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克走出了江府。
“站住。”一声强制有力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南洪钰紧随其后。
“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曦克淡漠的声音慢慢溢出。
“你是……”南洪钰微微皱起眉头。如果不是今日遇到这样的事情,还要保住江若云,他又何必半路陪他演这出戏。
他想要反抗,但是他都让自己节节败退。
“你还不蠢嘛!不像那些愚民。”真儿根本看不起那些信奉鬼神的人。想不到在这个世界,尽然存在这样的事情。
“你是真影?”南洪钰问。
“不是,我是真儿,琦影现在不在这里。”说着,他悠悠一转身,便恢复了平常的样貌。还是自己的视角更舒服些。真儿很喜欢自己的身体,终于不用假扮曦克了,难免有些欢喜。
真儿一袭墨绿衫裙,素雅清新。娇弱的身子缠上了一股股冷气,让她的面容更加清冷,但掩盖不了她倾城的样貌。眼角的朱砂痣若隐若现,显得她略略调皮下倾的眼角更加生动,动人中却藏着一股浓重的寒沥。有些让人不忍接近。
“看够了没有?”真儿启口,嗓音入银铃般的清脆。掺杂着满满的不悦。有些令人生怜。
南洪钰缓过神情。
“朕不管你是谁,但是我希望你们将不是我的敌人。当然,如果有机会,我们可以做朋友。”虽然她的确利用了他,但是,他可以感觉到,这个女孩其实只是想要帮助他而已,之后那一个条件,虽然有些让他哗然,但也不算过分。
他也想要撤销了这条组训。虽然这不算什么,但总是隐隐的让他不安,因为小时候他每次去江府找江若云,这个小女孩总是跑进去躲着,不愿意见他,所以,他产生了一些念头。
想不到今日可以把它破除。再说,他也利用那一块帛书解决了眼前的难题。
虽然他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但自古以来,这个国家就异常的深陷其中,他也只好慢慢融入他们,不然,只会起了冲突,不好行事。
“朋友?这就算了。不过,我们不会是敌人的。至于,我为什么想要住在“瑞雪阁”你也不用管,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至少,我不会迫害你的子民。”真儿转过了身子,看着天空中的星辰。
“好。谅你也不敢乱来。”
“对了,若云呢?她没事了吧。”真儿忽然问道。
南洪钰骤时冲出一股杀意,让真儿有些警觉。
南洪钰走向前想要钳制住这个女人,还未待他走近她的身体,便稳稳定在了原地。真儿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点在了南洪钰的胸口,他的身体开始蔓延着冰霜。只是冰封住了他的手脚,并没有伤害到他的五脏六腑。
“怎么,你以为是我下的毒吗?你可以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这件事,你应该回去问问你的母后。”
南洪钰不能说话,呆愣的被冰霜爬满全身,使他不能动弹,胸口一阵阵痛意让他麻木。
“母后?”为什么母后会伤害江若云,母后不是一直对待江若云像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吗。这没有可信度。
但刚刚的一幕幕重新在他的脑海中呈现。母后打开门的表情变化,由狡黠和欢乐变成戛然的恐慌和不安,慢慢失控的样子完全颠覆了她的形象。
如果所有联系在一起的话,母后很有可能以为房间里的是刘海策和江若云,而不是她的儿子南洪钰了。
这让他有些吃痛。为何一定要这样子步步为营。难道他做的还不够吗?这么做,她又能够得到什么?
“好了,你慢慢想吧,我要走了。好好照顾若云。既然今日保护若云的是你,那么,你最好别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如果那样的话,你应该明白,我有什么手段毁了你。”真儿收回了自己的手指。
她南真儿最不缺的就是脑子。谁能够和她斗?
所以,今天南洪钰也见识到了,放下这句狠话,只是有些淡淡的揪心,原本她的人选会是江朗。
想不到半路跑来一个固执的小皇帝,这让她有些头疼。不然也不会指引他们从这条路选择在“瑞雪阁”慢慢“解毒”了。如果不是曦克那个混蛋破坏了自己的计划,哪里需要那么麻烦。还要惊动所有人出动,还要将血樱山的绝学使用出来,才可以化解这场危机。
幸好她脑子转的快的很,变成那个呆头鹅曦克的样子,才可以成功将这场戏成功的演下去,不然真要被发现了若云和小皇帝在那里和房的话,难道还要在帛书上写上什么和房冲喜之类的字眼吗,那样她的元气就会真的用完了的。
只是可惜,那仅存的帛书,尽然用到了这样的地方,可怜了师母视它为珍宝,好不容易才骗到手的,竟然就这样不见了。她还是很敬佩宗皇南天的。能不能理解一下这些粉丝的心情啊?
当时她想到用随身携带的帛书化解这场纷争,消耗了她一成的功力才可以以假乱真,幸好她在师母的书房里临摹过宗皇南天的字迹,今天才可以蒙混过关。
也还好这个小皇帝还算聪明,编出一个祥瑞之光来哄骗众人。不然还有什么可以服众的说法来,处理不好,她就会把曦克变成不仁不义之人,到时候就不好向他交代了。
南洪钰收拾了所有情绪,慢慢回到了皇宫。
“皇上,怎么现在才回来?”一个轻柔的声音突然出现。
此时邵演已经躺在了皇帝的御书房。着着淡淡粉色的开衫,十分慵懒的躺在软塌上的他,有些疲倦。是谁可以轻易的分辨出来,此时妖娆的他,是雌还是雄。
邵演忽然觉着不对劲,怎么自己越来越像一个人了,“琦影”。他怎么会像一个女人呢,哎呀,真是……
“对了,我的小徒弟……她”邵演轻轻闭着的双眸稍稍松开了些,有些恬静的温柔。他轻轻的笑了。他怎能不知道现在,她那徒儿,已经是女人了。从心底有一丝嫁女儿的甜蜜涌上心头,但稍稍的有些心疼,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好在,她能够平安度过这一个关卡。
“若云现在很安全,你不用担心,只是,你们暂时还见不了面。因为,本小王已经洗去了她今晚的记忆。她不会记得,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当然也包括,他记不得与你发生的一切,也不记得她被太后下了催情引。”
南洪钰还未恢复,此时的他还是有些冰冷,但从来不像现在这般冷的会发出破碎的声音。犹如铁锤敲击冰块般的决绝和沉重的痛。
“本小王只有这么一个徒儿,我既然收了她为徒弟,就自然会保护她到底。但是,本小王从来不管这些宫廷政权之争,只是想不到,既然有贵人相助,还来的如此顺利。你虽是影松国国主,看在我们相识几年的勤奋上,本小王自然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早在几个时辰以前,邵演便已经知道了,今日会在若云身上发生的一切,便在江府“瑞雪阁”里等着,再算着合适的时间,在还没有后面一连串的事情之前,就和南洪钰商讨出来了如何将江若云带出去,还要防止不被暗卫发现。
也多亏了他一个医者,怎么难得了他。随便弄了些药粉在身上,便可以随便出入了,那药粉可以让人产生幻觉。那个幻觉,就是刘海策。
所以,他们看到的进入“瑞雪阁”的不是刘海策,而是邵演。他去接自己的小徒弟。至于如何出来的,便更加简单的,幻觉嘛,往往是变化多端的。
南洪钰已经走到了龙椅边上,他皱褶眉头轻轻抚摸着它,似乎在沉思。
“诶,说说看,如果你是若云,江朗,曦克,南洪钰,你会选择谁?”邵演忽然一阵心血来朝,蹦到了南洪钰身边,面上红光遍布。嘴角好看的弧度,红红润润好看极了。
南洪钰忽然僵直了,如果是僵直,还不如被活生生用零下几百度的寒冷瞬间冰冻,让他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便早已尸沉海底一般。
南洪钰消失了面上的忧郁和不安,突然变得戾气十足,抵御着不被侵害一般。
在这三个人中,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是他自己,拥有万世柔情的是曦克,拥有行侠仗义的是江朗,最胆怯的却是他自己。从小就是。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他会用最强制的方法取悦她,他告诉自己,只有伤害她,才能够让这个女孩永远记住她。只有让她没有选择,她才会是自己的人。
那么,是不是等到自己登上最高的地方,才可以拥有这份权利将她永远牢牢的拴在身边。而现在他做到了。但是,也不见,这个女孩愿意多看自己一眼。
那这一次,她会不会怪他,会不会永远不想要看见他了,他不要,绝对不允许。
若是江若云醒过来发现了,她已经并非完璧之身……南洪钰已经不敢继续想象下去,他的胸口开始沉重开来,让他有些吃力的站在地上。
南洪钰心底泛滥这几股气,但是又说不出是来自哪里。只是慢慢的有些杂乱,但是,他的思绪每每都是萦绕在她那里,无论是什么事情,都离不开她。
“若云,我不知道,是你逃不掉了,还是我永远被你禁锢了?”南洪钰眼皮有些开始颤抖,心中的莫名痛意缠绕着他。
如果说她会忘记今晚的事情的话,至少能够帮他洗去不堪的回忆,至少在她的心中,这个“钰哥哥”还只是从小喜欢剪烂他新裙子,打烂她最爱的茶杯,烧坏她秀发的男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强行破了她身子的人了。
但如果不这样做的话,难道要让江朗……,不行,他不会允许的,所以,他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也不要看着她痛苦下去。以她的性子,很有可能知晓了真相之后便义无反顾的自尽的人。
如果让她忘记,也可以,南洪钰和江若云是永远分不开了吧。因为他们早已经是一体了,所以无论是谁,都不会把他从若云身边抢走。
只要她还是那个若云,他会快一点,将这个女人娶回来。
让她不在躲避,让她可以看着自己的眼睛,叫他“钰哥哥”
邵演也十分知趣的不在逗他,一本正经了起来。
“喂,你个死皇帝,好好对小丫头。”邵演突然有些感慨。怎么一个小丫头,现在都快要嫁人了。看着南洪钰这气势,怕是快了吧。
南洪钰转头看着这个美男子,顿了顿。
“恩。”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也不介意他放肆一次。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邵演缕了缕墨发。眸子低垂着。
“小王爷,你何时回去。”
“回去?回哪里?”
“优云。”
邵演停住了手上的动作。面上没有了昔日的欢乐,倒是多了几分忧郁和不解的思念吧。
“有皇兄在。”邵演转身,倒了一杯龙井开始品了起来。他似乎有些不安。
邵演已经出来有一月之久。从来不会有这样的情况的。最多,邵演出现在影松国七日罢了。这次,已经在皇宫待了将近有十五日。有几****住在江家与大将军饮酒。有几日,他不知去了哪里。
至于为何会与大将军相识,这倒是缘分了。他江朗会一些齐民要术,在半途中与大将军偶遇,相谈甚欢,便一见如故,尾随着大将军回了影松国。
邵演饮完了一杯龙井茶,便朝着窗口要走。
“小王爷,以后不要穿粉红色的衣服吧。”南洪钰看着他要走,便说了出来。
“为什么?你嫉妒我的容貌喽?”
“这倒不是,只是觉得,这个颜色只有在若云身上才可以体现出它的美罢了。”南洪钰说完,心开始跳的有些急促。
邵演站在窗前差点没有失足掉了下去。此时邵演十分想冲上去给这个人一拳。他顿时胃里开始翻滚,难道是被恶心到了吗?
此地不宜久留,先溜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