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的残酷性在于它剥夺了人的自由,人的身体被关进监狱就束缚住了手脚,不能再拥抱生活;人的心灵被关进监狱就束缚住了灵魂,不能再放飞梦想。夜孤愁和郭玉霜被这些大汉押着,也不用审问,直接就被打入大牢。这里是北水岛,这里没有官兵,也没有衙门。只有帮派。
北水岛岛主就是这里的皇帝,而他的公子就是这里的太子。这里没有道理可讲。冥武法师从棺材沟回来后,就郁郁寡欢。他知道自己中了恶人毒。他不甘心自己一辈子被这种毒驱使着,做人家的奴隶。于是,他闭关修炼,希望逼出恶人毒。这段时间,城主闭关修炼。
北水岛就成了他儿子的天下。因为这小子为非作歹,丧尽天良。百姓们都称他为小冥王。他命令手下人,吩咐道:“这对夫妻打了我,所以不用审问。每天给我往死里打,不许给他们吃的喝的。一直到他们被打死为止。打死后抛尸大海,喂鱼!娘的!坏我的好事!”监狱的狱卒们忙点头称是。小冥王晃晃悠悠得意地走了。真是自古雄才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这样的浪荡公子,早晚也是个祸根。
夜孤愁夫妻俩被关进大牢,狱卒看到他们身上的东西,就把古琴、笛子和双盘蛇神鹰权杖都扔到角落里。嘴里骂着:“带这些破烂干什么?装街头艺人么?也不嫌费事。这些破烂扔到大街上都没人要。”铁门一锁,两人被捆绑着,就这么被扔进去。也不用送吃送喝,几个狱卒吃过晚饭,走进监狱,举起棍棒就过来打一通。打得累了。他们锁上牢房的门,就出去站岗了。这下好,夫妻俩成了人家免费的出气筒。
第二天,监狱长来到监狱,旁边还跟着他的父亲。把守大门的狱卒赶紧问好说:“监狱长回来了,伯父也来了。昨天新关进来两个人,小冥王有令,让我们给他们断食断水,打死他们为止。您去看看不?”监狱长点点头说:“好吧,看来小冥王又生气了。看看这回是谁倒霉。”狱卒带路,监狱长来到夜孤愁夫妻俩的囚室。
狱卒一指,说道:“就是这两个货,昨晚被我们打了一通,别说,这两个人还真抗打。”老爷子看了看,突然睁大了眼睛。他看出了夜孤愁和郭玉霜。他急忙用手把儿子拉到一旁,低声说:“儿子,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两位恩人啊。他们怎么进了监狱?”
李瓶儿一皱眉,问道:“爹,你确信?你可看准了?”李老汉连连点头说:“没错,就是这对夫妻。他们连四海龙王都请得起。他们可是大人物。也是你爹我的恩人啊。”李瓶儿一使眼色,说声:“知道了,爹。”
说完,他转身回来,对狱卒说:“你们出去下,我要单独和这对倒霉的夫妻聊聊。”几名狱卒转身离去。李瓶儿忙打开牢门,松开夜孤愁夫妻的绳索,然后撩衣跪倒。夜孤愁夫妻俩正纳闷,只听李瓶儿说道:“恩人在上,受我一拜。我就是监狱长李瓶儿,渔夫李老汉的大儿子。”这时,李老汉正在门外把风。
夜孤愁扶起他,说道:“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那刚才那位就是你爹了。我们惹了祸,打了冥武法师的大公子。所以被关到这里。”
李瓶儿说道:“我来迟也,昨天我爹到了我家。我专门请了假,和弟弟一起陪老人吃晚饭了。不想恩人这边出了这等事。你们受苦了。到了我这里就好了。一会你们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到时候我自有办法救你们出去。”夜孤愁夫妻会意,于是,李瓶儿把他们俩重新绑好。夫妻俩一翻白眼,身体僵硬在那里。
李瓶儿对着门外大喊:“你们几个快进来!”几个狱卒听到监狱长的召唤,急忙跑过来。只听李瓶儿说道:“娘的,我想看看自己的手劲。在他们的太阳穴上只这么打了几拳,竟然给打死了。这可怎么办?”
这几名狱卒笑着说:“头,打死别人不行,打死他们没事!你的拳头好厉害,昨晚我们打折了好几根木棍,他们都没死。不愧是头。我们把他们俩扔到海里就行了。您就放心吧。小冥王就这么吩咐的。”
李瓶儿说道:“诶呀,怎么说也是人命,就被我这么亲手打死了,我内心还真不好受。这不是草菅人命么?这个扭曲的社会给了我做坏事的权利,奈何我却少一颗乐于做坏事的心。他们死了,做了孤魂野鬼也不会放过我。这样吧,你们给我抬到我家里去。明天我请几个人,做个法事。好生安葬他们。避免他们做鬼了来找我。”
几名狱卒说道:“还是咱们监狱长有善心,好,怎么办都行,我们听你的。”几个狱卒找来白布,把两个人一裹,就抬走了。李瓶儿指着墙角上的古琴等东西,说道:“这些破烂是他们的吧,给我一起带走。给他们下葬的时候,我一并烧了。”
真是衙门有人好做官,在夜孤愁眼里天大的事,李瓶儿只言片语,就把困难化解了。夜幕降临,李瓶儿让妻子做了几样好菜,桌子四周坐着郭玉霜、夜孤愁、李鱼儿、李瓶儿、李老汉。众人都已经彼此认识了,李鱼儿给大家斟满酒。大家寒暄一番后,李老汉先切入正题,他说道:“恩人,我李老汉做人实在,有什么就说什么。我知道你们两人来北水岛一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办,但似乎你们遇到了什么困难,如果你们信得过我们李家父子。就告诉我们,只要我们能帮上忙的,绝不推脱,义不容辞。”
郭玉霜看看老公,夜孤愁想了想。把心一横,说道:“好,那我就实话实说。我的名字叫夜孤愁,这位是我的妻子,叫郭玉霜。我们都是自由之国的人。与毒王西门一笑是仇敌。而这里是毒王灵九宫的地盘,所以我们有些顾忌。”
夜孤愁还要继续说,却突然被李瓶儿打断,李瓶儿说道:“你们两位就是守墓派夜孤愁和郭玉霜?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说完,站起身,忙鞠了一躬。夜孤愁说道:“怎么?你听说过我们?”
李瓶儿说道:“我在北水岛也算是个监狱长,见过识广。我们这里总会派人去内陆打探各种消息,回来禀告给岛主。我们也能顺便从哪些派出的人口中知道一些消息。自由之国是前些年新出现的一个强国,倡导自由平等,替天行道。竟然敢公开和放纵之国宣战。而且打了好多胜仗。你们两位更是声名远播,万蛇岭一战,琴笛合奏,大战雌雄蛇王,一招封印之音,撼动江湖。谁人不知啊。我李瓶儿真是三生有幸,能见到你们。”
一番言语,让夜孤愁夫妻不好意思起来。夜孤愁说道:“过奖了,过奖了。都是传言,夸大的成分太多。”李瓶儿叹了口气说道:“哎,只可惜。我们这北水岛天高皇帝远。自由之国也打不过来,不然我非揭竿而起不可。这北水岛就不是穷苦人待的地方。岛主冥武法师娇惯孩子,也不顾百姓疾苦。小冥王胡作非为。我在这个地方都受够了气,没办法啊。”
李鱼儿说道:“夜大哥,你们自由之国的事我听得很多,有些说书的先生都把你们的故事编成了段子讲。我们两兄弟想求你一件事,能不能帮引荐一番。只要你们国王同意,我们两兄弟愿意随你们而去。”夜孤愁一拍桌子说道:“好啊,这不用我们国王同意。我就能做主。我们国王求贤若渴,礼贤下士。像你们兄弟这样的人,他一定会同意的。”
李瓶儿说道:“只是,我们两兄弟除了水性好,没别的本事,要说上阵杀敌,恐怕你一个能杀我们一百个。”这时,李老汉站起来说道:“水性好也是本事呀,你们就把我这两个儿子带走吧。我也脸上有光。我在内陆,北水湾那里的百姓哪个不知道自由之国。像你们都是自由之国的大将啊。我不是吹,我这两个孩子从小就在海边长大。我手把手的教他们游泳。要说水性,整个北水湾,北水岛没有人能超过他们俩。乡亲们都说这两个孩子是双鱼座和水瓶座的星座守护神转世呢。他们能在水下呆上几天。
一个猛子下去,游出几公里。自由之国发展壮大了,没准也要建立水军呢,到时候我这两个儿子可就是难得的人才了。”李瓶儿兄弟俩知道,这是父亲在帮他们。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他们看着夜孤愁夫妻,郭玉霜嗖地站起来,说道:“此事就这么定了!李鱼儿,李瓶儿,你们放心,我们办完事就回国,到时候叫上你们,咱们一起走。我敢保证,你们到了那,职务绝对不只是一个监狱长。”
李鱼儿高兴地说:“太好了,鲤鱼帮鲤鱼帮,我这就叫鲤鱼跃龙门。不飞则已,一飞冲天。我谢谢两位恩人。”大家一起举杯庆祝,就这样,都成了自己人。
大家喝完酒,重新落座。这时,夜孤愁口打嗨声,他这才要说出自己的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