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南宫凌听她这么说,嘴角却扬起了讽刺,他微侧身体,剑眉飞挑,无情说道:“朕只不过是答应纳她为妃罢了,大喜之日……”他忽的斜眸看向莫言,话语顿了顿,冷漠的目光令她心头一颤,睁着一双大眼睛回视他。
南宫凌脸上的嗤笑依然挂在嘴角,他收回眼光直逼高位上的苏后,一字一句的说:“她不配!”
能他成为他妻的女人只有一个,那便是饶他心扉的尹清雪,除此之外,其他女人他一个也不会在乎!
狠绝的话掷地铿锵的从他薄唇吐出,没有再耽搁片刻他便疾步走向梅林,独留一群傻了眼的大臣和心酸成泪的莫言在那可笑的封妃台上。
今日南宫凌虽当众侮辱了她,可莫言知道,破坏她册封仪式的罪魁祸首是尹清雪!
此仇,她一定要报!
而浑然不知的清雪此刻正躺在软榻上,即使昏迷了她也一直牢牢抓住胸前的衣襟,她不停呢喃着,像是在喊着谁的名字,可是他们都听不清楚。
御医颤微微的望着榻上的人儿,此刻,他比谁都紧张。先前凡事来梅林把脉看病的御医没有一个活着出去的,今日,他怕自己也有来无回了。
南宫哲见他瑟瑟发抖的杵在那,利眸眯起喝道:“你还在等什么?”
“是、是……”他颤抖的回着,上前走到榻边想要为清雪把脉,可她的一双手死死拽着自己的衣襟不肯放松。
御医一脸无奈,只能取出一根红绳系于她的皓腕上垂眸把脉。
房内的四人齐刷刷的看着御医,视线又落在榻上的女子身上。
“怎么样?她是何病?”南宫哲一脸的担忧,刚才清雪昏过去的样子把他也吓着了,他不曾想到自己送她回来竟会勾起了她的心魔。眼下,他比谁都懊恼!
“无需担心,她不会有事的!”一旁的南宫皓看出了他的紧张与自责,开口劝慰他的同时也是对自己说的。
南宫哲没有回答,星眸失了颜色,逼人的剑眉拧成了川字。
“回陛下,姑娘脉息浮乱,体质属寒,如今又身染风寒一时郁结攻心才会昏睡不醒的!”此时,太医也诊断出了清雪的病情,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可有大碍?”南宫哲不放心,追问道。
“只要用药每日调理,姑娘所染的风寒不用多日就可康复,只是这心中郁结……”太医有所保留,其实大家都知道,心病还须心药医,一般的药物是没有效果的。
“你下吧!”南宫哲心里也明白,如今能帮清雪的只有她自己了。
“谢陛下谢陛下……”太医连连叩首谢恩,他还是第一个来了梅林能活着出去的。
“你跟他一起去煎药!”南宫皓吩咐一声,视线也看着清雪。
小草得知清雪无碍,一颗悬在喉间的心也缓缓落了地,可在她开门准备出去时,一身喜服的南宫凌也出现在了门口。
“皇上…..”小草顿了顿轻唤他,可他无视众人的存在跨步进门,欣长的身影直逼榻边的人儿。
南宫哲和南宫皓在同一时间侧首看他,心中顿生疑惑,今日不是他与莫言的大喜日子么?怎么他会来了这里?
两人皆是蹙眉思忖,不待片刻已是全都了然于心了。
他们两人相视一眼,继而安静的离开了房中独留下他们。
南宫凌瞧着多日不见的人儿,她好像又瘦了,变得更加憔悴了!
他看着眉心深锁的她,心里的那根弦也被紧紧勒着,仿佛再碰一下便会断裂一般。
南宫凌坐在了榻边,伸手抚上她的额,上面布满了晶莹的汗水,眼睫也湿了。
她哭了吗?为什么又哭了呢?
南宫凌心痛的看着此刻的她,若是可以,他宁愿用自己的一切来换回原来的那个她,可纵使他坐拥天下、可以指挥所有人,却独独不能命令老天让时间重头再来。
这些日子他是多么思念她啊,哪怕自己不断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忘了吧,放下吧…..她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天下之大,何必独独爱她?
可他做不到,一颗不受控制的心早已装满了她,这样的他该如何放下她啊!
南宫凌深情凝望着眼下的清雪,眉心仍旧紧蹙,俊颜冷然如霜!他俯下身,想要吻住那片泛白的双唇,想要用自己的温度煨暖她,然而他的真心付出,得到的却是她启口喊得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皓庭!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为何她总是念念不忘,为何她直到昏迷不醒时嘴里念道的仍是他?
南宫凌僵硬着身体,漆黑的眼中布满了受伤。他笑了,可是出口的嗓音却如同暗夜鬼魅的低鸣,那种让人心碎的笑声揪疼着闻者的心!
“你就那么在乎那个男人?”他低问,满心满眼的伤为何她看不见?
“告诉我,你就那么在乎、那么在乎吗?”南宫凌不可抑止的吼了起来,全身的怒焰猝然烧起,仿佛他想要将世间的一切全都焚烧殆尽。
一直沉溺在自己痛苦深渊的清雪好像听到了他的笑声、低问、吼声……颤动的眼睑沾染着晶莹,可这一切都无法阻止她醒来。
南宫凌在这一瞬忍住胸口的狂怒,他在等,等她清醒过来亲口问她,那个叫皓庭的男人到底是谁,那个与她暗夜私会潜入宫中的黑衣人是不是她口中的皓庭!
清雪缓缓睁眼,眼前的光亮让她有些不适应,眼睑睁睁合合在适应着眼前的光亮,待一切都恢复正常后,她看清了身旁的他。
这一刻清雪的心是暖的,在她睁开眼的第一时间里看见的是他,仿佛冥冥之中的注定,她和他今生痴缠……
“南宫凌!”清雪低唤着他的名字,多少个日夜了,他再次听到了她喊出了自己的名字,然而这样的熟悉叫唤却不再能让他动容,此刻,他面容森冷!
“说,他是谁!”没有温度的质问,他第一次对她如此冷漠。
清雪不知道他说什么,蹙眉屈肘半坐在榻上,想要伸出手去触碰多日未见的他,可南宫凌却断然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