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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天宁凶案

天宁市,距离京都也只有几百里的距离,位于北方平原地带。作为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旅游业自然而然成为其产业支柱之一,除此之外,它也是著名的文化、政治、经济交流中心,在这些方面,与京都的联系最为密切。

但近些日子以来,天宁市却并不太平,可以说是人心惶惶,民心躁动不安,就连京都都有所震动。

“近日来,我市多次发生枪击杀人事件,据悉,这些死者均为天宁市商贾富豪或者政坛政客,其案件发生地点不定,目前我市公安局已介入调查,本台也将全力追踪报道。”大街小巷的巨型荧屏之上,皆在播放这一消息。

来来往往的群众或面色凝重,或冷漠视之,抑或一瞥而过,但那心中的阴沉一如这漫天细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异常沉闷。

天宁市市中心大街上,再糟糕的天气,再恐怖的事件,也依旧改变不了那人头攒动,车来车往。阴雨沉沉,花花绿绿、样式不一的雨伞在街道上零零散散的移动着,每一只雨伞都行色匆忙,循着自己的路与方向前进。

在这其中,有一只纯黑色的雨伞也不例外,但相对别人来说,他的脚步却有些沉重缓慢,似乎是被思绪拖住了脚步。

这是一个很高瘦的青年,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和一条牛仔裤,似乎对雨伞之外的冷雨毫不在意。他的眉头紧锁,仿佛在为某件事发愁,以致于悬在鼻梁上的镶金边眼睛即将滑落也没注意到。

他就这么一直走着,从大街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完全没有抬头看看前方即将到了那里,或者会不会撞到什么人,默默低头,想着自己的事。而奇异的是这一路走来,只要遇到什么障碍物或者有人在前面,他都能及时避开,似乎可以提前预知到一样。

“滴滴……”一声类似闹钟的声音突然响起,黑伞之下,他停下了脚步,茫然的看了看周围。在他的左侧,“天宁市公安刑事侦查局”几个大字映入眼帘,这是市中心大街最边缘地区,公安局大楼并不宏伟奢华,设计者也许更重视的是庄严肃穆的感觉,放眼望去,尽是青灰色的墙体。

他随手将手腕上的计步器关了,轻嗅了一下空气,清凉而湿润的泥土气息,那是来自侦察局外,大街一侧的草坪,花坛。他用足力气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想将这种清新的空气留住,而后,径直向内走去了。

刑事侦查局,局长办公室内,一名穿公安制服的中年男子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着手中的文件,一脸凝重之色。半白而稀疏的头发令其看起来比本身年纪还要多上几年的沧桑。他便是刑侦局局长范常伟,而今,是他在任的第三个年头,事实上,这几天对于他来说,却是他三年来所经历的的最为难受的日子。

来自京都的压力层层传递下来,他看着办公桌上堆得一尺高的调查证据等资料,却毫无头绪,数不清到底掉了多少根眉毛,他心中不由焦躁了起来。

咚咚!敲门声响起,他心烦之下便欲开骂:“不是说我工作时不要……”但未等他说完,或者说还未等他允许,那门随之变被推开了,似乎那声敲门不是为得到范长伟的允许,只是为了证明,他来了。

范长伟看清来人,话说一半便咽了回去,转瞬间烦躁的情绪便很好的被掩藏在一脸和气之下。他立即起身,向来人走去,嘴中还笑道:“哎呀,原来是杨少,范某盼星星盼月亮总算将您盼来了,这回可真是麻烦您了,来来,请坐。”

他笑态可掬,却带着最诚挚的神色,但若是让其手下见了他这般神情,必定会难以置信,这番表情竟会来自那个脾气暴躁著称的范局。

范长伟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对此却没有丝毫不适,只因为他心中最清楚,眼前这个看似才二十几岁的男子,来头之大,即便是他也得小心翼翼的敬着。

杨氏集团继承人,杨阳,杨少,这回的案子,可全得去仰仗他了。

杨阳微微点了点头,镜片下的眼神难以揣测,对于范长伟的殷勤示好并没有多大反应,他扫视了一眼办公室,目光在那堆文件上停留了一会,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杨少,我给您的资料相信你也看了,不知道您有什么想法?”范长伟将一杯浓茶端到杨少面前,茶香氤氲,男子面无表情,伸手接过茶杯,开口说道:“范伯伯,你不必如此客气,这件事涉及到多起命案,我岂能袖手旁观,而且死者都是富豪世家子弟,就算是为了我的家族,帮助公安破案也是必须的。”他轻抿了一口茶,神情顿时缓和了下来。

范长伟哈哈一笑,赞叹道:“听说杨少以前也帮助公安破获过一些奇案,可谓是少年英才,但这件案子确实有些棘手……”

“范伯伯,这件案子确实棘手,但事在人为,我可以动用我杨家的人脉和钱财,但前提是双方需要精诚合作,您说,是吗?”杨阳抬了抬眼镜,目中满含深意。

“杨少说得很对,民警本是一家人嘛,只要在法律范围,我警方定然全力配合。”范长伟语气坚定的说道,一向是民众配合警方办案,在这里却硬是倒了过来。

“既然如此,那么,就请范伯伯将真正的资料给公布一下,可好?”杨阳直视着范长伟的眼睛,忽然说道。

范长伟眼角一颤,奇怪的问道:“杨少说的什么话,我昨天已经将资料传给您了啊?”

“在你所给的资料中,这些死去的富商大多是被枪击致死,但我看过,其中弹部位与枪击次数并没有什么特定规律,而且资料中所谓的富商,除了王家、黄家之外,多是些天宁市二流的人物与政客,可见身份并不是凶手看中的关键。

除此之外,死者尸体发现地点不一,但多是一些休闲娱乐场所,发现时,钱财等重要物件都已不见,而这也算是你给的资料中唯一可以看得出一些端倪的地方了。”杨阳低头看着茶杯,目光闪烁着精芒,慢条斯理的分析道。

“休闲娱乐场所,这又能说明什么?”范长伟向他投以疑惑的眼神。

杨阳摇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任何案子都有其疑点,差的只是一双细致入微的眼睛。凶手杀人毫无规律,作案手法单一,要说仇杀,根本没有依据,但要说图钱,那何必选择在娱乐场所这种人多的场合,根本犯不着冒这样的风险,你说是吧,范伯伯?”

“好,说的很好。”范长伟鼓起了掌,收起了脸上的那副笑态,慢慢走到桌旁,抚着桌上的资料,沉声道:“杨少果真是名不虚传,那些资料确实不完整,只是这件案子关系重大,发生的也太过诡异,为了不引起人心大乱,上头特别交代将这件事暂时压下来。”

“哦,最近北方很多地区有不少年幼儿童失踪,多数人以为是一些拐骗儿童的惯犯所为,警方也确实抓到了一些犯罪分子,而巧的是,据我所知,这些案子的死者遇害之前刚好都带着自己的孩子,且年龄不超过十岁,同时,在死者所在的娱乐休闲场所中,这些幼童也同时消失了,难道这便是你们警方所要遮掩的事实嘛,而且作为一名资深的刑侦局局长,这么重要的事实竟然会遗漏?”杨阳言辞间已经带了一丝怒意。

“杨少别激动,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像你所说的,光是我市便有数十名幼童消失,而且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所有案发的监控设备均未捕捉到凶手的踪迹,诡异至极,且这些事涉及到很多大家族的利益,就连我也只有拥有知晓的权限,无法给您全部资料。”

“而且不止如此,”范长伟摇了摇头,对于杨阳的情报网和不俗的头脑也暗自感叹,他继续说道:“这些死者的尸体,在第二日便失去所有的血液,成为了,干尸。”

“什么?”杨阳动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这是些照片,您可以看一下。”范长伟指了指桌上被一块玻璃压着的照片。

黑白照片纸上,尽是一些死者的惨状,眼睛凹陷,面无血色,周身灰暗,皮肤松弛的贴在身上,根本不像刚刚死去的尸体,反而像历经百年的风尘沧桑导致。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这件事确实非同小可,范伯伯,我介意你立即向政府申请异能办案组介入调查。”杨阳缓缓收起脸上的惊容,意味深长的说道。

“您是说,是非正常事件?”范长伟惊疑道,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听到杨阳这么一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应该知道,现如今的天宁市看似很太平,其实早已是暗流涌动,若不是自己能力之内的事,切勿冒头,相比我,范伯伯应该更懂得明哲保身的精义吧。”杨阳淡淡地说道。

范长伟不仅眯起眼睛,不明白眼前这个才二十多岁的男子为何看起来如此老成,令他都感到心悸。

“滴滴滴!”手腕上连续三个滴声响起,杨阳看了看手腕上的仪器,面色一喜,旋即又化为冷漠,对范长伟说道:“范伯伯,这件事我会倾力相助,但也希望你们警方能够信任我们杨家,今天的事,我希望不会再发生。”

范长伟连连点头,歉然道:“是是是,杨少,我保证,这种事绝对不会再发生。”

杨阳点了点头,便向外走去了。范长伟跟在他身后,想送一送他,但杨阳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便关上门出去了。

范长伟目送杨阳离开办公室后,柔和的目光顿时阴沉了下来,他立即拨通电话,对着电话怒声道:“小李,你怎么做事的,我不是说杨家的人来了之后通知我一声吗,怎么让他大摇大摆的进了我的办公室!”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略感惊讶与无辜的声音:“什么,范局,我一直在楼下,没见过有生人进来啊?”

“什么?”

………………

市中心大街上,杨阳撑起雨伞伞,拨通电话,嘴角轻扬,笑道:“喂,秦风,怎么样,到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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