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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护城河

“我觉得我们不告而别还是太突兀了,你就不和我说明白吗?而且这么急急忙忙要赶去黒瓮城总需要一个理由,不然我会一直心不在焉。”尤格拉拉自己身上的黑袍子,这是他们在路上打昏有几个路人抢来的,长长的黑袍子披在他身上大的有些过分,甚至有一大截都拖在了地上。他瞧瞧也穿着黑袍子的齐纳,和齐纳的大身板相比那长袍只能刚好挂住,对于身材的强烈自卑让尤格不断在心里默念“我还能长,我还能长,我还能长。”

“不是要去黒瓮城,那里只是一个中转站。在黒瓮城买到足够的粮食后我们就前往沙漠之珠见一个人。”齐纳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点不情愿的样子,好像提起这个人特别地羞耻。尤格跟在他身边几个月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对一个人的事情难以启齿。

“他怎么你了,好像要见老情人一样。”

尤格的话把齐纳噎住了,他并不是要去见老情人,而是要去见一个比老情人更加麻烦的家伙。在过去他只和那个人见面了几次,但每一次都带给他了很多的麻烦。可是齐纳有着不得不去找他的原因,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预言者。

在沙漠之中有着数以百计的遗迹和数不尽的宝藏,但是这些遗迹一般都深埋于沙漠之下难以被发掘,裸露在地面上的遗迹估计也早就被其他冒险者掏光了。所以摒除运气的因素一般人光是想要找到遗迹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之前齐纳寻找到的遗迹有大半都是被光临过的空壳。而他只要见到那个人,事情就会从被动转为主动,也不用再在沙漠中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

至于为何会知道那个人在沙漠之珠……这源自于他们上一次见面的临别之际他送给齐纳的预言。

“我们热烈的再会就在沙漠中的小珠珠,就算是一百年一千年我也会等你的哟!到时候再让我们做一些开心的事情吧!”

想到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和动作还有那不要脸的内容,齐纳的背后就一阵恶寒。真的不想去见那个变态,不管是他的声音还是相貌齐纳都不想见到。可既然被他预言就一定会发生,这就是他的讨厌之处和耀眼之处。

尤格还想从齐纳的嘴里套出更多的话,但是齐纳突然开口打断他,严肃地说道:“黒瓮城快要到了,还记得我和你说过那时什么样的地方吧。”空气中的味道忽然变得有些腥臭,仿佛血腥和肉块腐烂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的尸臭。仿佛就是一种鲜明的标志,告诉旅人前方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嗯。”尤格拉拉黑袍遮住自己的小脸,“混乱之地,没有任何法律约束的极恶之城,充斥着死亡的绞肉机……”剩下的描述就算不多说也明白了,齐纳在一路上就和他一直在重复这个观念。尤格虽然听得有些不耐烦但若那里真的是一个这样的地方的话,唯有不断重复让话语牢记在心里,才能时刻保持警惕避免成为黒瓮城的一块骸骨。

“另外……”尤格摸摸藏在斗篷下的短剑,“少说话,多做事。”

“走吧。”

在越过一座沙丘之后黒瓮城的样貌终于暴露在他们的眼前。这座城市要比他们想象地还要大上几倍,高大的黑褐色的城墙包围着广阔的城池,在沙漠之中开辟出了一个人间。远观这座城市,那黑色的城墙包裹着城市,怪不得被叫做黒瓮城。齐纳和尤格都无法想象出这么高大的城墙在缺乏石料的沙漠中是如何建筑出来的,宛如一个魔法的奇迹,让城市突兀得出现在了空无一物的沙土之上。

“那座城市看起来不是后来才在沙漠中建造的,大概整个城市都是上个世代魔法帝国的遗迹。”尤格做出这样的推测齐纳不可置否。因为在魔法消弭的这个时代仅仅通过人力是无法在沙漠中建造这么辉煌的城池的。人力、气候、材料、时间、地理环境,不论哪一个都不足以支撑这座城市。

走近黒瓮城,奇纳看见了来往于城门的商贩,他们大都带着数量巨大的货物,在接受守卫的盘查后才得以放行。城市的管理者似乎打理地很用心,商人通道和平民通道截然不同。商人只要交个通行费就可以了,而想要进入黒瓮城的平民和冒险者……遮住脸部的黑袍下齐纳露出了一个憎恶的表情。

他们排在了平民通道的队伍后,两人出现的时候因为那一副黑袍加身的打扮立刻就引起了商贩和其他冒险者的注意。在沙漠中最忌讳的颜色就是黑色,不是黑色不吉利,而是这里的太阳会让所有的黑色物体燃烧。黒瓮城虽然也是黑色的但不知为何城墙永远都保持着令人舒爽的温度,所以并不碍事。而两个身穿黑袍的人出现在这里就显得无比怪异,仿佛在告诉别人“老子就是不怕死”一样。

齐纳当然知道黑袍会吸收高温的问题,所以在让尤格穿上这个前,他狠狠得往尤格嘴里灌了几大口黑豉酒。沙加人的黑豉酒可是好东西,在他看来这东西和魔法物品没有什么两样,只要喝两口就不用担心高温和脱水而死。

“求您了,让我过去吧,再待在沙漠中我会死的!求您了!”

就在这时平民通道前一个肥胖的男人抓着守卫的身体不放,哭喊着让他放自己进去,那一身的肥肉在守卫的厮打下晃个不停。

“想进去,想进去就把钱交出来!”另一个守卫一脚把抓着同伴脚的男人踢开。男人哀嚎着揉着自己的身上的肥肉,蜷缩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已经把所有的钱都给你们了,就放我进去吧。”

“开什么玩笑,光你这一身布料就可以让哥几个喝上一宿,还敢说没有钱?”几个守卫轮番上前殴打这个男人,男人不断叫喊着“真的没了”,在他被打到昏厥过去后守卫们摸光了他身上所有的角落,在发现只有一块看不出是用什么材质雕刻的木牌后,就晦气地将这个男人丢到了一个类似干枯了的护城河里。

尤格在意地往河道中看了一眼,登时后退了一步,大口呼吸中空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齐纳也看到了,这条干枯的护城河中满是尸体。虽然不明白为何在近处他们反而闻不到了,但在靠近黒瓮城的时候闻到的尸臭就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冷静。”齐纳握住了尤格的左手,将有些发凉的小手攥紧。

他已经在城门旁的告示上看见了一张通缉令,看来因撒的影响范围比他想象的还要巨大,他之前就决定用黑袍遮掩样貌的决定是正确的。而现在尤格的情绪有一些失控,他必须让他冷静下来以免陷入不必要的麻烦之中。

“是。”这一声说得很轻,也很沉重。齐纳没有转动自己的头颅去看黑袍下尤格的眼神变化,从被他攥住的那只手不再颤抖就可以知道尤格已经克服了恐惧。

队伍慢慢前进,在前面一个人缴纳费用后终于轮到了他们。

“把脸都给我露出来!”守卫挥挥手中的鞭子,威吓他们露出自己的样貌。齐纳没想到这帮守卫没有先要钱,反而先要看他的脸,这是他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

不过,这样也正好。

“你们有资格吗?”齐纳开口道,声音低得有些吓人。

“哈?”守卫听到这样的问题就有些迷糊,然后就是一阵爆笑:“有资格?当然有资格,只要你想进这城我们就是你老子!”在这守卫看来齐纳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在沙漠谁人不知他们黑蛇老大的名号,整座黒瓮城都是老大的地盘。他们这些守卫就是老大的门面,没有资格那谁有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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