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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号令群雄

在1978年正式加入职业斯诺克台坛之前,格里菲斯做过邮递员,矿工,公交车售票员,对职业斯诺克比赛一无所知。在那个年代,即使在英国本土,斯诺克也并不是一项主流运动,真正的大型职业赛事只有两个,世锦赛和英锦赛。1978年6月,格里菲斯成为了一名职业斯诺克运动员,他参加了这两项比赛,在英锦赛的资格赛中,他一度8比1领先雷克斯·威廉姆斯(1968—1987年间曾担任台联主席,两届世锦赛亚军),却最终被对手神奇地以9比8翻盘。对任何人来说,这场首秀都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好在第二年,格里菲斯第一次参加世锦赛,他夺冠了。

埋没在历史中,早在亨得利之前,早在老戴称霸江湖的年代,斯诺克江湖里出现过许多传奇,格里菲斯算得一个角色。1947年,特里·格里菲斯生于威尔士,13岁起,他开始在当地的俱乐部里打球。其时的威尔士已经拥有名震四方的球王里尔顿,整个60年代间,他6夺世锦赛冠军。70年代的电视上几乎没有斯诺克比赛的直播,年轻的格里菲斯只有在一些当地的表演赛中领略过里尔顿的风采。“他是我心中的英雄”,格里菲斯如是说。但仅此而已,格里菲斯在业余比赛中崭露头角,他并没有考虑过将斯诺克作为自己未来的职业。“我那时候已经结了婚,生了两个孩子,并且有一份不错的保险代理人的工作。转入职业斯诺克球坛其实没什么前途。除了参加英锦赛和世锦赛可以赚点钱以外,几乎没什么其他的机会。”格里菲斯在英格兰业余锦标赛中遭遇的对手是克里夫·埃弗顿。埃弗顿时为《斯诺克赛场》杂志的主编,他看到了格里菲斯的潜质,并建议他考虑将斯诺克作为一项事业。

格里菲斯与妻子商量后,决定用三年的时间投入来验证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为了通过职业评定委员会的考察,一名球员必须在更多的业余赛事中光芒闪现,格里菲斯也开始大量地投入到各项业余比赛中。那些备战的日子让格里菲斯终生难忘,他在17天之内瘦了十几斤!后来的事情尽人皆知,他拿到了1975年的威尔士业余锦标赛冠军,1977和1978的英格兰业余锦标赛冠军。1979年世锦赛,格里菲斯连克佩里·曼斯,阿历克斯·希金斯以及埃迪·查尔顿,闯入决赛。他的决赛对手是北爱尔兰名将,“眼镜蛇”丹尼斯·泰勒,格里菲斯干净利落地以24比16战胜泰勒,神奇地在第一次世锦赛之旅中夺冠。

一夜成名,衣锦还乡,受到英雄般的礼遇,市长亲自登门祝贺,格里菲斯的生活从此改变。甚至,他的住所成为了当地观光巴士的一个重要景点。司机会把车停在格里菲斯的家门口,用激昂的音调向全车人高喊:“大家看,在我左手边的这栋房子,就是拉内利的骄傲,世界斯诺克冠军格里菲斯的家!”为此,格里菲斯一家人待在客厅的时候不得不拉上窗帘。著名斯诺克球员约翰·维尔戈曾做客格里菲斯的家中,一天清晨,当他吃完早饭走出大门,突然发现格里菲斯正在清洗他开来的车,讶异之中他朝格里菲斯大喊:“哎,你怎么在洗我的车啊?”“啊,这么多人到我家这儿参观,我不能让人家看见我门口停了一辆这么脏的车啊。”

尽管在短短几年间格里菲斯就收获了英锦赛和世锦赛的双料冠军,然而另一位天才的横空出世让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几乎无所作为。1980年当格里菲斯以卫冕冠军的身份二次出战克鲁斯堡,正是倒在了这个人的杆下。而这个人就是后来统治了整个80年代的老球王史蒂夫·戴维斯,他也让每一个活跃在80年代的球员都发出一了句“既生我何生戴”的感慨。这句口头禅到了90年代变成了“既生我何生亨”。不管怎样,到了97年,早已功成名就的格里菲斯选择了退役,那时,他仍然是排名在世界前32位的选手。按照当时的规定,即便他不参加任何比赛,由于他的积分排名,在退役后的第一年,格里菲斯仍然可以获得两万多英镑的奖金收入。在职业生涯的最后一场比赛中,他以9比10的比分决胜局输给了自己的威尔士同胞,也是后来他的得意门生之一,马克·威廉姆斯。那一年,只有22岁的威廉姆斯初登克鲁斯堡,而那场比赛,刚好是格里菲斯的第999场世锦赛经历。

斯诺克球员退役后,一般都选择以其他形式参加各种表演赛或是担任解说,而格里菲斯这一次又没走寻常路,他决定做一名教练。在多数人的印象中,斯诺克似乎是一项最不需要教练的运动,起码在赛场上,你从来也没看到过有教练坐在球员的旁边即时指点的场景。这一次,经过了近十年的努力,格里菲斯再次创造了奇迹。从他的阵营中,调教出数位世界冠军,亨得利,威廉姆斯,马奎尔,卡特,霍金斯,傅家俊,马克·艾伦等等。特别是近些年,在赛场上,无论是初出茅庐的小将,如日中天的名将,还是老当益壮的老将,你都会或多或少地听到解说员谈到他们中的某个人受到了格里菲斯的点拨,有技术层面的指导,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控制。

2013是格里菲斯的井喷年,这一年的世锦赛上,格里菲斯的弟子遍地生花。40岁的老将马克·戴维斯首轮力克希金斯,而年仅21岁的小将迈克尔·怀特在威尔士德比中挑落威廉姆斯。最值得一提的则是常年低调的霍金斯,一路连斩塞尔比和丁俊晖,最终杀入决赛。要不是那一年火老师有如神助地直入无人之境,格里菲斯很有可能创下用三张基本牌掀翻75三杰的奇迹。退役之后,由于腰背疼痛,格里菲斯再也没有打过比赛。也许是其后的教练生涯让他重新找回了对于斯诺克的激情。“看着他们在场上的输赢让我有了当年自己打比赛时的感觉。”

格里菲斯有很多传奇的第一次,1979年他第一次参加世锦赛即夺冠,次年第一次参加大师赛又获得冠军,同年举行的爱尔兰大师赛上他也是首次入围随即问鼎。似乎在他刚转为职业选手的那些年就品尝了太多辉煌的滋味。这令人艳羡的成就一直延续到退役之后,当他的弟子也接连在各项大型赛事中崭露头角,格里菲斯功德圆满。在斯诺克球坛,人们习惯用一个绰号来形容球手的特点,比如“火箭”奥沙利文,比如“巫师”希金斯,早年间的“飓风”希金斯,“快枪手”德拉高等等。而格里菲斯一直都没有什么特别的称号,可这并不重要,因为他是大师们的导师——

He is the master of the mas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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