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会攒够钱开一个小小的甜品店，在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布置着自己想要的风格，再找一些厨子去做甜品，偶尔自己蹭过去还能吃。”秦念组织着语言小心翼翼的开口说，将原本的花店换了。她终究是做不到毫无防备。
“甜品店啊，都没看出来你对甜品怎么执着。”慕景城望着窗外，目光里似乎带着一种情绪，秦念无比熟悉的情绪。
秦念还记得，很久之前，当自己脸上流露出这种表情时，A姐会过来拍拍她的肩，严厉的开口道：“别一副绝望的样子，没人看。”
秦念反驳没有，只得到了A姐更严厉的声音：“没有绝望，就别一幅要死了的模样，这里没人会同情你的，自己的生活自己担起来。”
那时候，她还没有什么价值，A姐对她也没有现在的那么好，更不要说情义了。她刚开始还没看透，有些怨言，会被告诉这是自己选择的道路，这种道理，别人提醒一遍就够了。
在这之后，秦念再也没有抱怨过，性子更加淡然，傲然和尊严早已经被磨的一点都不剩了。
慕景城现在的样子，和之前有人无意中拍下的她一样。
秦念看着慕景城，一言不发。当事人不说话，她也没资格起开口说话。
慕景城微微仰头，缓缓闭眼，声音里面满是疲倦：“我累了。”
“那你放手啊。”秦念回得冷冷淡淡。
“我放手？那么大那么多的东西，我想要的还不够，你让我放手？”慕景城冷笑道。
秦念淡淡的看着慕景城不说话。
“还是你迫不及待的找到别的主顾了？”慕景城唇角的弧度满是嘲讽。
秦念看着慕景城，许久，才淡淡开口道：“那你累了，也只能扛着。”
慕景城一顿，看着秦念，复杂思绪逐渐占满了眼瞳。
指尖还夹着烟，发怔之时，烟燃到了修长的手指，慕景城感觉到疼痛，手下意识一松，烟坠落下去，从窗台看下去，一点红在地上静静躺着。
“你该庆幸，这个房间外面是水泥地，而不是花园。”秦念的声音冷冷淡淡。
慕景城看着指尖，被烫的感觉还残留着。
慕景城微微皱眉，淡淡的开口道：“秦念，如果你以后有想养着的人了呢？”
秦念脑中神经有些绷紧，开口回答：“我？我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我还要养活谁？”
“也许你突然想要有个孩子呢？或者领养了？”慕景城淡淡的笑着，没有嘲讽，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笑着。
“孩子吗？我想我不会要的，孩子与我无缘，不管是怎么样来的。”秦念的语调平缓，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掺杂。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谈到孩子的事情，孩子就像是一个炸弹，两人之间都小心翼翼的避过这个话题不提。秦念也不知道慕景城今天到底怎么了，才会各种反常，秦念只当做这是慕景城一时间有些多愁善感，也没有想到别的去。
慕景城唇角的弧度有些诱人，又带着些许失落。
“如果我没钱养你了，你是不是会跑到别的男人怀里。”
秦念直直的看着慕景城，眼底平淡如水，开口道：“我会，我只是一个爱钱的外围女，不是能陪你一起度过难关不离不弃的妻子。”
慕景城脸上淡淡的笑：“秦念，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这样，我真的很想弄死你。”
秦念依旧盘腿坐着，只觉得腿有些麻，想动，但看了看对面的慕景城，还是放弃了。也许现在对于慕景城来说，任何一点小动作都有可能是一个炸弹，随时点爆他的神经。
慕景城翻身而下，解开衬衫纽扣往浴室走去。
看来是要冷静冷静了。秦念心里想着，终于挪动麻了的脚，脚上酥酥麻麻的，压久了，仿佛不是自己的脚了。秦念甚至有些唾弃自己为什么要陪着慕景城在这边闹腾，反而是让自己遭罪了。
秦念挪着麻了的脚慢慢到床上，脚上的感觉像是被很多蚂蚁噬咬的感觉，秦念知道，就快恢复了。
等到秦念的脚恢复了感觉，慕景城也已经简单的冲浴好了，裹着浴袍出来。
秦念抬头看了看，只看到黑暗中的轮廓，但又似乎很清晰。
慕景城只是径直躺下去，闭眼休息。
秦念对这样模式的慕景城已经习惯了，只不过今晚的慕景城似乎特别的疲倦，几乎是沾枕即睡。
秦念听着慕景城传来的平缓的呼吸声，心下涌起一个念头。
轻轻拉起慕景城的手，摩挲着大拇指。秦念想起来，合同上，需要签字，签字不行，手指印也可以。现在是一个机会，但遗憾的是，合同还没有到手。
秦念放了手，缓缓闭眼，逐渐放松自己的意识。她还不急，这些事情，还可以慢慢来。
翌日醒来，身边果然还是如同之前一样，只留下了余温。秦念慢吞吞的起身，到楼下时，意外的看到慕景城在那边慢悠悠的吃着早点，秦念愕然了。
慕景城放下手中的杯子，抬头看向秦念，只看到秦念错愕的目光，慕景城冷着脸，缓缓开口道：“还站在那里干嘛，不知道早点起来吗！”
秦念顿了顿，才想起慕景城昨晚的不对劲，再看看现在的慕景城，总觉得昨天的就是错觉。但看着慕景城略微有些冷冷的目光，心下也释然了，慕景城这人，估计现在是脸皮薄在尴尬着吧。
早上慕景城倒也不慌不忙，但突然开口问秦念要不要出去时，秦念倒是怔住了。她想过后天要怎么逃脱，但是没有想到过慕景城竟然会在今天提出来。
秦念默了默，仔细思忖着，难道，慕景城有被虐症？现在这是在开始尴尬的挽回一些颜面还是在缓和气氛什么的，又或者是在变相的警告她让她不要多嘴？
秦念突然觉得聪明人真累，要顾及着很多东西考虑这考虑那。
如果慕景城知道秦念脑中在想什么，估计会当下就起身离开，甩一句不识好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