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一点点爬上她的心头，像是古兰树的藤蔓一般悉悉索索的，却是彻骨铭心地痛。
没有人再和她在一起，面对那些困难，没有人用巨大的身体去护在她前面，没有人在她遇到危险时挺身而出了。
她感觉到绝望。
对了，他是饿了，饿坏了，她伏在他的肚子，听听了他的胸口，那里应该有一颗膨膨跳的心。
可能是幻想吧，她感觉那里有东西在跳。
她把耳朵挨得更近了，以便能听得更真切些，似有似无。
怎么办？她一直在心里想着这个问题，苦苦地寻找答案，可是没有办法，当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掠过时，她暗自惊喜，恨自己太笨，怎么没那么早地想到。
她摸到沃沃的大嘴，揭开他厚厚的嘴唇，摸到紧闭的牙齿，用力地推开上下嘴唇。
可是他的牙咬得紧紧的，一点缝隙也没有。
她将手使劲地往他巨大的牙缝里塞，除了坚硬得像石头一样的牙齿合得不露一点空间。
用上了头，用头顶着，她怎么也拉不开这张巨大的嘴巴。
只有这样了！
勉强才能够到靴子里的匕首，再手腕上一刺，鲜血如注地流出来，划过沃沃紧闭的牙齿，再那如岩石般的白色“齿壁”上，溅出一朵朵红色的血花。
慢慢地汇拢，再从它的嘴角流出去，滴在地上。
她拉起他的厚嘴唇，让它尽可能地拢住鲜血，可是，这些东西终是徒劳。
无力之后的虚脱，她感到灵魂和意识在慢慢地消失，一场无用的做法，只是为了求得两个人共同死去。
她冷得直打颤，想起了陆洪尘，轻轻地唱起了在古庙里见到他时唱的那首古歌谣。
我和你没有床第之欢，却如此难以忘怀，你是我的曙光，照耀着我前进的地方，我向着你奔去，却离你越来越远。
她如此唱着，后面的词也是自己填的，可是却是她心里的最真切的话语。
永不会再见！永别了。
她软软地瘫倒在沃沃身边，那血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在这个空荡荡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凄凉。
她觉得沃沃似乎动了动，似乎在他身体里有一个像是击鼓的声音响起来，只是声音很弱，间隔又很长，她打了一个激灵，即将逝去的意识马上又恢复过来。
眼前被一道亮光吸引住，地面上那血滴落在的地方，在石头地里，一隐一明地闪烁着什么东西。
她仔细听听沃沃的身体里传来的鼓声，又看看那东西闪烁的频率，竟然是一致的。
而那鼓声随着她的歌声而起落，她又嗬嗬地用沙嗓的无力的嗓子唱起来，使出最大的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别停。
那血流过的牙齿，汇向地面的也越来越少，似乎在那“齿壁”上出现了一道裂痕，那血缓缓地流了进去。
有希望了！
她再次地用力哼唱，每发出一个声音，都似乎把身体里的力气都用完了，唱出一个传到耳朵里的音符，她都觉得再没力气唱下一字符了，可是希望就在眼前，如果不继续，那么一切都白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