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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全世界最好吃的雪(1)

感谢告诉我这个故事的W同学,这是他真实的成长,真实的青春。因为他,我看见人间另一种悲苦的内核。

我第一次遇见林美丽,是在1998年的夏天,那时我还是一个9岁的少年,光着头,背着布书包,赤着脚茧不下两寸厚的脚板,在桑田村大肠一样的巷子里快活地走着。那天夏至刚过,火烧云像连绵的荷包蛋一样铺在天空,红白黄橙紫。我想,如果把筷子往天空一叉,一定能流出金黄的蛋汁来。

那天最后一节课结束时,我迅猛地冲到黑板下,抢到了那截最长的粉笔屎,拿在手里耀武扬威。

随后而至的大炮和长毛气得一连踢翻了三条板凳。

“你位置比我们近,不公平!”

“有本事就长矮一点,让老师把你们排在前面!”

放学以后,我拿着那截战利品,一边哼着歌,一边在小巷连绵不绝的青砖上画一条起伏的波浪线。波浪线即将越过一个粪味浓烈的猪圈时,我听到凶狠的喝斥声。

“站住!”

12岁的林美丽瘦削丑陋,戴着近视眼镜,龅牙,穿一身怪里怪气的黄衣服,皱皱巴巴的,就像一根油条。

“不要画我屋!”她冲我高声喊。

“就画!”粉笔顿了一顿,又往前走了一走。

她在门槛外的什么地方操起一把笤帚,向我追过来。在那个1998年的黄昏,我和林美丽的相识相知,就这么轰轰烈烈地展开了。我像只小公鸡一样在她家院场里咯咯咯乱跑,她像只小母鸡张开翅膀一样呕呕呕地狂追,终于,我被撵了出去。那道原本顺畅的线条出现一个臭烘烘的豁口,那时我不知道,就在这个豁口里,将会生长出多少茂盛的、四季常青的痛苦,令我一生都深受其扰。

那个9岁的孩子只是气呼呼地,怀着对高举笤帚的少女的满腔仇恨,在拐角处的墙根上写下一句谶语般的诅咒:林美丽卖逼。

林美丽是我的同学林葫芦的姐姐。

林葫芦本名叫林坚强,因为他太沉默了,老师说,就像一个闷葫芦,这样,他就有了一个新名字:葫芦。林葫芦成绩好,每年开学典礼,都会戴着大红花站在主席台上,被全校学生毕恭毕敬地羡慕。

“林葫芦!”下课的时候,我挪到他课桌边,对着那颗正在看书的脑袋大叫一声。

“你要干嘛?”他抬起头,对我的忽然接近充满警惕。

“你姐长得好丑。”

“你说什么?”

他的脸变得煞白。

“你姐是个丑八怪,”我神气活现,我知道这个乖顺的、沉默的、终年被众人欺凌的男孩是不会反抗的,于是大声地唱出上课时编好的顺口溜,“林美丽,丑八怪,大暴牙,往外叉,衣服像坨屎,头发像个狗尾巴。”

这个三好学生果然哭哭啼啼地告了老师,“李左骂我姐!”

理所当然,我被老师折腾了好一个来回,写检讨,公开道歉,外加蹲一节课的马步。我高大强悍的母亲赶到学校的时候,我正双手斜上举,双腿弯曲,像只瘦蛤蟆一样盘在走廊一角,这个负气逞能的女人,看到儿子的狼狈样又气又心疼,甩了我狠狠一个大耳刮,然后把已经不会正常走路,只会迈着罗圈腿的我拖了回去。

一路上,母亲和我说林家的家世,末了,她说,坚强和美丽都是可怜的孩子,你要是再欺负他们,即便你真成了罗圈腿,我照样打断来。

林美丽的父亲是个瘸子,年轻时参加过越战,在各种大口号里奋不顾身地冲杀,命运成全了他的奋不顾身,却没有给予他幻想的妥善安置。他回到老家,和许多负伤后卸甲归田的战友一样,在老家的土地找生活,娶了一个同样残疾的女人来延续香火。

林美丽的母亲是个疯子,油菜花开的时候,她会脱光衣服满村乱窜。春天的夜里,一户人家的大门忘了关,醒来的时候,看见身边一个裸体女人,闭着眼睛睡得正香,肮脏的身体上沾着大块的、内容不明的茶色污渍,吓得尖叫连连。每次母亲癫病发作,父亲就会揍她,揍得很厉害,她的身体上挂着诸多面积不一的血痕和淤青,更加频繁地往田野、河流、山岗和村落里跑。

以后我再也没有欺负过林葫芦。

但也没有因为得知他的身世,而和他变成好朋友。在我们闽西南的乡村,类似林美丽家的故事比比皆是,更多人家正在进行的悲剧,比他们更凄惨,更不足为外人道。

我只去过一次林家,依稀是借书。

那是我第一次进入这个家庭的内部,黑咕隆冬的两间房,一间林美丽和林坚强住,另一间是他们父母的卧室,除了必备的几件家具,没有任何多余的陈设。屋子里有一种复杂的霉味,光线也不好,从木栅栏的窗里犹犹豫豫地投进来,不像是照耀,反而像是一种见证,见证着苦难如何一点一点地真实地发生。

他的父亲在院子里劈柴,裸着上半身,黑糖色的背脊上汗水如爆,腮帮深深地凹下去,头发花白,一双大手青筋鼓突,就象一个核桃仁。

见到我,很高兴似的,叫林美丽倒茶。

这个我昔日的仇敌,仍然穿着那件油条一样的黄衣服,用蓝边大碗给我盛出了一碗菊花茶。她说,小心烫!

因为这一句话,我原谅了她把我追得像只狗一样满院乱窜的事情。

我没有在她家待太久,去葫芦房间拿了书,就走了。经过她父母房门口的时候,隐约看见里面有一个人,被五花大绑着,仰在一张椅子上。

在我还是一个9岁少年的时候,我最喜欢的事情是爬山,在某个安静的山岗上坐着,看落日倒退,烟霞舒卷,然后在裸露的泥地中央奔跑,跑着跑着天就暗了,跑着跑着,我从初小毕业了。

毕业那天,我父亲从某座山下来,回到村子,回到他的家。我站在高高的门槛上看着他越来越近,灰色衣裤一尘不染,脸庞干净而饱满。我知道这个人是我的父亲,应该高声叫他,然后扑过去,将脸埋在他的衣服下摆里。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叫出口。

我一直觉得我的父亲很神秘,从我记事起,他总是在离开。我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只知道他有钱。母亲说,是一个手艺人。

但村头的李爷说,你爸爸是雕菩萨的。

后来我又听我的语文老师说,你爸爸是一个制造信仰的人。

这个制造信仰的人,常年不着家,在庙里一呆就是数月。他似乎更关心那种我不太明白的信仰,不关心他妻子儿女的生活。每次回来,都只居留数日,便又匆匆离开。

晚饭很丰盛,摆了满满一桌子。我的父亲坐在正首,举着筷子说,来来,大家吃。他衣裳里有一股檀香的气息,我母亲趴在他肩头上嗅了嗅,忽然笑:“那帮和尚,这么久,怎么过的呢?”

“也下山的!”他们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就在那天晚上,我高大而泼辣的母亲忽然灵光乍现:去光荣镇,去开饭店,开有很多女人的饭店。

光荣镇,那是人间最繁华的地方。

我跟着母亲走墟场时去过的。到处都是布棚子,布棚子下摆满了货物,空气里飘动着各种吆喝,街道里蛹动着各种各样的人,就像篾筐里的鸭苗和鸡苗。算命老头坐在一张小桌子背后,等着为一个面露凶相的人泄漏天机,小孩子举着糖葫芦在人群中窜来窜去,方圆几十里的人,挑着各式山货,络绎不绝地四面八方涌来。

听说北京也很繁华,应该也就是这个样子的吧?我想。

母亲在这个和北京一样繁华的镇上买下一栋楼,花了一个月时间装修和筹备,然后就马不停蹄地开张,投入运营。她是如此的雷厉风行,一刻也拖延不得,瞅准了时机就下手,比男人还要果断。有人说,李左啊,你妈是方圆百里有名的女强人啊!

等到九月我到光荣镇中学报到,饭店已经运营一个月了。

饭店的生意特别好,每天都有许多人来喝酒。我母亲是一个健硕的美人,能说会道,精于为人处世。几乎每天,我都要被她拉着去叫一个陌生男人作舅舅,然后听她说,“大哥多关照,小妹不太懂规矩,你多点拔,这个,您拿着买盒烟抽!”

后来,家里就来了许多小姐姐,还有许多阿姨,她们有的来自贵州四川江西,也有的就来自本地,嘻笑着,看着电视聊着天。她们有些住在二楼,有些则是流动的,只在走墟场的时候来,呆上半天就走。

喝醉酒的男人挂在我母亲的肩上,含糊不清地说:“有新货没?”“老板娘你怎么样?五张!”“我要开个苞!”

渐渐地,这样的男人越来越多,我有点讨厌。每次他们上二楼,我就会跑到光荣镇的街上去玩。有一回,母亲给了我十块钱,对我说:“去药店,买一盒避孕药!记得,是避孕药。”

我在光荣镇的大街上奔跑着,微风拂动,白色的飞鸟一行接一行地掠过天空。那是光荣镇2000年的早秋,和任何一年的早秋一样,它又懒散又迷人,一只充气的避孕套在孩子们的尖叫里上下翻飞。

在那间干爽幽凉的药房,我递过十块钱,说,阿姨,我要买避孕药。

里面有一个声音,什么药?

避孕药!

小朋友,这药你是给谁买的?

给我姨姨!

你姨姨是谁啊?

……我姨姨就是我姨姨嘛!

她终于给了我,绿色的药丸,两块钱一板,还剩下8块钱,我顿时成了腰缠万贯的富豪,于是去买冰棒吃,要那种最贵的大头冰,3块钱一个的,买两个,一手一个轮流吃。

杂货店里,一个人看到我,忽然大声说:“你家开鸡店的哈?!”

那天夜里,我在三楼的房间,很久都没睡着。

乡村十月的夜晚,静得能听清自己的心跳,噗噗,噗噗,象准确而无情的夜漏。偶尔机动车经过,投下稍纵即逝的远光,透过参差的树影,投在室内的白墙上,移动着,一如无声的黑白电影。

然后,我听到女人的怪叫声,像被挨打的呼救声,声音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尾音拖得长长的,从二楼一阵一阵地传上来。

当我摸黑走下楼,从一扇门的缝隙里,看见两个没有穿衣服的人,我的脑袋瞬间嗡地一下大了。男的是光荣镇中学的校长,女的是方阿姨,校长皱着眉头,脸上都是汗,方阿姨的布袋奶甩啊甩,甩得她一直痛苦地叫:饶了我吧!放了我吧!

在那间呻吟声翻滚的房间之外,我见识到了有生以来最荒诞最恶心也最刺激的画面,而这个画面对我造成的影响是,到现在为止,我都不敢对在人前上厕所,我的小和尚总是不合时宜地勃起,像一种无法泯灭的羞耻,跟随我难堪的半生。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杂货店里的嘲弄。原来,我们家真的是开鸡店的,那些年轻或不年轻的女人,纷纷躺在我家二楼的某张床上,打开身体,接受一个又一个男人的精液。

二楼所有房间,都被我在某个夜晚处心积虑地钻出门孔。那个夜晚,我母亲喝醉了酒,她在卫生间呕吐的时候,我听见她的嚎啕大哭:有报应就冲我来……不久,她的鼾声紧随哭声而来,那是一种均匀又响亮的鼾声,像午夜的松涛,也像飞驰的火车,气势浩荡又秩序井然,我一边惊惧地扭动镙丝刀,一边对她的庞大充满羡慕。

就在那些门孔外,我看遍了女人的肉体,年轻的、苍老的、干瘦的、丰腴的、板形的、梨形的、葫芦形的、西瓜形的、皮肤紧实的、皮肤垒垒叠叠的、皮肤刺着蜘蛛或蝴蝶的、胸大如钵的、胸小如珠的、胸垂到肚脐的……

我也看到人间万状,看到赶墟场的时候,一对母女来到我们店里,服侍同一个男人,看到庙里的和尚和一个小姐姐抱在一起,他的小和尚和他的头一样光亮,看到数学老师赤裸着身体,抽打着一个同样赤裸的和他学生差不多大的女孩,一边说,叫你不听话,叫你不听话,这是惩罚!

在那个落后的闽西南乡村,我像一只被各种光怪陆离的真相迅速催肥的小公鸡,我能目测出女人的胸围尺码,她的身材形状,以及如何能让一个人最快速度地达到高潮。当我长满痘痘的同学们紧张而羞涩地交流关在没有大人的家里看A片的经验时,我对他们的无知充满鄙夷和不屑。

好像是一个春天的午后,阳光绵软,原野温柔,电线上停着几粒雀点儿,柳树的枝头冒起了密密的小疙瘩,地上是连片的马齿苋、抓地草,偶尔有牵牛花欲语还休地开在路边。

我看见林美丽,站在我家的堂屋,和母亲正在聊着什么。

14岁的林美丽依然又黑又瘦,她戴着眼镜,穿着大饼色的黄外衣,龅牙外突,她一如既往地不好看,但她的眼泪让那天午后充满纪念性意义。在我和林美丽别后的时光里,每当我回忆起她,不管怎么样,都绕不开那天的泪水与轻风。

“你真的决定了?”我母亲的声音。

她低着头,反复挤着那件黄外衣的衣角,然后犹豫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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