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说读书人情义薄,我气恼不过,于是免不了说上几句。总是忘不了几句俗语,一者是宁学桃园三结义,不学孙膑和庞涓。二者是**************,负心多是读书人。我之所以把这两个俗语放到一起,是因为刘关张三人却算是屠狗之辈,而孙庞二人非但是读书之人,而且同是鬼谷子的徒弟,现在说来应算是师出名门,是国人尽知的名牌教授的关门弟子了。但我却感觉后者实实是冤枉了读书人。一来不能用个别现象狭隘的定义为普遍真理,二来书上已经明明白白地说了,我是教你知识,我不是教你诈。无论屠狗之辈还是文雅的读书人,其中都不乏忠肝义胆的君子,也都蹦出过蝇营狗苟的小人。负心的高帽读书人实在是带不得、带不起啊。
言归正传,上回写到铁拳他们正被黑老大的打手们围攻,情况十分危急。铁拳顺手拿起一把凳子左挡右打勉强维持着,时不时还被人从背后砸上一棒,幸亏他身体结实,要不早就没命了。20多人轮番围攻,小薇也被打到在地上。本来是幸福的婚礼现场,顷刻间化作火拼武斗的场所,铁拳不出狱还好,如今出狱了反而性命难保。现实就是这样,普通的平民百姓总喊着天理王法,似乎这些能保护他们,因为他们是弱势群体。其实恰恰相反,天理王法遇到百姓就会不折不扣地执行,遇到权势便有了变通的办法和磋商的余地。
铁拳在众人的围攻中渐渐体力不支,只感觉心口发闷,四肢无力,身上的刀口和棍棒的砸伤无不带来巨大的疼痛。他是在用想活下去的动物本能在硬撑,因为他知道只要倒下去就会变成肉泥再也没有机会站起来。就在这危急时刻,众打手的身后乱作一团,冲进来三个人,最前面的是死魂灵,一手拿着凳子,一手拿着当初三只手给他的那个刀把上雕刻着老鼠的尖刀。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三只手和独眼阿四,两人一左一右。三人以三角形的阵型冲进人群。由于事出突然,打手们没有防备,加上三人刚加入战斗,力量十足,又团结一致,倒也是势不可挡。
有道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三人杀出条血路就奔到铁拳跟前,死魂灵让三只手拉着已经虚弱的铁拳就走,他独自又向着小薇的方向移动。他边打边喊着:“兄弟你们带铁拳先走,我去救小薇,随后就来!”三只手是个身体十分灵活的人,每个动作都快如闪电,虽身材矮小,很多人却不是他的对手。独眼虽是一只眼但身材高大魁梧也是个能打的人,两人倒是没费多大力气就带着铁拳冲出了人群,沿着街道向城西区火葬场方向奔去。因为刚才死魂灵非要救人的时候,风尘无法阻拦就生气地独自向火葬场跑去,跑出没多远遇到了三只手和独眼阿四。就向他们说了死魂灵要去救人的事,两人听后倒是不含糊,决定同去帮死魂灵。当时风尘就和他们说很感谢他们,要是能救出来就到火葬场去,她在那接应他们,找个地方给他们藏起来。
打手们看跑了两个,追了一段没有赶上就气吁吁地跑回来,黑老大把脑子伸出车窗外,向这些人生气地喊:“真他妈饭桶!瞅啥啊!那还有一个,把那个男的给我废了,把那个女的给我带走!”打手们一听,又有了精神,呼啦一下子把死魂灵围起来。
每个人都能列出一份自己朋友的名单,但那只是你感觉。他是不是你的朋友不是你决定,而是要看他内心里有没有你的位置。往往你感觉情深似海其实是妄自菲薄,而你毫不在意的人中可能有些人却把你放在了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就如同爱情,可能你爱的人偏不爱你,而你身后深爱你的人从未远离却正被你忽视。爱你的人正在你的冷漠中为你幸福,而你却正在不爱你的人的怀里哭泣。
小薇不会想到,她平时结交了那么多好姐妹,那么多男人没事来向她来献殷勤,山盟海誓地追求她。但今天她在一群野蛮打手的殴打中倒下,那些人中竟没有一个来伸手帮她。如今她明白,她高估了她拥有的友谊,她忽视了人们在大难来临时只求自保的本性。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面前这个不要命来救他的人,她甚至都不太记得这个人长的样子。甚至还在那个夜里嘲笑他。死魂灵拉起她的手,让她跟他跑,但她浑身疼痛,似乎骨头都被这些暴徒打碎了。她站起来没跑几步就又倒下了,此刻她明白了,她应该记住这个人,因为这个人在乎她。于是小薇用尽了身体残存的力气向死魂灵喊:“你快跑,别管我,要不咱俩都完了。”
死魂灵没有理她,但他意识到这么打下去,他撑不了多久,也不能把小薇带出去。想了想,他向这些人说:“住手,我有话说!”打手们停下来,他们倒也想听听这家伙想说些啥。死魂灵看暴徒们停下来就继续说:“咱们谈个条件吧,你们把这个女人放了,我留下,怎么处置都行。要不同意,我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要弄死你们中几个人做垫背。”打手们听完他说的话都把头都转向大马车,看着他们的大哥黑老大,那家伙还在得意地笑着,像是在看皮影戏。听了死魂灵说的话,他轻蔑地笑了笑,手在空中随意那么一挥,随后说:“你这小子倒是像个爷们,我喜欢,你不是谈条件么,你来替铁拳赎罪吧,给我一只胳膊我就放了那女的。怎么样?”
“可以!”死魂灵丝毫没有犹豫就快速回答,仿佛这些人要取走的不是他的胳膊,而只是他的指甲。小薇听后惊呆了,她给了这个男人些稻草,这个男人今天却要为她失去一条手臂。她哭泣的在那喃喃自语:“不要啊,不要啊,求你,你快走吧,我连你的名字都还没记住呢,你这是要干嘛?”男人们的事是没人在意女人的。
死魂灵把手中的板凳和刀往地上一扔,伸直两只手臂,像个十字架上的人,等待剧痛的到来。暴徒中那个大力走出来手中换过一把单刀,高高举起,问着那些手下:“哥们们,右手左手?”“右手、右手、右手.......”暴徒们用手中的棍棒在地面上敲打着节拍,齐声喊着,像是在观摩一场杀鸡宰羊的表演。
死魂灵眼睛一闭,心一横,等着那一刀,只盼那一刀砍的快些。单刀快速落下!
随着血光溅起,一只右手臂在肩头的位置齐刷刷的被砍下。那手臂在地上还在乱动,似乎想反抗或抓些什么。鲜血从刀口的位置尽情地喷流,吞噬着死魂灵的生命,死魂灵一声闷叫,啊的一声晕了过去,身体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倒在原地、失去知觉。
永远不要向小人或恶人谈什么条件,因为他们没有原则。坦荡是坦荡者的弱点,卑鄙是卑鄙者的利器。做人应学会变通,用卑鄙的方式对付卑鄙的人并不可耻,但若用君子之道与恶人或小人谈条件,到头来吃亏的只能是你自己。
死魂灵手臂被砍断,人也昏死过去。马车上的黑老大笑的很夸张,似乎五官都笑的移了位。他笑的气息都有些不够用了,他边笑着边断断续续地说:“真他妈是个傻子,你们把那个娘们给我带到车上来,咱们,今天不是她的婚礼么?我今天就和她入洞房,哈哈,哈哈。”
打手们拖着小薇上了马车,赶马车的一扬鞭子,马车迅速离开了。留下一片狼藉的现场,打翻的桌椅板凳,被打伤的一些工人。八角凉亭的旁边,那个曾在此处过夜的流浪汉正躺在地上昏死着。被砍断的右手臂还在泥土中缓缓的淌着鲜血,鲜血浸透了那片草地,那里曾经是死魂灵和骨头玩耍的地方。
此刻骨头正在火葬场的院中,那颗柳树下陪着风尘。但它极度的骚动不安,风尘心里正烦。生气那个死魂灵多管闲事,什么狗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骨头在她怀里拼命地挣脱,不好好在她怀里爬着。她生气地用手向骨头身上打了几下,三只手、独眼、死魂灵都没回来,她心里也很着急,坐卧不安,狗也不消停。顺势把狗往地上一扔说:“疯了,都疯了,你也是只疯狗。滚吧!都来烦我!”
骨头一被放开就快速跑出院子,向那个它以前的家,八角凉亭跑来,它所特有的感知告诉它它的主人出事了,也许正在死去。就在他们相识的地方、就在他给它排骨吃的地方、就在他紧紧搂着它在雨夜里睡觉的地方、就在他们的老地方。
骨头拼命地跑,路人见了也让开,它边跑着,嘴里边嗷嗷地叫着,那叫声连续而焦急。终于跑到了八角凉亭,骨头在乱七八糟的桌椅板凳中寻找着,嗅着,它嗅到了血的味道,血的气味。那气味再熟悉不过了,瞬间,骨头地下了头,低声哭泣着,慢慢走到死魂灵声旁,围着他走了一圈然后慢慢坐在死婚礼的勃颈处,用舌头一下一下地碰着死魂灵的脸。它对眼前的一切无能为力,但它多希望主人醒过来,再抱抱它。
城东区黑老大的豪宅里,暴徒们在喝酒。黑老大让大力带着些士兵去刚才的现场,查看下情况,清理现场,维持秩序。就说婚礼现场,有人喝酒过多,酒后闹事云云。
黑老大也坐在一个桌子上,他的两个兄弟也坐在那里,三人不愧是亲兄弟,长的很相似,只是一个比一个黑,像是进行一场肤色比赛。黑面三喝了一杯酒,身子向后靠在靠背上,边晃着椅子边说:“大哥,你不说那个铁拳跑了么,明天你发个通知就说他又杀人了全城通缉,举报的有奖。你不是把那个新娘弄回来了么,我看你把他送给城北区的乌鸦吧,一来那小子好色,你做个顺水人情;二来他得了好处也能帮咱们抓铁拳。”黑老大虽是大哥,但心眼却是三个兄弟中最少的,只会耍横,他看了看二弟黑面二没言语,就傻乎乎地说:“大哥我知道了,但那娘们长的真不赖,我今晚先享受下,明天再给乌鸦送去。来来,咱们哥仨喝几杯。”
此刻,小薇正被五花大绑放在这栋豪宅的8层卧室里,门口站着两个打手,她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不更确切地说是待被杀的羔羊,毫无反抗的机会,就在卧室的床上等待着那不公的命运。她此刻心里想起了给她和铁拳算卦的蜗牛人,
回忆着卦师蜗牛人对她说的话:“骨骼惊奇、前途不可限量、多灾多难、天机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