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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江湖渊源久,山中岁月长(二)

萧瑾每日里不到四更天便起床,在身上背了四十斤的玄铁绕着演武场跑五千米。跑完后略作休息吃点早饭,就开始练习走梅花桩,上上下下一共三千次。踏完梅花桩接着便是跳石训练,就是在几块高度不一的方石上一次跳上跳下,重复六千次。之后还有全速冲刺一百米六千次,举石锁六百下,深蹲六百个,俯卧撑六百个,五组仰卧起坐每组二百个,两组玄铁卧推每组十五次,全速折返跑二十米跑二十次。完成这些差不多便接近中午了,这才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恢复体力。到了下午先跑两次八百米,稍感疲劳便再来五次四百米。跑完后就开始在演武场对着木人练习十方拳,等到了傍晚又跑步去庄子外面的一处大湖中游泳,往返游上五圈,这一日的训练才宣告结束。七弦子本来对萧瑾擅自制定训练方法颇有不满,觉得自己做为师傅的威严受到了侵犯。不过当他完整看完萧瑾一天的训练之后,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感觉自己的内心是崩溃的,他如何也想不到一个看起来温润如玉的少年竟能如此狠心去疯子般的训练自己。这份毅力让自己这个做师傅的都感到汗颜。于是便不再过问萧瑾的自杀训练,只是回庄让四弟丹青生每日里都用珍贵草药熬上一大桶汤水送给萧瑾浸泡,让他的训练变得更有效果。

接下来教导萧瑾的是三庄主墨池翁,他要教的是剑法。墨池翁的武功自然都是悟自书法之中,一招一式都好似在临摹字帖,或横平竖直铁钩银画,或行云流水周转回环,若是一般的武夫当真学不来这功夫。比如那套临梅剑,一共一百零三招,全部脱胎于草书《梅亭序》,无论出剑的角度,回剑后的转折都天马行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只有熟悉这字帖能有迹可循才能体会到剑法的精妙,从而有可能学会这一百零三剑。寻常武夫大多目不识丁,让他们学着写字都难如上青天更何况还是学那复杂难懂的草书。故而墨池翁对萧瑾那是一千个满意,自己这徒弟不单单会写字,还精通行书楷书草书隶书,教这样的徒弟省时省力,算得上是一种享受。

墨池翁要传授的剑法有好几套,而且他觉得萧瑾毕竟错过了最佳练武期,身体的柔韧性灵活性差了点。于是让他每晚做完药浴后跟着自己练上两个时辰自己从残缺心法中悟出来的游龙劲。这游龙劲行功运气与其他功法完全不同,有时是将身体扭成一条麻花,有时是蜷缩成一团肉球,当真有点萧瑾前世见到过的瑜伽。如此又练上了两个月,萧瑾无论是身体的柔韧性还是剑法的熟练度都让墨池翁深感满意,于是便把萧瑾交给了二庄主坐隐客教导。

坐隐客的武功在私人当中当属最高,当年一部残缺心法兄弟四人共同参悟,却因各人所好不同而领悟出不同的内功心法。七弦子的琴心意和墨池翁的游龙劲一个五行属金,一个五行属水,依着江湖规矩这两套功法可以算是白银级别的水平。比江湖中常见的吐纳心经、莽牛劲等内功高了一个档次。而坐隐客因为在四人当中资质最好,加上他痴迷于棋道,整日里都是看那黑白二子相生相克,所以他自残缺心法中悟出来的黑白气内功比其他三人又高了一个层次,不属于五行之列,直接到了阴阳两仪的境界,放在江湖上大概能排到黄金的级别。坐隐客的武功招式也是源自棋道,乃是自创的一套拳法,叫做两仪四象拳。打起来刚柔并济云淡风轻,好似萧瑾常见的太极拳。萧瑾对这种四两拨千斤,潇洒写意的武功可是喜欢的很,很快便参悟透了黑白劲的要点,将两仪四象拳练的炉火纯青,坐隐客心满意足直叹自己做了个英明决定。

丹青生此人最是和善,虽然他也悟出了丹青功这样的内功心法,但他却不喜习武。而且丹青功功法平和,五行属木,能催生修习者体内生机,丹青生便用这套功法治病救人。他在四人之中保养的最好,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一派仙人模样。早年间行走江湖时可比其他三绝名声响亮,有画圣医神的雅号。既然不喜习武,他便没有传给萧瑾什么厉害的武功招式,只是将自己悟出的丹青功传给了他。萧瑾知道这功法虽是平和中正却当真弥足珍贵,修炼的越久,身体的生机便会越发旺盛,身体的恢复能力也就越强。虽不敢说白骨生肌,但寻常的小伤小病痊愈的自然比别人快上不少。这功法虽然也只是白银级别,但若是传到江湖上只怕受欢迎程度还在黑白劲之上。萧瑾知道其中的分量修炼起来也格外用心,甚至还停了日常的训练专门跟着丹青生到处游山玩水赏景作画,感受天地间万物的勃勃生机,这让丹青生老怀甚慰。

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萧瑾自打跟随四位师傅在竹海中修行,时间便过得飞快,寒来暑往转眼间便过去了两年。这两年间他心无旁骛一心练武,进境着实不慢,非但各种拳法剑法都练得纯熟无比,内功也小有所成,练到了炼气期六重的境界。这样的速度放眼整个江湖怕也不多,四位师傅见徒弟如此争气,真是欢喜的无以复加。眼瞅着一身武功有了传承,心中再无遗憾,便愈发得沉迷于琴棋书画,乐不思蜀。好在萧瑾严于律己对自己的修行并不放松,每日还是坚持原来的训练强度。只是如今他并不仅限于在演武场修炼了,经常负重漫山遍野的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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