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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震惊

一顿食不言、寝不语的饭毕送走姐弟二人后,夏无颜一个人坐在床边静静的思索。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从睁眼的那一刻算起,她已经来到这里整整三天了。她觉得已经不能这么等下去了,必须尽快了解这个什么都有的异世。这样跟个白痴似的不了解半分现在这个所处的世界,对她而言不亚于离开中国前往非洲那半年的文化休克。

于是第二天一大清早,夏无颜便让鲛俏带领着她出了自己的宫殿正式开始了解她所处的时代。越是远离自己的宫殿,夏无颜内心深处的震撼越是强大。这是深海里的世界,巨大的白色海城犹如她曾在法国曾经游览过的中世纪城堡,然而却有着中国古代园林的精致与恢宏。这里没有大陆的小桥流水与花草树木,有的是海底不知名的珊珊丛与海藻四处迎着水流摆动,曾经在现代的海洋博物馆都没有见过的海洋生物,似乎只有山海经里看起来像是形容山椒鱼、大鲵(娃娃鱼)、鳗鱼、鲶鱼之类的水中生物,现今生存于海洋的哺乳类动物儒艮和海牛随处可见的游来游去。

那种震撼,绝对只有当时亲眼目睹才能明白,鲛俏看到夏无颜停下脚步愣愣的看着海城上方游过去的儒艮有些纳闷的看着自家主子。这些从小就见惯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于是她有些疑惑的小声的喊着:“殿下?殿下?我们还走不走了?”被鲛俏拉回现实中的夏无颜下意识的“啊?”了一声后转头看着鲛俏,那双纳闷疑惑不解的眼神对着自己,她冲鲛俏讪讪一笑,有些心虚的大步向前游去,“走啊,当然走。”老实说,让一个用腿走了二十多年的人现在像鱼一样用尾巴游,那感觉,那酸爽,不足为外人所道也。鲛俏背后看着夏无颜游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那感觉就好像是刚出生的小鲛人有些笨拙的游似的。

一回神看着自家主子就算是别别扭扭的游也离自己远了不少,鲛俏连忙追了上去,她追上看着夏无颜询问“殿下,您今日是否要前往藏经阁?”夏无颜停下来,皱着眉头想了老半天,最后还是觉得明天再去,现在熟悉这个海城的路线更重要。于是她摇摇头说,“鲛俏,你明日再带我去吧,今日先熟悉熟悉龙绡宫殿。”鲛俏点点头,然后她似乎猛地反应过来问:“殿下,你该不会是连龙绡宫都忘了吧?”夏无颜冲她阴森森的摆出个笑脸,只是那表情怎么看怎么让人渗得慌。鲛俏微讪,无奈的呵呵冲夏无颜苦笑着。

就这么对视了半响,鲛俏擦了擦额上的汗,狗腿子似的讨好的欲哭无泪的说:“二殿下您有什么需要小仆告知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夏无颜挑挑眉,心理暗道,挺上道啊。面上却不显,“说吧,把你想对我说的都告诉我。”

鲛俏无奈:“这,小仆并不知殿下想知晓何事啊?”

“这样吧,我问你答即可。现在是什么时期,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鲛俏诧异的看着夏无颜,看着自家殿下似乎有发怒的征兆,随后急忙回道:“现在是洪荒后期,这里是南海。”

洪荒?夏无颜不由的有点恐慌,随后她又问:“这个时期人类是否存在?”

“存在的,虽然人类如同蝼蚁一般渺小脆弱,但是适应力极强,人间所处,都是人类。”

“那我们鲛人一族,是异兽?”

“是的。”鲛俏道。

夏无颜平复了下内心的震撼,又继续问道:“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鲛俏顿住了,想了想,“这个世界上,天神主宰着一切,自盘古开天辟地之后,远古时代诞生了无数的神,后来有的神为了追求更强大的力量同一心治理世界的神产生了巨大的分歧坠入了魔道,成为了可怕的魔。同时日月的精华诞生出了异兽,异兽同神一样,有着强大的战斗力与漫长的生命,然而却不通人性、野蛮残暴。往往异兽之间出现的斗争毁天灭地、天崩地裂如同末日。其中最厉害的便是上古十二大异兽,”她随后又说:“是圮国大陆的古籍里记载的,上古时代最负盛名的十二异兽,分别为四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灵兽:麒麟、白泽、烛阴、毕方;以及四凶兽:饕餮(taotie)、穷奇、浑沌、梼杌(taowu)。”

夏无颜听到这觉得这异兽典籍似乎与中国的山海经里记载的大多相同。她忽然觉得脊背发寒,这个世界按中国的世纪推演,完全是传说中的神话时代,而她现在,正身处于这个有些妖魔鬼怪肆虐的时代!她忽然有些庆幸,自己穿越成为鲛人,而不是更可怕的东西。她深吸了两口气,竭力平复着内心的躁动不安,她需要更多的,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来让自己了解这个世界。

“那我们鲛人一族,也是异兽吗?”之所以这么问,是夏无颜忽然想到了山海经里似乎记载过有关于鲛人的信息。异兽典籍中的出入与山海经所述大致相同。所以她才会如此大胆的猜测。

《山海经》里有记载“陵鱼”。《山海经·海外西经》此诸沃之野…龙鱼陵居在其北,状如狸(鲤)。这段文字是说某块肥沃的土地北边,有一种叫作龙鱼的生物,长得像鲤鱼。“陵居”就是可以到陆地上生活的意思,表示这种鱼是水陆两栖的。有人认为他就是书中别处所提到的陵鱼,后世讲的鳌鱼,可能也是指这种鱼类。《山海经·海内北经》陵鱼人面,手足,鱼身,在海中。这里描述得很详细,陵鱼是半人半鱼的姿态,人首鱼尾,貌美善歌,织水为绡,坠泪成珠。发色深蓝,深碧色的眼睛。寿命是人类的十倍左右。南海鲛人,中国古代的某些杂志上就有所记载,但大多都语焉不详。

鲛俏点点头道“是的,但是,在三千年之前,我族已经正式成为了古鲛人一族。”

夏无颜惊讶道:“古鲛人?这又是什么原因?”据她所知,鲛人似乎没有什么不相同的地方。

鲛俏的脸上,忽然涌现出了一种无法抑制的哀伤与绝望。她抬起左臂,右手指间抚摸着那处只见白光一现,指着那个夏无颜从来没有见过的碧蓝色的,狰狞无比的九头蓝的诡异无比的蛇簇成的一个囚笼,低沉着头,声音有些控制不住哽咽的对着夏无颜说:“殿下可也是忘了这是什么?”

夏无颜怔怔的看着那诡异无比,仿佛会游动着,下一秒似乎会破出的蛇,大脑一片空白,她僵硬的将视线移到了鲛俏脸上,惊诧的看着脸色苍白、面如死灰的她。

“殿下一定好奇,为何我们划地为牢,偏居一隅的长年躲在南海之境,甚至永不踏出一步,为何堂堂上古异兽之一的陵鱼变成了现在的古鲛人。这一切,都得从刚才继续说起。”

提到这些,她不由的叹了一口气,“鲛人属性为水,战斗力虽然不及上古十二大异兽,但也不容小觑,鲛人的嗓音魅惑,浑然天成,既可迷惑人的心智,又可作杀人利器,而我们的鲛尾所拍击的力度足以毁天灭地,所以一旦被我们的鲛尾狙击后,无论是多么有力道的男人都招架不住。我们除去这样的先天优势,还可以控制水,借助星辰的力量修炼法术。只要是有水的地方,就连神都拿我们没有办法。”

夏无颜咬牙:“可你们为什么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这如同被囚禁一样的日子,如果是她,她绝对会发疯。沉浸在自己悲伤思绪里的鲛俏并没有注意到夏无颜嘴里的“你们”,倘若她注意一点,必将更加怀疑夏无颜的异常举动。

“越是强大的物种,在面对轻易能毁天灭地的天神面前,越是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洪荒时期上古十二异兽为争夺天地间能号令万物的天地神物盘古石为祸人间而被天神座下的十二大巫祖封印后,天地间其余的异兽便开始被清洗,那一次的清洗史书称之为梵天之怒。诸如臣服于天神脚下,甘愿成为天神的坐骑或者归于天神禁条的教化的异兽可以苟延残喘的存活,当然,也有桀骜不驯、野性难驯的异兽以死争斗,却被天神绞杀,被贪婪的人类做成了魂兵器。”

“魂兵器?那是什么?”

“是人类中有着流有巫祖血液的后代将死去的兽身体的一部分制成的工具,这件工具封印着兽的魂魄,这工具可以是兵器,可以是防具,也可以是交通工具、生活用品、药品等,由天地间独一无二的上古异兽制造而成的魂兵器,威力之强大,足以毁天灭地,那可是汲天地日月之精华诞生的灵兽,呼风唤雨、搬山移海,不在话下。那样的魂兵器,圮(pi)国大陆中七千分之一的人才有契合的可能。可由于有了前车之鉴,于是,无路可走的上古异兽有了第三种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

夏无颜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猜测,难道是和古鲛人族一样,逃离圮国大陆,找到可以隐蔽入世的办法?

“天神是不会允许任何事物逃离六界的掌控。梵天之怒存活下来的越来越少的上古异兽受到了天神的掌控,殿下的父亲是鲛人一族的鲛皇,也是我族最令人敬仰的王。他与族中长老深思熟虑的秘密探讨了如何逃离天神的掌控。当有了深思熟虑后的计划,没想到,我古鲛人一族竟然有天神的走狗!黑鳞鲛人一脉的那位高德重的族长大人勾结天神,泄露了我族的计划!天神大怒,逃亡的路上,殿下的父皇与母妃们竭力促使我们逃离,在这条逃亡的路是用他们的鲜血铺就的路上,天神见我族将脱离其掌控时,诅咒我族世世代代如囚笼之鸟,只要及至成年那一刻,地狱之火便从我族人身上燃起,直至燃烧殆尽,尸骨无存,三魂七魄都无法进入冥界转世,无论逃到何处,如蛆附骨、如影随行的诅咒终将降落在古鲛人一族的每一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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