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寒左目中的魂魄已去影成形,清晰可视。鬼魂外体被云气覆住身形。金色光圈如锁链天网,将鬼魂驱在清寒,蕊蝶之外。清寒并未发觉,这金色光圈从何而来。只是本能保护着妹妹。
蕊蝶忙对着清寒说道:“哥,他不是坏人,他是我的伙伴啊。”
清寒目中的莲蕾渐渐散去。至始至终自己都未发现左目的异样。他毕竟只是十六岁的少年,在超自然的现象发生时,能保持镇定已实属难得。妹妹依然是天真烂漫的样子,在孩子的眼中童话和现实没有特别的界限,蕊蝶只是更加的好奇和欣喜。
魂影云气变幻颜色,颜色明暗相伴。云影突然化生出三条犬形生物,如狗吠之声,像清寒兄妹冲来。清寒紧紧抓住蕊蝶,汗水的湿滑已使他的手腕有些隐隐的脱力。
“云狗。”奔跑飞快,转瞬就冲到他们兄妹近前。清寒随手把妹妹挡在身后,心中跪拜祈祷状如小鸡啄米希望那救命的金色光圈快些来援。但是这次,他都能看清恶兽犬牙数量时,光圈依旧不见踪迹。
清寒心如冰敷,当下只能硬起头皮,双臂张开,为妹妹遮挡。蕊蝶也有些害怕了,这凶兽狰狞之首,虽是云烟物化,但却栩栩如生。口中腥涎,滴滴溅落。清寒心中寒凉,大势已去,他看的清楚,云狗已经狠狠的咬入他的手臂,兽齿深陷皮肉,等待剧痛光临。须臾之间他却一点痛楚之感都没有。相反,恶兽似乎遭到重创,转身逃去。血一样的黑色烟尘从“云狗”身下,不停挥散。片刻之间,三只恶犬,尽数化去。
清寒悲喜转瞬的极快。这莫名其妙的结果,让他欣喜若狂。眼前的一幕却又让他呆住了。
金色的沙芒,在日光的轨迹中,四处流滴。每一颗金沙翻转闪烁光泽,拆分光谱七色。沙芒合聚,似山林流溪。蜿蜒柔曲。而这鎏金沙粒的源头,是蕊蝶身上不知何时长出的蝶翅。
蝶羽薄如湖影,羽中金沙无数,光芒万千。蕊蝶的双眸也与金沙同色,已看不见黑朣。清寒早已目瞪口呆。我妹妹怎么了。
万千沙流,袭向魂影。魂影避无可避,只能束手就擒。他忙跪倒,大声呼道:“上仙,上仙,鬼畜有人不识泰山。冒犯上仙法驾,还请上仙饶命!”
蕊蝶看清他的外貌,并不是与自己相熟的玩伴那位叫李鹿的孩子。心中也忐忑后怕。她战战兢兢的望向哥哥,迎接她的同样是神情呆滞的清寒。说道:“哥,他是在和我们说话吗?”
清寒知道,此时不是问,问题的时候。他低声对蕊蝶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别说话,让哥来说。”
“你个大胆的鬼畜,怎敢对我们兄妹,如此不敬,不怕我们仙爷爷收了你吗……”清寒也是强壮胆气,看小说,电视总结出来的自认为有些气势的台词。来呵斥恶鬼。蕊蝶在旁边听的直想乐。“我们仙爷爷,这语病模棱两可,能有用吗。也是难为清寒了,毕竟是和鬼魂对话,对于十六岁的少年来说,已是不错的胆量。
恶鬼奋勇的磕头中。
“鬼畜,冒犯上仙,罪该万死。请上仙饶命。请金蝶妖王,饶命,鬼畜不知,妖王法驾已转世人界。这离魂金沙的的苦痛,鬼畜我是无论如何都承受不来的。还请上仙,金蝶妖王开恩。开恩!”
清寒更糊涂了,金蝶妖王,啊,是我妹妹?而且这金沙很厉害吗,那为什么自己的手上沾染了这么多,都安然无恙。而这鬼畜只是碰上了一点点儿,就马上认输磕头求饶。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碰上了一个倒霉鬼,问就要问的明白。清寒看向蕊蝶。这小姑娘的眼里也是一片的求知欲。兄妹俩相识一笑。蕊蝶金翅生出,蝶羽中的漫天沙芒,逼向鬼畜。
魂看向漫天的金沙石影,也许他已经想不出更多的词汇来祈求宽恕。它不停的重复。
“王!鬼畜不会说出看见过您,更不会吐露您在凡世的只言片语的。求法王开恩,开恩!”
它重复说着这些话。不住的磕头。清寒看这游魂对蕊蝶的沙海如此惧怕,也似乎对金蝶法王的往昔更加避讳。这里一定有隐情。尤其对于妹妹的关心,清寒急于知道蕊蝶的身世。和这冶附高中的白桦林为什么会有鬼影出没。
他把心中的疑问,加工编撰,对鬼魂问道:“金蝶妖王早已蔽世,对仙爵亦不在眷恋,你这恶鬼是如何知道法王身份,而且为何还要来人界挑衅我王天威!”
蕊蝶也配合的摆出天皇贵胄的姿态。鼻孔视人。
魂影赶忙谦恭答道:“不敢,不敢。小的在地府当差时,曾目睹过金蝶妖王与六世莲魄误战,用过这绝技离魂金沙。况且我只是地府小小卑微游魂。想借这五毒余日的时间,在来阳间找些吃食。这白桦林是阴阳边域之一,方便游魂觅食。前几****看见有一地府小魂似乎与王驾交好。我以为他也是觅食游魂,就想借着他的魂影,来夺女孩魂精。如若我知道少女是法王转生之体,给我通天胆子,我也不敢打王的主意。请您开恩!”
清寒解清了些头绪,但还是觉得有些地方模棱两可。他旁敲道:“魂,你们为什么要吸食魂精,再说阴阳永隔,你个游魂能那么大法力?”
清寒看过叔叔的一些佛家典籍,但并不精通。只能似诈非诈的加以讯问。小魂心中念道似乎这两位少年很喜欢听故事,果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等游魂当然不能直接吸食魂精。阴阳之法相隔强行吸食,会瞬间魂飞魄散。我们的办法是蛊惑。”
“古惑?”
“对就是利用人的心性恶欲。加以各种惑术,使人心情沮丧绝望。然后在他自认为要崩溃的时候,蛊惑他选择自杀。我们游魂就等在他们身边以逸待劳。”
“卑鄙,那岂不是你想吃谁魂精,你就能得手!”
游魂看上仙,法王面色不渝连忙回道:“我的王哪有那么简单。人的心本如参天巨木秀植,区区惑术就如微风扶面,怎能轻易撼动。只不过当今凡世人间。人心无根,心田荒芜。所以我等魂的微末之术才会偶尔得逞,就用这学校来说。古惑心志敏感的学生自杀有些时候是很容易的。当这些学生受到打击时,外界的震撼会在心田的巨树上成倍增加。而此时他们只看到树梢间枯枝败叶,看不见心田之下血脉交融的父母之根。所以这时,只要我们稍稍轻轻古惑。树枝树根轻轻倒置,下一时刻,我们就能尝到甘甜的魂精了。而且他们魂魄离身后入了地府,不用经阎罗帝君殿审,杀人之罪是直接下地狱的,人生命时光天母所订,擅自结束是弥天之罪。所以他本来剩下的生命时光,就会变成我们这些游魂的福果,还有他父母的哭儿泪,离亲曲种种额外收入,对于我们更是受用不尽!
“够了!”
游魂这时狂妄笑道一改谦卑谄媚的语气:“两位小朋友,故事听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