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深处去,暗道越宽,倒伏于通道之中的尸骸也越来越多了起来,横七竖八什么样的姿势都有。虽然他们身上的衣物大多腐朽不堪看不出血迹,但许多骨骼上都有刀痕剑印,能看出他们彼此间有过一番恶斗,而且个个武功都不弱。萧瑾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了亮光。萧瑾瞧过去,只见又是一个小石厅,厅中燃着长明灯,当中立着一座仙人雕像。说来也怪,石厅之中遍布尸骨,偏偏这雕像周围干干净净,雕像是老者模样,相貌普通,眼睛却雕的极为传神,有点不怒自威的意思,看上去便让人莫名心畏。萧瑾心想这便应是此处洞府的主人了,于是走了过去细细打量。雕像正前方放着蒲团,想必是用来让人跪拜之用。萧瑾觉得这山洞透着诡异,若是对此间主人恭敬一点应该不会是坏事,若是不拜说不定到会惹出祸事来。于是便跪倒在蒲团上连磕了三个头。这蒲团材质与别的不同,历经这么多年竟完好无损。萧瑾正想研究研究,却又听到机括声咔咔作响,只见石厅四周墙上出现了三条通道,上面分别刻着仙草园,炼丹房,炼器室的字样。萧瑾此时越发相信这里应该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一处修仙洞府,于是口中自语道:“多谢仙人指点。”信步走向那炼丹房。
通道不长,不多会儿萧瑾便到了目的地。只见炼丹房内一片狼藉,当中一个大炼丹炉翻到在地,周围几个架子也都歪歪斜斜。地上散落着一些破碎的玉匣,墙上丹炉上处处都是刀痕剑印,看来此处也有过一场恶斗。萧瑾搜寻半日一无所获,心知里面的丹药怕早就被人搜寻一空了。只是这仙家之地为何出现争斗当真叫人难以想象。
出了丹房,萧瑾又去了炼器室,依旧是空手而归。那里基本上与炼丹房情形差不多,处处都是搏斗痕迹,却空无一物,萧瑾不死心又去了最后一处仙草园。只见园内竟然有阳光,萧瑾惊讶异常,要知道此处应该是山腹之中,怎么也不应该见到光亮才对。他四处探查,只见树死草枯一副破败之象,想必也是遭过劫掠。萧瑾翻遍园内也没查出为何会有光,只能赞叹仙人手段委实不凡。不过此番误入宝山却空手而归,当真是心中遗憾欲哭无泪。正想转身离去之时,鼻子却闻到了一股似有似无的清香,萧瑾顿时来了精神,连忙四下翻找,最后在一处巨石缝隙当中发现了一株小小草药。那草药生的虽是嫩绿却娇小柔弱,似乎一阵风便能将其吹折。草药头上顶着一枚指甲大小的红果子,红艳欲滴甚是可爱。那股香气便是它发散出来的。萧瑾小心翼翼的将草药从石缝中挖了出来,本想着带回去给诸位师傅看看,不曾想那草药离了土后竟迅速枯萎起来。眼看着枯黄自根部向上蔓延马上就要到了那果子处,萧瑾来不及多想一张嘴便将果子吞下。刚刚吃下果子,萧瑾便觉得一股热流自腹中升起,向着四肢百骸狂暴冲去。所到之处如同水煮刀割一般疼痛无比。萧瑾痛苦难当,一面大叫一面转身便向外跑去。他此刻脑海中尚有一丝清明,心里想着那草药或许有毒,赶紧回去找师傅们帮忙。等到他强忍剧痛冲到最外面的洞口时,那股热流最终冲到脑海,萧瑾眼前一黑便昏迷过去,身体却借着冲势向外倒去,顺着瀑布跌落崖底深潭。
不知过了多久,萧瑾昏迷之中感觉耳边似乎传来一阵嘈杂声。有人不断喊着在这里在这里,接着身体一沉,便好像被人抱起。他知道应是庄中有人救下了自己,心里略一放松又昏睡过去。这一睡便又睡了七天。竹林四绝整日愁眉不展,守在床边却束手无策。原来萧瑾自打误食了仙草后自瀑布跌落,很幸运的被水流冲向了谭边一处石头上,这才侥幸未死。在昏迷了两天后庄中之人见萧瑾许久不归,便前去禀报了庄主。于是全庄人手悉数出动,撒网般细细搜寻,终于在深潭这边发现了他。救回庄园后,见爱徒突遭不测,丹青生自然全力施救。不过他试了萧瑾脉象,发现萧瑾体内有股磅礴内力肆虐横行,将其身体内部经络尽数损毁。既然严重到了这种地步,丹青生便没了办法,不过他倒是与神医庐的杜仲杜神医甚是相熟。那位杜仲神医是位真正的江湖名医。擅使金针,金针度穴的功夫天下无双,再复杂罕见的病症在他手中往往也是针到病除。这可不是丹青生这样的只是靠着内功治病救人的半吊子医生所能比拟的。四位庄主拍了仆役骑快马连夜去请杜仲,自己则悉数守在床前,他们与萧瑾相处只有短短两年多,但却是对这个小徒弟疼爱有加。早就拿他当子侄一般对待了。
神医庐距此地甚远,马不停蹄往返也要好几天。等到庄外传来杜神医抵达的消息时,四位庄主早已是忧心如焚坐立不安了。杜仲来不及喝上一口热茶便被丹青生拖了去看萧瑾。他伸手试了萧瑾脉象,沉思良久说了声怪哉,而后开口说道:“你这徒儿怕是有什么奇遇,他体内有股内力,精纯无比,汹涌磅礴。不可能是自己修炼出来的,应是吃了什么大补之物。不过水满则溢的道理你们都懂,他此刻不过是炼气期的层次,丹田经脉都尚未磨砺成形。身体自然容纳不了这么深厚的内力。这股内力不受控制肆意游走便对身体造成了损伤。所以他才一直昏迷不醒。”对这些症状,丹青生也判断的差不多,他知道自己解决不了但是杜仲却有可能行,于是紧紧拉住杜仲的手说道:”杜兄,我们四个老头子土埋半截了才找到这么一个合意的徒弟。你可千万要帮帮我们啊。“杜仲看着他面有难色说:”你我二人相交多年,我自然会竭力救治。若只是经脉受损倒还好办,我施展金针为其疏通经脉再辅以草药,应是可以痊愈。只是如今他体内还有那股怪力肆虐不将其压制住,纵然补好经脉,只怕也是转瞬间又被破坏,白费力气而已。而那内力十分强大,我等恐怕都不能压制住。“七弦子接口说道:”若是能将那内力压制,杜兄弟又会如何处理?“杜仲道:”我可以施展秘法将其化整为零分别封印在不同要穴,基本可以保他无碍。“七弦子便说:“那杜兄弟尽管放手施针,压制内力之事由我们兄弟来做,我等四人武功本就出自一脉,彼此间能够相互流通,如果将四人之力集于一身再籍此压制那怪力想必应是能成功的。”杜仲想了想也觉得可行,便着手准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