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回去,你不能在这里,顺着你的原路返回去,记住,我还是人,不是鬼,总有一天,咱们会再见面的,你一定要记住,别回头,一直往回走。听见没有?快,快!”
渊赢还想说什么,大呼道:“蓦姐姐,我不想回去了,不想离开你。”
“不行,我要看到你幸福!别的事,我去替你做,我替你向冥君求情,赶紧走!”
“蓦姐姐,孩子没有了……”
陈如蓦点点头,很难过。陈如蓦伸手让渊赢看了一下,这是握在她手里,还在等着找到地府冥君复活的小灵种,可能现在什么都晚了。
“蓦姐姐……”
渊赢还想说什么,可是被陈如蓦连推带搡地弄出了地府门口,只一恍惚之间,渊赢仿佛从天上掉到了地上,只是感觉到了一个坠落的过程,没有被摔到的疼痛,眼前又是凄凄惨惨的。
陈如蓦的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让渊赢别再受什么苦,要幸福,就像她告诉的那样。
“你是来找我的?”
地府冥君抬头看了看陈如蓦。
陈如蓦用她那双好看的眼望着他,仿佛在细细打量着他。
这个人在她的脑海里曾经几次过滤、沉淀、过滤、沉淀,现在有机会这么近的接触他,才发现和想像的一点儿也不一样。
这一个看起来稳重成熟的男人,那个眉宇之间透着严肃的神色,那个凝重的两眉之间皱起的肌肉,把见他的人的心也会这样猛然紧起来,那种对他地位的崇敬似乎也从这里可以体现,更别提他那幽深的眼睛。
这双眼睛很明亮,和陆洪尘的一样明亮清澈,她当时那么着迷地看着陆洪尘的眼睛,就是因为它吸引人,可是这两双眼睛不同的是,这双里面透着的是一种令人畏惧的深邃。
本来这双眼睛里可能没什么,但是人经历生死的那一刹那,就会对自己在人间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没有底,到底是对是错,也不知道,只等着审判。
对,她突然也对这种感觉有了共鸣,就是这样的感受,她不知道爱上陆洪尘是不是对的,自己也拿不准,她放不开,好像是非逼着她去做自己不情愿的事,而又不得不做似的。
就是一个腼腆的小孩儿,本来不愿意表现,却让大人逼着去表演节目一样的心情。
做自己不情愿的事,心里是怎样的挣扎,可是又不得不去做的被迫无奈又不敢反抗,这就是所有的人见到地府冥君时的心态。
他的身材颀长,厚重的肩膀衬托着一双修长的手臂,他姿态自如地坐在一张大椅子上,那椅子的古怪纹饰与他也极其相符。
巨大的桌子上摆着厚厚的似皮非皮似纸非纸的东西,一大撂,齐齐整整地。
这可能就是关乎人命的生死录。
且不去管它,单是仔细地观察这个地府里最有权威的人物,就够人想上一辈子的。
陈如蓦支起下巴,出神地望着他。
看着他一直在那里忙碌着,是啊!冥府里上上下下的事情都要由他一个人打理,他不知道要处理人间的多少桩案子,陈如蓦想到自己可能也是他手里的一件悬案,不禁在心里自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