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爷平时是家里威严人物,今天却因为如蓦触怒了他,他认为这是个不忠不孝的女子,又因她闯了大祸,更是恼上加恼,见夫人怒气冲冲,更忿忿得觉得要给陈如蓦施以重罚,见夫人这么说,也不觉得过分。
李景看老爷没出声,停了半晌,心想,让他们回心转意看来是不能了,今天听说有受家法的人,看来也是这姑娘。
只得应承下来,走到陈如蓦身边,谦卑地行个礼说:“姑娘随我来吧。”
陈如蓦已经落得如此地步,想想和抄家没官相比,这算得了什么,一时把噙在眼里的泪水生生地忍了回去,胸脯起伏了几下,只好和李景去了。
她不识得李景,也没有在意当时跟随田穰聪的那几个人有谁,李景也是受到暗嘱,此时也不能和这姑娘谈论此事,她们七拐八转地来到一个屋子前,李景先“笃笃”地敲了阵门,门开了以后,一个粗笨模样的丫头连忙弯腰行个礼。
李景骂道:“陆风后,你这个蠢丫头,就知道不管府上出多大的事也关系不着你是吧?刚才在厅上看不到你,就知道你死在这里睡觉!”
骂完一顿之后,又接着说:“老爷夫人吩咐了,让你到后面的花园去守着……守着去!”
他没说尸体的事,心想说出来,她一怕,说什么也不去了,到时侯没法和老爷夫人交差。又说“把你这屋子让给这姑娘住!”
陈如蓦感激地看了一眼李景,但心里又有点可怜这个丫头,虽然她是个烧火做饭的粗笨丫头,但是,让她去替自己受罪,实在有点过意不去。
“听到没有,去那个小花园,最北面的那个!”
这丫头被突然叫醒,又被狗血喷头地骂了一通,这时侯只有捣蒜般的点头,嘴里连声嗯嗯地答应。
李景看到她憨憨傻傻的样子,心里想,如果不是我妻子保得她进来,我才不留她呢,这件事也算她报了我们的收留之恩呢,这样想,硬是把于心不忍的念头给压了下去。
有一个人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说,“李管家,我听家丁说你奔这里来了,就跟过来。你刚一走,夫人又吩咐,让你把那小丫头锁在园子里,每隔一个时辰,派个人在花园外问问‘尸变没?再去禀告她,她这一宿是不睡的。”
李景心里骂道:大夫人不睡,她去看呀。脸上却一脸恭敬地说,“是,谨遵夫人之命。”
回过头来唉声叹气,说道:“小姑娘,没办法只好要你走一遭了!”
那个傻丫头转了身就往里面走,好像没她的事情了,忙被李景叫住,让她去作伴。
这丫头也傻傻地答应了,李景心想幸好她傻点。
李景依着夫人的话,把她们领到了那个偏僻的小花园内,指了指一个方向说,“你们别去那里,就在这边呆着,熬过这宿就好了。”
说着,从怀里拿出刚才顺便取来的一捆蜡烛,还有火折子,放在一边。
又唉口气,转身出了园子。
陈如蓦忽然说道:“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