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审讯室里一片寂静,只有胡杨因愤怒而发出的喘息不时传入易荣耳朵里。
看来他猜测地没错,照片上的两个人果然有关系,而且胡杨还知道此事。
“我相信曲歆不会背叛我的,一定是那个贾亮勾引她!”胡杨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两句话。
“他们两个在你之前就认识?还是?”易荣既然等到胡杨开口,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当时曲歆为了接近贾晶,才会上了贾亮的当!”
“哦?上当?”
胡杨点了点头,用眼神告诉他,就是你想的那样。
“曲歆在和你交往之后,还和贾亮保持联系吗?”
胡杨冷笑一声,“这张照片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那倒也是,”易荣伸手抓了抓脑袋,“可是,你为什么不站出来把事情说明呢?”
胡杨好像很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两个眉头都快皱到一起去了,不过最后他还是回答了,“我不想让她受伤!”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曲歆离开贾亮会受伤?”
“曲歆有把柄在他手里!”这才是胡杨的心里话。
“原来如此,”易荣说着转头看了看玻璃门外的贾亮,“没想到他还玩这一套!”
“他就是个卑鄙小人!”胡杨一看到贾亮,就恨得咬牙切齿。
“你为什么当时没有报警?”田罗好像听出了其中的端倪。
“哼!”胡杨忿忿地说,“我想亲手和他做个了断!”
“就像今天这样吗?”易荣反问道,“你觉得这样能解决问题吗?”
“我不知道,我今天去就是和他同归于尽的!”胡杨毫不在乎地说。言外之意是,如果不是你们赶来,这会想必已经成功了。
“你觉得有同归于尽的必要吗?”田罗继续问。
“他杀了曲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替曲歆报仇!”
胡杨这一句话说完,易荣和田罗同时瞪大了眼睛。虽然他的这句话有些突然,可是未必就不是一条线索。
“你凭什么认为曲歆是贾亮杀的?”易荣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故作平静地问。
胡杨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伸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串小纸条,纸条上面打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这是曲歆昨天一天的通话记录,我从运营商那里拉出来的!”
易荣把纸条拿在手中,顺着纸条上文字的方向,从上往下看。
当看到4月10日通话记录的时候,易荣放慢了速度。
曲歆在这一天,只和两个号码通过电话。一个手机,一个固话。
固定电话号码只通过一次电话,是下午五点钟前后;而手机则通过三次长短不同的电话,分别是下午一点多,下午四点多和下午五点多。
易荣把纸条放到桌上,脑袋里在勾勒昨天下午曲歆可能做的事。
“那个手机号码就是贾亮的!”胡杨在桌子对面提醒易荣。
“看来他的确有嫌疑!”易荣若有所思,没有挺清楚胡杨说的是什么。
“我希望你们能彻底调查这些细节,我不想曲歆白白葬送自己一条命!”
易荣点了点头,心想这种事还用你来交代吗?
“上午房贝警官把你送回家之后,你就去调查曲歆的通话记录了?”
“我无法一个人待在家里!”
“这倒说得过去!”易荣说完皱了皱眉头,“不过你带着锤子跑到别人公司,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还好没有弄出人命,不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麻烦了!”田罗朝易荣使了个颜色,叹着气说。
“至于贾亮他们公司的财产损失,要不要你来赔偿,还得看对方的意思,好吗?”
“你要理解易警官的意思,在案件没有彻底调查清楚之前,任何鲁莽的行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只是不想让你再受到伤害!”田罗对胡杨解释说。
胡杨又恢复了最初的闷不吭声,易荣知道他们再也无法问出什么来了,就让房贝进来请他出去了。
“看来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胡杨一出去,易荣就转头对田罗说,“虽然有证据,可我总觉得事情好像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你先别急着下结论,这不是还没问贾亮的吗?等下他进来之后,我们可以如此如此……”田罗帮易荣想好了对策,目的就是从贾亮嘴里套出有用的信息。
贾亮被带进来,坐在易荣和田罗对面。
“又见面了,贾先生!”易荣笑了,因为上午他刚到贾亮公司拜访过。
“是啊!好像每一次不好的事情,都会把我扯进来!”贾亮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聊天了,废话就不多说了,你怎样看待今天的事?”
“今天的事?哪一件?上午你找我那件事吗?”贾亮故作不知。
“别装傻,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易荣说完,伸手指了指坐在外面条椅上的胡杨。
“***一个,这年头这类人穷疯了,就看不得别人有钱!”贾亮不屑地转过头。
“哦?”易荣好奇地凑近了一些,“难道除了他,还有其他人找过你麻烦?”
“其他人?”贾亮冷笑一声,“你觉得还有人会傻到光天化日之下,去别人公司闹事的吗?”
“这可不好说,你刚刚也说了,这年头什么人都有!”
贾亮冷哼一声,对易荣的问话方式表示很不满意。
“所以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易荣才不管他怎么看待自己的问话方式呢!
“我刚不都说完了吗?”
“什么?”易荣觉得自己被耍了,正准备发飙,却看见玻璃门外来了三个人,一男两女。
男人走到审讯室门前,伸手敲响了玻璃门。
问话不得不暂停一下。
“请问易警官这是在做什么?”易荣刚打开门,男人就劈头盖脸地问,丝毫没有把易荣警察的身份放在眼里。
易荣强忍住怒气,平静地回答,“贾先生,我们只是在例行公事!”
“例行公事?”男人冷笑着眯起眼睛,“我想应该不是录口供那么简单吧?”
他这句话是说给贾亮听的。
“警官的问题很多!”贾亮笑着调侃易荣。
“哦?那你需不要哥给你找个律师?”
“不用了,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什么!”贾亮笑着冲男人摆摆手,“你们在外面等我,我和警官聊完就走!”
男人这才退开,根本没把易荣放在眼里。
“呵!你哥哥可神气的很呐!”易荣关上门之后,冷笑道。
“他一向如此!”贾亮好像很以有这么样一位哥哥为傲。
“那我们还接着刚才的话继续!”易荣好像已经恢复了平静,“胡杨为什么去你们公司找你,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吧?”
“还请易荣警官指点迷津,因为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据说他女朋友和你关系很好,是吗?”易荣假装毫不知情。
贾亮听完之后,脸色变得很难看,“我说了,我不认识这个人,更不可能认识他女朋友!”
“你上午不是说认识那个叫曲歆的记者吗?”
“那又怎么样?”
“曲歆的男朋友就是他!”易荣斜手指了指玻璃门外面的胡杨。
贾亮下意识地顺着易荣的手势看出去,却看见章瑜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认识你,你却不认识他,这可奇了怪了!”易荣故意做出很无奈的表情。
“那很正常,很多人都认识我哥,可是我哥非得都认识那些人吗?”贾亮反问易荣。
“哦!”易荣假装恍然大悟,“瞧我这记性,竟然忘了你有个出了名的设计师哥哥!”
“那可不!想认识我哥的人多了去了!”贾亮嚣张地别过头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会有人想通过你的关系来认识你哥,是吗?”
“是有那么几个人……”贾亮伸出双手,把两鬓的头发梳至头顶,“这年头哪个行业没有后门啊?”
“曲歆就是这几个人中的一个,是吗?”易荣趁贾亮分心之际,不紧不慢地说出这句话。
“曲歆……”贾亮不自觉地重复了一遍,但立马就意识到事情不妙,忙改口说,“我不记得都有谁了!”
“那这个你总该认识吧?”易荣说着从桌下抽屉里抽出那张A4纸,倒转过来,递到贾亮面前。
“这张照片上的人,是你吧?”
贾亮看着照片中的自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同时脸上浮现出一股不安的神情。他好像不敢相信自己做过的事竟然会被人拍下照片。
照片上的曲歆和贾亮,依偎在咖啡店的角落,看样子很是甜蜜。贾亮记得,这是1个月前的事。当时曲歆有事相求,两人便相约来到这家隐秘的咖啡店。没想到竟然会被人偷拍。
贾亮推测拍这张照片不是易荣,应该另有其人,难道是?
“这下你应该想起曲歆到底是谁了吧?”易荣不给他多想的机会,继续追问。
“我和她只是……只是普通朋友……”贾亮说到“普通朋友”四个字时,声音突然变得很小,他在担心玻璃门外的章瑜会不会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