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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与周婉瑶的高中时代是捆绑在一起的,三年,在那片前苏联建筑风格的校园里,我们俩留下了太多太多与爱情有关的回忆,以至于那里成了我在小城里最喜欢的地方,哪怕那里现在已经不再是我熟悉的高中,人也不再是我熟悉的人,我依然喜欢一个人去,拣拾我们的记忆。

我的表白不是很浪漫,没有鲜花烟火之类的噱头,只是与兄弟班那场球赛结束之后,我从医院检查完肺气肿回来上晚自习,看到她拿着个很精致的小本子在写着什么,于是我问她:“在写什么?”

她说:“日记啊。”

我问:“今天的日记里有写我吗?”

她说:“没有。”

我说:“不会吧?拿来我看看。”

然后我接过她的日记本,在今天的那页末尾写上了两句话:

从今天起,我要开始追周婉瑶。

从今天起,我要让周婉瑶每天的日记里都有我的存在。

我的表白当然没有即时生效,因为周婉瑶不是那么好追的,她说我这种玩世不恭的人是不会安定下来喜欢一个人的,对她的喜欢一定过几天就变了。然后我就掉进了她的陷阱,我说不会,时间会证明一切的,这就导致了我直到现在还在用时间证明着我不会变心。

周婉瑶作为曾经的班花,到了高中也依旧风采不减当年,所以她周围的追求者众多,用我们当时班主任的话来说就是“一大堆苍蝇”围着她转来转去,每到下课总有那么几个男生跑到我们班来献殷勤,看得我气不打一处来,奈何高中再不会像小学那样放肆,不然真想每个人赏个几耳光。好在我有个先天优势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每当思及这点我都无比的感谢孙江。

我们俩的第一次约会非常的简短,其实也算不上约会,因为我不是男朋友,她也不是我的女朋友,但那天,倾盆大雨,在晚饭过后突如其来,我冒着雨跑回教室,借了伞又跑回食堂,她看着浑身湿透的我,说谢谢,我说真想谢我就当我一天的女朋友,她说好吧就今天,我说今天离放学就剩四个小时了还有三个半小时在上课,她说爱要不要,我说要要要。

然后就有了我们俩的第一次约会,我记得很清楚,是在第一节晚自习下课,短短的十分钟,却让那时候从来不懂得敬畏的我相信了很多东西,包括奇迹、缘分、和命中注定。

下课铃一响我就走到她的座位边,轻声说,跟我走。

然后我把她带到了我认为一高最漂亮的地方。是一条小路,这条小路穿过一个花园,花园中是大片大片的太阳花,夹杂着几棵叫不上名字的树种,甚至还有一棵北方不常见的芭蕉,我知道在花园的中间有一座小亭子,亭子边还有藤架,爬满了爬山虎。那里是最适合约会的地方。

我很久以前就喜欢上了这条小路,但是从来没在晚上来过,我满心欢喜的快步走着,不时回头看着她紧张地跟在我后面,还笑着催促她快点快点,可是当我走到小路的入口时,我愣住了。我忽略了一件事,就是路灯,学校的路灯只有在放学的时候才会开,而没有路灯我的眼前就只有一片漆黑。

她跟到了我身后,问我看什么啊,我很沮丧,抬手指了指小路的方向,正要解释,突然间我的眼前亮了起来,然后就像魔法一样,路灯顺着小路一盏一盏的开始发光,照亮了整座花园,满园的太阳花就好像是睡着了的精灵,那棵芭蕉被轻风拂过,印在我们脚边的影子微微晃动,好像是在欢迎我们来到精灵的领地,而那反射出金黄色光芒的亭子,就是精灵的宫殿。

我转头看着她,她惊讶的嘴巴都张开了,那对迷人的眼睛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她像是一只美丽的小精灵,不,是一位精灵公主,而我则是勇士,要带她回家。所以我拉起她的手,走上了那条小路。

我们安静地、缓缓地走着,走到了花园的深处,走到了亭子里,她轻轻地挣开我的手,站到了亭子边缘,像是公主在召见她的子民。我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有一丝风吹动了她的鬓角,她抬起手自然地抚到了耳后,露出了精致的小耳朵。我嗅着雨后花园里幽然的香气,感受着舒适的微风,我慢慢地走到她的身后,把她揽入了怀中,然后悄然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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