家大门。虽然很狗血,但用孩子挤进豪门的确是最佳捷径。当然也不单单是孩子,更重要的是她如今的身份可以得到唐景云的认可。

袁闻芮有一丝庆幸,袁氏尚远传媒是国内传媒的陇头,她又是独女。论资格,她当然可以光明正大的嫁入唐家。

等她做完检查出来后,缓步走向了唐纪修的身侧,他脸上很明显地沾染着一丝不耐烦。袁闻芮暗自勾了勾嘴角,他即便一万个不愿意,终还是要陪着她的。

唐纪修站在窗边抽着烟,见袁闻芮过来也没有要灭掉的架势。他轻轻地吐着烟圈,单手插在裤子口袋中。

窗外的风将唐纪修吐出的烟全数带到了袁闻芮的脸上,她并未闪开,蹙着眉稍稍瞥开了脸,冷笑了一声。

“灿灿在楼上,我去看她一下再走。”

她语气中无不是关心,好像她真的担忧过齐灿灿一般。

见唐纪修没有回应,她自行转了身。可还未走两步,手就被他牢牢地扣住了。

“没什么好看的,走了。”

由着袁闻芮背对着唐纪修,她没有刻意伪装自己的表情,她的眸中带着恨意,心里窝起了一团火。手腕上传来的力道有些吃疼,但她依旧没有甩开。

“来都来了,不过是顺路的事。毕竟都是一家人了,嫂子关心妹妹,是理所应当的。”

其实袁闻芮面上一直很顺从唐纪修,甚少这样自作主张。

“我说了不用。”

唐纪修的语气冷了几分,有些烦躁地甩掉了手中的烟头。

“你……”

“母亲,这里。”

袁闻芮打断了唐纪修的话,扯着嗓子朝前方喊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出来,旋即扬起挥了挥。

宋世珍闻声向他们走来,她的身边跟着个女佣,而女佣手里提着大小不一的袋子。很显然,宋世珍也要装装样子来探望一下齐灿灿,毕竟对外齐灿灿是自己的女儿,总不能让沈家人觉着她冷血。

宋世珍靠近后不由蹙紧了眉,拉着袁闻芮退后了几步。

“纪修,闻芮现在有了身孕,你注意一点,不要当着她的面抽烟。”

“没有啦,母亲。他特意躲得很远,是我自己走过来的。”

袁闻芮贴心地打了个圆场,随即挽着宋世珍的手向电梯走去,行了几步后,她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

“纪修,你不去看看灿灿吗?”

比起装模作样,袁闻芮一点也不输齐灿灿。唐纪修眯了眯眸,并未跟上去,而是转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宋世珍进了病房后,简单地关心了几句,接话的基本是唐清明。沈思勋就靠在不远处的墙上,打了声招呼后就没再开口。

“医生有没有说灿灿什么时候能醒?”

袁闻芮看着齐灿灿紧闭的双眸,暗自挑了挑眉梢。齐灿灿的肚子依旧隆起,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其实她有的时候挺佩服齐灿灿的,勾引男人的功夫可不小,看沈思勋的模样就知道守了一整夜。唐清明甚至连学都不上也要陪在她的身边。只可惜,在袁闻芮眼中,齐灿灿这样身份的女人是不配得到幸福的。

她出国前一直与齐灿灿同校,那个时候她还真没看出齐灿灿是个这样狐媚的女人。学生时代,她基本都是随意扎个马尾辫,清汤挂面,衣服一年四季基本都是校服,独来独往,从不与人打交道。

“谁知道呢。”

唐清明咬着牙回了袁闻芮,边说着还不忘扭头瞪视了沈思勋一眼。

然,沈思勋似乎不想与他计较,全当没有看见。他最烦的就是沈思勋这样的态度,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清明,你今天还有课吧,一会儿与我一起走。”

宋世珍从女佣手中接过一杯牛奶,塞进了唐清明手中。

“我不走,小姑没醒之前,我哪里也不去。”

宋世珍对唐清明并未过多的苛责,只需一个眼神,唐清明便不敢再开口。唐家家教极严,他深知是拗不过宋世珍的。说来宋世珍比刘慧茹还严格,绝对不会让他耍任何小性子。

“清明,学业为主。灿灿有人照顾,你不用担心。刚好我顺路,不然我送你去学校吧。”

袁闻芮不过也是随口一提,可唐清明根本不领她的情。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三嫂,他一点也喜欢不起来。温柔是一把刀,在无形之中可以给人致命的伤害。一个除了微笑不再有任何情绪的人,唐清明避之不及。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打车。三婶大着肚子,还是管好自己吧。”

唐清明的冷嘲热讽,袁闻芮不是听不懂,可她只淡淡地一笑,并未觉得尴尬。反正除了唐纪修,她不需要刻意讨好任何一个人。

等他们聊了一会儿后,唐纪修才不紧不慢地推开了病房门。他的目光丝毫没有停留在齐灿灿身上,直径行至了沈思勋身侧。

宋世珍闻声回头瞥了一眼唐纪修,蹙着眉问道。

“纪修,你的外套呢?”

唐纪修斜斜地靠在墙上,有些不自然地撇开了脑袋,只回了一个字。

“热。”

“好了,灿灿既然没醒,我们也别打扰她了。”

宋世珍起身后,不动声色地把唐清明一并拉了起来。唐清明不情不愿地跟在宋世珍身后,路过沈思勋的时候还不忘提醒道。

“照顾好小姑!”

“我送你们。”

基本的礼数还是得有,沈思勋自然不能失了风度。其实他内心是懒得与他们周旋的,多半是看在他们是齐灿灿家人的份上。其实宋世珍来的这一趟他倒也看明白了,不论她嘴里说着多关心齐灿灿,语气永远是淡薄的。

等他们走后,袁闻芮与唐纪修依旧停留在病房。房内莫名地陷入了一片沉静,过了许久,唐纪修开口问道。

“看够了?”

唐纪修冷眼看着坐在齐灿灿身旁的袁闻芮。

“等会。”

袁闻芮笑着,俯身靠近了齐灿灿,顿了数秒,抬手伸向了她的小腹,就在手要挨上去的一瞬间,唐纪修将其扯了回来。

她抬头便对上了一双冰冷的双眼,手不自觉地收紧,随即收了回来。

“纪修,你别忘了她的身份。”

袁闻芮的语气中带着丝哀怨,她说得极其隐晦,是提醒亦是警告。齐灿灿不过只是个养女而已,却偏偏能带去所有人的关心。不论是身份或是地位,她一点也不输齐灿灿,该得到这些的,理应是她。

唐纪修闻言脸瞬时沉了几分,他轻佻眉梢,笑说。

“别自作聪明。”

“我是不是自作聪明,你心里明白。我……”

还不等唐纪修打断她的话,她的手机便适时地响了起来。袁闻芮垂眸看了看来电号码,转身离开了病房。关门的一瞬间,她的目光落在了唐纪修甩在长椅中的外套上,心不由一冷。外套上还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她不忍多想,咬了咬牙,快步走进了安全通道中才接起了电话。

“你就算要动手,也不该在沈家。你以为你现在害了齐灿灿,你就能成功上位吗?你这是引火****!你别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傻,沈思勋心里跟明镜似的。齐灿灿要真出了什么意外,你觉得他能放过你吗?”

她不知道多努力才没骂出脏话,她说的是事实,沈思勋对齐灿灿的确与别人不同。他们是故友,相识多年。她从来没见过他那么紧张一个女人。于他而言,女人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剂,有可以,没有也行。原本一切事情都在自己的计划之内,可偏偏有人要做根搅屎棍。如果齐灿灿真的流产倒罢了,她现在安然无恙的躺着,只会惹来更多人的关心。

宋雅顿了顿,很显然不明白袁闻芮在说什么,不过她却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弱弱地复述了一遍。

“齐灿灿受伤了?”

袁闻芮冷哼了一声,她将背脊靠在冰冷的墙上,眸中是深不见底的阴冷。自不量力的人太多,以宋雅现在的身份,还不如齐灿灿。齐灿灿至少在名义上还是唐家的女儿,唐家该给的面子还是会给足。可宋雅呢,她与齐灿灿的身世倒有几分相似,可她却没有齐灿灿那么幸运。

“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警告你,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再做任何蠢事。急于求成,只会功亏一篑。”

“真的不是我。”

宋雅极力否认,她承认她的确有贼心,可她确实还没开始行动。她也知道,所有事不可能水到渠成,她并不是不能等。在她心中,沈思勋一直属于自己。

“够了,只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袁闻芮心中认定的事情,一般不会轻易改变。她也不再与宋雅纠缠,直接掐断了电话。她似乎有些后悔,她不该选宋雅。不过没有脑子的女人也有好处,至少她不用绞尽脑汁拉拢。

病房内,唐纪修居高临下的看着一动不动齐灿灿,薄唇轻启。

“装够了就起来。”

齐灿灿咬紧了牙关,心底不由地咒骂了一声。的确,早在唐清明来之前她就醒了,可是她就是不想睁眼。她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心惊胆战,她已经足够小心,可还是没人愿意放过她。齐灿灿自以为在沈家就能万无一失,她刚放下的警戒心,再次提了起来。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她也不是那么聪明。昨晚的事,仅凭她一己之力调查,太难。是敌是友,她无法分清。她现在还得顾及腹中的小东西,应对起来真的很吃力。

她甚至怀疑自己能不能等到他出生的那一天。

半响,齐灿灿终是受不住这尴尬的气氛,微微睁开了眼。她极为勉强地扯着嘴角,刻意放柔了声音。

“三哥,你来看我了。”

“装得那么可怜,不就是想得到别人的关心吗。”

唐纪修冷笑着坐在了病床边的椅子上,忽地靠近了她,他俯身单手支着下巴撑在床面上,目光紧紧地盯着她。他们靠的极近,齐灿灿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颈间。

齐灿灿受不住唐纪修这样炽热的目光,她总觉着他能不留余地的将她看穿。她忽然回想起那天唐纪修与她说的话,他说,要她留在自己的身边。明明是一句情话,从他口中说出却变了个味道。

对视了片刻后,齐灿灿扬起了下巴,嘴角一勾。

“所以,我现在是得到了你的关心吗?说实话,你这样我会不忍心的。你就不怕我继续缠着你?”

她刻意接下了他的嘲讽,毫无畏惧。再难听的话她都听过,根本不差这一句。

“你敢吗?”

唐纪修挑眉反问,说着便拉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中。他手指的力道很重,完全不顾及齐灿灿还带着伤,那感觉就好像握住便不会放开一般。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视着齐灿灿的身体,最终落在了她的脸上,齐灿灿甚至可以在他漆黑的眸中看见自己苍白的脸。

明明是疼痛,齐灿灿却特别没出息的动容了。每一次的亲近,都会给她带来巨大的冲击。他的话犹如魔咒,无形中牵引着她的情愫。

“没什么敢不敢的,我的生活已经很不堪了,再差还能差成什么样?没人会把我当回事,齐家败落的那一刻,我就是一个人了,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你以为我还会奢望那不值一提的感情吗?我好像多努力都不会被接受,我都知道啊。”

她这句话说得有些自暴自弃,时至今日,她的确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孩子的出现,打乱了她少得可怜的平静,即使撞得头破血流,她也不能喊一声疼。唐纪修的确是自己的软肋,但他永远不会是自己的铠甲。即便她哭着求他帮助自己,想必他也不会动容。眼泪在他眼中根本不值钱,甚至说是廉价。

唐纪修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其实他宁愿齐灿灿仰着脖子与他争执,可她并没有。她的脸白到有些透明,没有一丝血色。说到底齐灿灿是坚强的,经历了那么多事,似乎都没有将她击垮。唐纪修心不由一顿,她的执着,也许只是为了肚中的孩子,沈思勋的孩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智商却依旧停留在未成年的状态。他试图说服自己,她只是智商有问题而已。下一秒,他凑近了齐灿灿,在她的脸上落下一个冰冷的吻。他的语气极尽嘲讽,刺激着她每一根神经。

“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毕竟是石头,到哪都不会发光。”

这个吻来得太快,没有任何征兆,他吻得顺其自然,齐灿灿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如果不是看见了他眼底讥讽,她差点以为唐纪修真的会怜惜她。她的眼睛莫名地一酸,眼泪险些掉下来,好在她克制住了。看吧,唐纪修总是这样,让你看到点希望后,又亲手地将其熄灭。她一直不明白,唐纪修那么厌恶她,为什么偏要将她留在身边。

在她思绪正深的时候,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了开,齐灿灿吓得赶紧收回了手。可唐纪修像是故意一般,更加用力地握住,丝毫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齐灿灿惊恐地睁大了双眼,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音节。

“你疯了,快放手!”

她极力地挣扎着,可唐纪修依旧不为所动。不论是谁,都不可以撞破他们之间的关系。有那么一瞬间,齐灿灿也自私地想过,不如鱼死网破,至少他们不必拘泥于黑暗之中。可她仅存的理智告诉自己,她不能因为一己之私毁了唐纪修的前程似锦。果然,唐纪修无论对她做什么,她的心依旧会向着他。人的感情有时执着起来,自己都会害怕。地狱,她一个人呆着就好。

唐纪修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双唇微张。

“不。”

沈思勋看着他们交织在一起的手,眸光微微一动。可他终是移开了目光,温声道。

“什么时候醒的。”

齐灿灿基本不敢直视沈思勋的双眼,她的心犹如被人狠狠捏住一般,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刚醒……”

她的声音极为细小,心虚到不行。她恨极了唐纪修的恶作剧,他根本不会明白自己有多害怕。

相比齐灿灿的慌乱,唐纪修面无任何波澜,他握紧齐灿灿的手,笑着迎上了沈思勋的目光,下巴微微地一抬。

“沈总,灿灿给你才几天,她这身上怕是没一块好皮了吧。”

齐灿灿特别讨厌唐纪修的这种口气,就好像她只是一样商品,被他们卖进了沈家。而且他这话说得怎么听怎么觉着暧昧,齐灿灿竟下意识地觉着他是故意的。

他在激怒沈思勋?

这个想法一闪即逝,因为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唐纪修为什么要这样做,毕竟对这段感情避如蛇蝎的人是他。

沈思勋的眼底闪过了一丝阴冷,随即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唐三少放心,这样事,绝对不会再发生。”

“是吗。”

唐纪修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转而随意地搭在了腿上。

“话可是谁都会说。”

齐灿灿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她在心里酝酿了好几句话,可偏偏不敢说出口。她从未有一刻那么希望唐纪修赶快走人。

沈思勋一如往日般温润如玉,对于唐纪修的刻意为难,他只淡淡地点了点头。

“这不仅是灿灿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当然不会放任不管。”

话落齐灿灿身子一僵,她从未想过沈思勋会说出这样的话。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他明明最清楚。她只能当做他是在维护自己,不敢细想。数秒后,她不禁抬眸看向了唐纪修,他的眸漆黑而暗沉,看不出一丝情绪。

房内莫名地陷入了一阵沉静,最终还是由唐纪修打破,他轻轻地笑了一声,起身直径走出了病房。

他是走得潇洒,可这烂摊子齐灿灿却不知道该如何收。

“思勋,刚才……”

沈思勋将手指抵在了齐灿灿的双唇上,淡淡地摇了摇头。

“没关系,他是你哥哥,关心你也是理所应当。”

这个理由,他也不知道是为齐灿灿找的,还是为自己。

他有意避开了这个扰人的话题,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齐灿灿抿了抿唇,只简单地复述了一遍。

“太黑了,我也没大看清楚。我只以为是你回来了,并未想太多。”

她并未说得很详细,面上保持着冷静。现在她谁都不相信,包括沈思勋。齐灿灿越来越觉得荒谬,面上沈家人俨然接受了她,对她可谓照顾得无微不至,甚至连饮食都特意照顾了她的口味,会是谁?她的确没有看清推她的那个人的长相,可她清楚的知道,他是个男人。

她是恨的,无论从前别人如何对她,她都可以隐忍下来。但是她不允许任何人碰她的孩子,这种感觉只有做了母亲的人才能体会。这小东西不仅是她的孩子,更是她的命。昨晚摔倒的那一瞬间,她想过,如果孩子没了,她也不会活着。

沈思勋自然感受到了齐灿灿的回避,他能理解。他默了片刻,忽地想起齐灿灿在洛城别墅与自己说的话。

“灿灿,你还记得糖果和石头的故事吗?”

齐灿灿微微一愣,那不过是她为了哄骗沈思勋相信自己找的借口而已,沈思勋竟然记在了心里。

“我记得。”

她的声音愈发暗哑,嘴里有些发苦。她特别想问沈思勋,自己到底能不能相信她。她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孤军奋战,话到嘴边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沈思勋看着齐灿灿眼中发生的细微变化,他顿了顿,将手掌轻轻地附在了齐灿灿的小腹之上。

“我答应你,这个孩子会平安的出生。”

他的这句话重重地击在了齐灿灿的心尖之上,他知道的,只要提到孩子,她便会义无反顾。她的把柄,又多了一样,且是最为致命的。

“好,我相信你。思勋,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你。你不会背叛我的,对吗?”

齐灿灿只能选择静观其变,很显然,沈思勋至少暂时不会对她有任何威胁。好歹她手中握着股份,利益至上,他即便不顾他们之间淡薄的情分,也会看在股份的面子上对她好一些。

*

沈思勋在医院陪了齐灿灿数天,齐灿灿的心情一直很低沉。她变得越来越粘他,他若是上洗手间的时间长一点,她都会不安。宋世珍基本每天都会来,但齐灿灿的话一天比一天少。不论谁来看望她,她基本都是一个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

沈思勋知道她害怕,他也没想过那样无坚不摧的齐灿灿会因为孩子而如此紧绷。他原本一点也不在意这个孩子是谁的,可现在,他却比任何人都想知道。

由着沈思勋公务缠身,没法时时刻刻地陪在齐灿灿身边,他想过让自己的亲信照顾她,可她想都没想便开口拒绝了。

齐灿灿手上的纱布已经拆开了,她执意不让沈思勋喂饭。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矫情,她再次地缩回了自己的躯壳之中。

“我一会得去公司开会,我会让母亲来陪你。”

“不。”

齐灿灿把碗放在了小餐桌上,她想了许久才开口。

“让茉莉来吧。”

沈思勋显然有些震惊,在他的记忆中,她们该是水火不容的。但齐灿灿决定了,他也不会反对。许茉莉与她差不多大,也许在她面前,齐灿灿不会那么慌乱。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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