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阳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丧失理智的张学良，丝毫不敢停留，马上转身发动了车。
后视镜里的张学良狼狈不堪，桃花眼里失去了以往的色彩，灰暗惨淡。怀里的人儿如破碎的娃娃毫无意识。
张学良盯着于凤至紧闭的双眼，卷翘的睫毛也失了生气，大手拨开粘在脸上的发丝，怜惜地吻了吻，感受着她的体温，心里才有些安定。
到大帅府时医生已经准备就绪，青松苑里更是华灯通明，如白天一样。
将于凤至交给医生后，张学良颓废地瘫倒在了地上。
杜飞阳接过丫鬟手里的毛巾递给了他，“擦擦吧！”
“嗯。”
他站起来将衬衫直接脱下扔在了季山身上，往书房走去，身后杜飞阳跟了上去。
重新穿好衣服的张学良又恢复了往常的英俊面容，就是那脸色始终都黑着，“说说吧，这次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进又吐出来，凝重的表情就藏在烟雾中，鹰眸直勾勾地看着杜飞阳。
“喂，你别这样看我，这次的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杀人的神情如地狱来的修罗，骇人得很。
他心里苦啊，自己深夜被挖起来救人就不说了，居然还被怀疑，这天理难容呀！再怎么说也是兄弟，居然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没良心的家伙！
张学良的意思其实是想问他这次的暗杀，会不会与上次他给的提醒有关，压根就没怀疑他。
这么多年了，就他那点性子早就摸透了，虽说他凉薄心狠，但在他面前可就是小菜一碟，更别谈雇人刺杀自己了。
“难道你的意思是……”杜飞阳灵光一现，有些怀疑地问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危险了。
“你发现了什么线索吗？”
作为当事人，杜飞阳相信凭张学良的敏锐肯定是有所获知的，说不定背后那个人是谁也有自己的猜测了，要不也不会凭空问自己这种问题的。
张学良捏灭了烟，站在窗口，里屋的门外还被围得死死的，那里面似乎还没有消息，深邃的眼眸里多了丝阴狠毒辣。
“不管是谁，绝不放过，宁愿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个！你去将最近京城居住一年内的人员名单列一份来，最主要是一些比较隐蔽身份的人群。再去将花圃里的彦老头请过来，我有事问他。”
他清晰地记得那个子弹擦过时带有一股清淡的香味儿，很熟悉，却说不出来，只好让彦老头过来看看。
这次的事绝对会加倍讨回来，不管你是谁，但求保佑别被我发现吧！张学良望着里屋眼里流闪而过的狠劲后是无尽的温柔，仿佛刚才那个不是他。
今夜的青松苑皓月当空，他硬生生感到了一股子的落寞，出了书房朝着人群走去，每一步都异常的沉重，四周都是浓浓的悲伤包裹着。
“怎么样了？”一开口便是低哑地嗓音，让张作霖不禁有些吃惊，但这关头也没多想什么，可能是因为凤至救了他，担心也是应该的！
四夫人摇了摇头，出声安慰，“凤至肯定不会有事的，等会儿医生就出来了。”
张学良实在等不及了，却又不敢冲进去，怕打扰了手术的进行，只得急躁得走来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