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遗憾越来越多,他为了无法恢复到从前而郁郁寡欢数月,更为那土壤的创伤苦等了三年,如今更是为那林中没了那惹眼的女子而终身悔恨着。
这一点点的加注伤痛在夜夜折磨着他,可他却只能如饮甘甜,笑着接受这一切。
“如今我所承受的一切你可满意?”他在心中低问,这三年来他的所有痛苦和改变都是因为她的离开。
——清雪,我想你!
南宫凌微扬首看向蓝天,他多么希望自己心中的那声呼喊能传到云霄让她听见……可三年了,他每日每夜依旧活在煎熬中,甚至从未在梦中见过她。他想,她是真的从未爱过自己吧,否则她怎会一次也不来看他呢?
他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学会了自欺欺人,第一次输得溃不成军,第一次爱的刻骨铭心……
而风国皇城内的胭脂楼中,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一位贵气十足的男人前来住宿!
“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南宫哲从月潭离开后便来了风国最大的酒楼暂住,如今他是暗中回的风国,行踪身份是不可以让南宫凌发现的,虽然,南宫凌早就知道他每年的这个时间都会来风国一趟。
“皇上恕罪!”他的心腹暗卫仍旧没有查到更为详细的消息,此刻全都跪首领罚。
“你们下去吧!”南宫哲失望说着,凤目中的光翼渐渐淡下。
当真是老天的惩罚让她葬身火海的吗?如果真是,那她有何错?
不,他不信那场足以燎原的火势是天灾造成的,他怎么也想不通那么大的火势怎么没有人察觉到,更是没有人及时去救她?这些种种疑惑已是伴随他三年了!
他能肯定那场‘意外’是人为,只是却苦于没有证据证明是何人所做。
南宫哲微垂眼睑,视线落在了他面前的酒桌上,上面摆放着的精致菜肴他丝毫未动。眼下,帮他暂时缓解苦闷心情的……只有这醇香美酒!
他取过右手侧的酒壶一杯又一杯的为自己斟满,可连续了几次后他便失了耐心,他将手中的小酒杯扔到了一旁,直接用酒壶豪饮,他希望自己能醉一次,只要让他别像此刻这般清醒就好!
他想暂时忘却她已经不在的事实,更想放下不该留在自己心中的她……
而另一处地方,外面的世界细雨蒙蒙,弥漫的湿气就像是为这大地穿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
初夏的天气有着些许闷热,然而眼下的这场及时雨却为人们带来了些许凉意。
殿内摆放在香鼎中有着几缕青烟飘散出来,安人心神的龙涎香渐渐弥散开来,微微敞开的窗扇外有着夹杂着雨水的湿润轻风跑进来,吹散了满屋的清香。
从殿顶垂落而下的明黄帐帘亦是在轻轻飘动着,透过薄薄的帐帘隐约可见里面正坐着一名男子,他微斜身体依靠在椅上,右手微握成拳抵着自己的太阳穴闭眸休息着,连日来的国事已是让他疲惫不堪,刀削斧刻的俊容上有着明显的憔悴,他当真很累、很累了!
不知过了多久,幽幽的香气渐渐逼近他,只是这清雅的淡香并不是鼎中的龙涎香味。
男子面容平静,好似依旧在沉睡着,只是待那女子走近自己身边时,一只有力的猿臂已是将她轻柔的揽进了怀里,而他的眼眸依旧未曾睁开。
女子好似早已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她安静的靠着他的胸膛,学着此刻的他缓缓闭上了眼。
两人的沉默最终还是由男子启口打破的,他微睁眼帘,星眸慵懒垂下,看着自己怀里的女子温声问着,“怎么不在相府多待几日?”
其实,他早已想她了,从她第一天出宫回府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开始记挂着她了。
“想回来了!”她稍稍动了下纤弱的身体,在他健硕的胸膛上蹭了蹭,找到更为舒服的位置后才安静下来。
男子嘴角有着满足的笑靥,搂着她腰际的手亦是紧了几分,光洁的下颚抵在她芳香的发顶,低语问着,“可有想我?”他很想知道,离开的三日,她可有想他?
“嗯!”她呢喃回着,搂在他劲腰的手转移到了他的胸口,雪白如脂的柔荑轻放在他的心房反问道,“你呢?”
“想你,从你离开我的视线我便开始想你了!”他毫不遮掩的表白着,在她面前,他只觉得给她的还不够多,爱她还需再深些!
女子听着他深情的表白盈盈笑出了声,一双美目缓缓挣开,微抬螓首间她已是对上了他深邃如碧潭的眼眸,此刻他的眼中有她,唯有她一人。
“轩!”女子轻唤他的名字,可在她红唇微张时,那薄薄的唇已是忍不住那诱人的芬香,情不自禁的覆上了那片馨软。
吻,带着浓浓的爱恋,更是有着深深的疼惜,还有着……久违的幸福!
辗转良久,直到她脸颊染红,直到她呼吸有着微喘他才不舍的放开了她。
他们成亲已有一年,只是,即使是方才这样的吻她依旧有着娇柔的羞涩。
“如今的你可幸福?”他轻语问出了声,其实直到今日他都不能确定,他给她的独宠她可幸福?
“为何你总是问我这样的问题?”一年来他时不时的会问这个问题。
“因为每一次问你,你都不回答!”南宫轩含笑说着,看似轻松慵懒的模样却带着几分紧张,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是吗?”这一次,她依旧没有说,依旧浅浅笑过。
“烟云……”
“嗯?”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口告诉我,你是幸福的!”他怔怔看着她,说的是那般的认真,更是有着慑人的自信。
名叫烟云的女子莞尔笑了,重新侧首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心脏的跳动,清灵的眼中已是闪过了他所想要的答案。
她记得一年前在相府相遇时,他对她说过:娶她,他甘愿为她放弃天下所有的女子,即使身为帝皇的他,也只要她一人足矣!
从未有过的独宠,他无怨无悔的全给了她,而一年来他对她的爱更是与日俱增,若是这样她还不幸福,那何谓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