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绝望

诸译言实在是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要让关婷从一开始盯上他。

要说钱，关婷若是想要钱的话，太简单了，这段时间她要是不做那些事情，说不定她现在光是卖身钱就积累了很多人好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钱了。

要说是报复，这从一开始就错了。明明是她来招惹的他们，现在却来说什么报复？要报复，也应该是他们报复她才对啊。

要说是消遣，恐怕她还消遣不起。

那么，只能说，关婷这个人，思维真的和一般人不一样，她就是生来找茬的。

现在，就算是想要对付凯瑟琳，也有难度了。凯瑟琳不知道是搭上了谁的顺风快车，竟然得到了这样的保护。

按道理说，李然现在的情报组织，不管凯瑟琳究竟是和谁有关系，收到了谁的保护，他都应该能够查得出来的。但是，凯瑟琳这件事情，李然猜测，可能对方真的是大有来头。虽然他的情报组织无孔不入，但是凯瑟琳的事情，看来要想调查出来，恐怕时间上要等些时日。

小非手里拿着雪晴经常用的笔，一笔一划的在纸上写下“妈妈”两个字，然后换个地方，再写。已经三天了，小非手里光是写着“妈妈”的字的纸张，就已经整整一摞了。

比起小非，诸译言看起来要更加颓废的多，他的胡子已经几天没刮，几乎像是野草一样的疯涨，盖住了嘴边的皮肤。脸色也因为连日来几乎没有休息而显得暗黄，头发好几天没洗，又脏又乱，衣服也是好多天没有换，若是凑近了闻一闻，说不定还能闻到馊了的味道。

诸译言就坐在雪晴平常做的沙发上，看着门外，等待着雪晴的消息。

以往每次有什么事情，他都不会担心成这个样子，但是这次竟然完全查不到雪晴的下落，甚至一点儿线索都没有，他心慌了，害怕了，第一次感觉到雪晴并没有掌握在他手里的难过。

今天一整天都没有阳光，天色阴沉的像是快要下雨。

诸译言站起来往外面走去，抬头看，天空中黑云滚滚，果然是快要下雨了。

“轰隆隆”，天空中电闪雷鸣，不一会儿，豆大的雨滴就砸在了地面上。

许是雨滴太大，砸在人的身上竟然像是珠子砸在身上一样，隐隐犯痛。

诸译言站在雨里，任由雨水拍打在他身上，不一会儿，全身就湿透了，裤腿、袖口都再往下淌水，衣服湿淋淋的，紧紧的贴在身上，头发也趴在头皮上。

这样狼狈的诸译言，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当初叱咤风云的样子。

父子两个人目前都是一个德行，向晓彤来看过之后，摇摇头，摸摸小非的胳膊，心疼。

“小非啊，你这样怎么能行？每天就吃那么一点点的饭菜，把自己弄得越来越瘦越来越苍白，难道你妈妈就能够回来了么？别的我不说，就说你妈妈万一哪天自己就回来了，看到你和你爸这个样子心里会有多难过？”

向晓彤一边说着话，还一边儿恨恨的手舞足蹈。看到小非连眼皮都不抬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孩子根本就一点儿都没有听进去。

沫沫站在向晓彤的后面，因为起得太晚，着急来，脸都没洗，还穿着睡衣。看着小非的样子，有些害怕的没有过去。

沫沫和向晓彤一样，感情都是用闹来表达的，这个时候的小非实在是不适合沫沫去闹，所以沫沫就只能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看着。

“妈妈，小非这个样子，我害怕！”

沫沫揪着向晓彤的袖子，长这么大第一次说出害怕这种字眼来。还记的上幼儿园的时候，沫沫的同学将一条毛毛虫放在了沫沫的胳膊上，别的小女孩儿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吓得大叫大哭，结果沫沫淡定的将那条毛毛虫放回了那个同学的身上，害的那个同学当场大叫起来。

也记得，当初小非失踪的时候，沫沫每天担心的晚上睡不好觉，有的时候会问她小非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但是也没有说过害怕的话。

这父子两个人，不让人操心的时候，真的是一点儿都不让人操心，让人操心的时候，心都操碎了也没有作用。

不过幸好，两个人还没有到一丁点儿饭菜都不吃的程度，要不然，恐怕就要直接输液了。

看过了这里的情况之后，向晓彤大致明白至少明天来的时候，这父子两个人应该还不会有什么事情，向晓彤还是拉着沫沫先走了。

向晓彤其实明白的，这父子两个人只是太久没有雪晴的消息，心里过于担心，负担太重，加上一点儿雪晴的线索都没有，已经濒临绝望了而已。

这个时候若是有一丁点儿的线索，哪怕根本就没有用的线索，这父子两个人也会马上变得生龙活虎起来的。

李然当然也知道这个情况，所以他坐在书房里，面对着三台电脑和四个手机。

每台电脑上都有无数的小红点儿，其中有一个小红点儿正好有消息传来，李然马上条件反射一般的跳起来，趴到那台电脑面前查看。

李然打开那个消息，结果是这个区域排除的消息。

这么长时间了已经不知道排除了多少地方了，现在还是没能找到雪晴的半点儿线索。

本来以为，进行地毯式扫描，会有些效果的。

但是，这几天了，真的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难道说他们已经不再本市了？

这个可能性是有，但是并不大。他们就算是跑得再快，难道还能比得上电话快么？在得知雪晴被绑架了之后，李然和诸译言两个人就把能动用的关系都动用了，做了一个大动作，将所有的路口都封死了，一辆一辆车的排查，只要是出现了和凯特有关的熟脸儿，甭管是谁，抓了再说。

但是凯特也是个老狐狸，恐怕是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为了以防万一，李然将凯瑟琳的照片也放下去了，一旦查到凯瑟琳的消息，先按兵不动，不要打草惊蛇，能近距离接触就安装个跟踪器，要是不能近距离接触就想办法跟踪。

不过，凯瑟琳和李然现在根本就是一起的，一个查不到，另一个也查不到。

电脑上的小红点儿消失了一个，然后就平静了下来，要不是李然在那里盯着，冷不丁进来个人，还以为那是屏保。

现在市内的所有的地界已经排除了大概三分之一。

凯特这个人这么谨慎，肯定不会选择住在闹市，所以他们选择的地方应该都是很大很容易控制的，要不然但凡有一个人看到了雪晴，或者是凯特和他那些露过脸儿的手下，他肯定也就能够查到了。

不过，就算是他们藏的再深，这样的排查也不可能查不出来的。李然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上一次做已经是很久之前了，但是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坐起来就顺手多了，所以这一次排查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能后天就能够查到消息了。

不过，凯特那么狡猾，肯定在他们查到之前就转移了。

但是还是转移了好，转移了留下的线索就更多，说不定还能查到凯特和凯瑟琳现在的靠山到底是那尊大神，竟然连他的搜查都能够躲过去，还能把线索清理的那么干净。

李然看着那几台电脑看的眼睛几乎都要花了，但是为了兄弟，为了兄弟媳妇儿，还要为了兄弟儿子，别说是眼睛花了，就算是眼睛瞎了，也得干。

向晓彤进来的时候，李然刚刚关了那个消息，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身体重重的靠在靠背上，有些虚脱。

向晓彤有些心疼的给了李然一杯提神的茶，然后坐在旁边主动地替李然分担了一台电脑。

又有小红点点发来消息，向晓彤想要问李然是不是要打开看，看到李然因为这几天不停地盯着这几台电脑而增添的皱纹，她还是自己打开来看了。

“有情况，支援。”

消息上面只有这么几个字儿，向晓彤激动地站起来，马上揪住旁边的李然，让他看。

李然看到了那个消息，然后再看看那个地区，马上打电话让之前已经确定排除的手下赶过去，还嘱咐他们动作小一点儿，尽量不要惊动他们。

向晓彤马上跑出去想要给诸译言打电话，李然却拦住了她。

“先不要告诉诸译言，要是这次是对方虚晃的一招，到时候诸译言在崩溃一次，可就不是现在这状态了。”

向晓彤听到李然管诸译言叫诸译言，就知道李然确实是很慎重。她将刚刚拿起来的手机又重新放下，跟着李然走进了书房里。

人手很快就到位了，向晓彤看到了电脑上的刚刚有消息来的小红点点那个地方多了很多的小红点点，看来这些都是刚刚来的。

小红点点们还在轻微的坐着调整，时不时的换个地方。

很久很久，不知道是那里的那个红点点又传来消息，说：“有人监视，基本确定，需要时间。”

这么几个字儿发过来，向晓彤心里虽然着急，但是还是静静的等待着。

李然倒是习惯了，这行的，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等待了，只不过这一次事情发生在自己人的身上，确实是有些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