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老人走出去很远很远，张寒依旧死死盯着他，说不清是对老人感兴趣，还是害怕老人又折回。我拍了一下张寒的肩膀，说行了，别看了，人都不见了。张寒沉默地转头，看向躺在地上的常毅。
拨打了报警电话，去公安局做完笔录，出来坐在车上的时候，赵多金还心有余悸地说道：“张大哥，那老头是不是会武功啊，这么恐怖！没对我动手都能把我呆了一跳。长这么大，打架我就服张大哥你，现在又要加上一个老头。对了，张大哥你和他谁更厉害一些。”
“这世上是有武功，不过不像电视里演的那么夸张，只不过是更系统的打架技巧而已。至于我和他谁厉害一点，这完全没有可比性，就像太阳和星星一样，有太阳的时候，哪怕是再明亮的星星，光芒都将不存在。”张寒的嘴角带着一丝苦笑，看来他波澜不惊的心里终于激起了浪花，不然也不会说这么多话。
赵多金人挺傻，不代表他蠢，知道张寒口中的星星是谁，太阳又是谁，挠挠头笑道：“有那么恐怖吗，我看张大哥你也挺厉害的。”
张寒盯着前方的路，半天才回赵多金的话：“等你再上一个层次就会明白了，这种人物我这辈子就只见过两次，另一个是我曾经的首长，神话一般的人物，那时候我只是远远的看了他一眼，就吓得浑身颤抖，跟今天的你一样。如果你再年轻五六岁，花二三十年的功夫，也是有可能达到他那种程度。”
赵多金嘿嘿笑着：“这样啊，我还想拿他当目标呢，看样子只能当偶像了。”
李梦琪坐在我旁边，紧闭着眼睛，眉毛下垂，眉心挤出皱纹。我看了一眼她，有些心疼，这个女人心里究竟承受了多少，没人知道。
听着赵多金的话，我忍不住插了一句：“多金，别听你张大哥的，好不容易有个目标，咱还偏跟他杠上了。那老头起码七八十了吧，就算三十年达不到，咱等四十年不行？”
赵多金嘿嘿笑了笑：“听你的，江大哥。”
张寒微微一下，没有反驳，其实我和他心里都清楚，赵多金这辈子都不可能达到那种高度的。人上了岁数，是会走下坡路的，能够给赵多金成长的时间，不过十几二十年而已。
到了公司，李梦琪才睁开眼睛，脸上的痛苦转眼间消失不见，重新换上她那张无论何时都冰冷到令人生畏的面孔，开门下车，一句话不说就走进办公大楼。我下车，看着她的背影摇头叹气。
等赵多金从车里出来，我用严肃的声调：“多金，去把黎世康他们几个都叫过来！”
“我这就去！”
……
我的出现让后勤部的人有些意外，他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殷勤，热情地打着招呼，“江助手，你怎么就出院了，我还准备这两天去看看你呢？”“江助手，我那儿有一根百年老参，你现在正需要补身子，赶明儿我给你送过来。”诸如此类的语言，不绝于耳。
我不胜其烦，板着脸瞪了他们一眼：“都没事做了是不是，看来后勤部事少人多，需要裁减点人员。”
上来巴结的几个人悻悻闭嘴，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好好的一个部门，愣是被陈军这些人搞得乌烟瘴气。
冉飞听到声响走出来，有人的地方他总要些颜面，笑着和我握手：“江助手，终于回来，回来好啊，没你这后勤部都不像后勤部了。”
我也笑着，说冉经理谦虚了。话并不多，他情商也不算低，只是胆小怕事而已，立马明白我有事想和他说，开口道：“江助手，咱们办公室叙旧吧，正好我有些事要和你商量。”
我点点头，跟着他走进办公室，在没人的地方，他客气了不少，给我倒了一杯茶，道：“江兄弟，有什么事就说吧，我能帮到的尽量帮。”
我轻轻品了一口，这茶有些清淡，比较适合他这种人。不过我就不喜欢了，虽然不懂喝茶，却对浓茶情有独钟。
放在茶杯，我才慢慢说道：“冉经理，你知道我马上离开南京的消息吧，走之前，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冉飞点点头：“高层的人都知道，江兄弟出息啊，这才多长时间，就混到分公司总经理，怎么样也不比咱这边的副总差。怎么说你也帮过我几次，这次就当我还你人情了。”
有了他这句话就够了，我露出一个和熙的笑容，道：“我想安排一个人来顶替我的位置，高层让你提名的时候，你直接报上去就行。还像以前那样，他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当然你也不要过多地干涉他的行为，相信你也清楚，现在陈家父子地位岌岌可危，别我不在了，就给我玩心眼。”
他脸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江兄弟，在后勤部呆了这么久，你还不清楚我吗？”
“别那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人！”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好了，我还要去开个会，有时间请你吃个饭。”
“行，那你忙去吧。”
我笑着走出办公室，他这种墙头草，必须要敲打一下他，不然我让人上来之后，陈军和杨明暗中做手脚，他难免会给我叫上来的人穿小鞋。
到休息室的时候，赵多金已经把黎世康几个叫进来叫上来。
老王笑着抽了一支烟出来给我，在停车场那些日子习惯了见面就发一支烟。我没有摆出架子，接过来放在耳根后面，在他们面前说：“今天找你们几个过来，有些事要说。我马上走了，去重庆。”
黎世康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不会吧，江大哥立下那么大功劳，还因此受了伤，公司怎么能说赶你走就赶你走呢？”
我由衷地笑了：“没有赶我走，只是开了一个分公司，让我过去作负责人而已。我打算带着几个人过去，所以就来问问你们有没有愿意跟我过去的。”
老王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就不过去，年龄大了，经不起折腾。”
我原本也没打算让老王过去，点点头。张寒不用问，只要赵多金给着我，他肯定也会去。姜文和黎世康也开口说愿意。我目光却看向黎世康：“黎世康，你留下来吧！”
“为什么？”他张大了眼睛看向我，好像有点不甘心。
“别着急，我把你留下来，自然有原因。刚才我已经和冉飞商量过了，你去做他的助手，你小子有些小聪明，相信能拿下后勤部吧。”
他脸上终于见到一点喜色，张寒他们跟着我过去有多好的待遇还是个未知数，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可是实实在在的好处，他怎么可能不高兴。
又交代了一些事，我才从公司出来。
直接回到李梦琪那里，我没有搬回自己房子的打算，反正也就几天，就在她这儿住下吧，当再陪她几天。李梦琪回来的时候，一脸疲惫，吃了一点东西直接上楼。我苦涩地摇摇头，这么下去，她会不会把自己憋出病来。
我想帮她放松一下，在电脑上查阅的一些资料，打电话给姜文，让他给我弄一些液氮，一辆无人机，还有一台喷雾机过来。姜文办事效率还可以，没几个小时就送过来了，问我拿来做什么，我神秘地一笑：“今晚你先在这里住下，明天一早起来就知道了。”
他不再问，也没有推辞，住在楼下的房间里。睡觉之前，我再次打开天气预报，确认明天早上会出太阳，才安心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