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阮秘书的话，顿时感觉一盆凉水从头上浇下来，整个人都凉透了。身子一软。瘫在椅子上。
黄晓生，你这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啊。
我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让陈军和莫嫣过来找我。”
“江总！”阮秘书有些担忧地叫了一声。
我挤出了一个笑容：“先去找他们过来，想一下办法。”
“好的。”她最后还是点头，退后两步转身出去，把门轻轻带上，办公室里就只剩我一个人。
这一次整整四百万的单子，现在已经投进去几十万，说停就给我停了。草泥马的，什么违法法律法规，逗谁玩呢，我要是信了，那就是****。
坐了两分钟，我拿起手机，给李梦琪打电话过去。
“喂！”我不知道怎样开口，只能这么喂了一声。
作为相处了快一年的人，我的每一个习惯或许都被她摸清楚了。她语气不是很好地说道：“又出什么事了吗？”
“嗯，出事了，你先做好心理准备。”我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道。
“你说吧，我听着。”她很平静地说，仿佛没有觉得事情很严重。
我说：“这边的分公司可能撑不下去了，对不起。”
她还是没有一点反应，不知道是心死了还是压根就没报什么希望。等我说完，她便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做好了被撤职的准备就行。”
说完，她把电话挂了，我也知道她不可能会一直帮我。又一次感觉自己是那样无能，没有干哪一件事是顺利干好的。
有些失落的靠着椅子，和信会让赔多少，又能坚持住多久，心里实在没有底。我打了一个电话给刘淑华，问她还需要多少时间才能破案。
她说这东西说不好，现在才刚抓到一点眉目，正在深入调查，运气好的话一个星期吧。
听完的她的话，几乎最后一点希望都破灭了。一个星期，如果和信的人立马要求我们进行赔偿，那就是连三天估计都撑不过去。
莫嫣和陈军很快过来，坐在我办公室里面，神色严肃，脸色都不怎么好。
“你们有什么办法没有？”我一只手撑着脑袋，在椅子上转动着。
莫嫣摇摇头，神色比我好不到那儿去，萎靡不振。
她说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尽量争取一下总公司那边的支持。
我也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向总公司寻求援助，李梦琪应该已经去做了。但是处理的接过出来，我肯定面临着开除，这一点毫无疑问。
“陈副总你呢？”我又问道。
陈军也一脸为难，说现在只能按照莫小姐说的做了。我只好把目光投向莫嫣，道：“你待会儿发一份文件去总公司那边吧。”
莫嫣没有再说什么。
我到策划部去，找绮丽他们几个。他们应该也知道一些消息，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一个多星期的辛苦努力，现在付诸一炬，他们心情能好才怪。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道：“有一件事要通知大家，让你们做的推广现在鼻血终止了，这件事是公司的问题，不怪你们。”
“呵呵！”有一个卷头发的姑娘冷笑了一声，斜眼看着我，“江总，你是个大人物，怎么会懂我们这些蝼蚁付出了多少努力。你知道我们花了多少心血在上面，多少人忙活到大半夜，现在说不能做了就不做了，当我们好耍是吧。”
她生气我完全可以理解，换做是我也会有些生气。这事不能说我一点责任都没有，明明知道还有人可能会使坏，还大胆的接了和信的单子。
我带着一些歉意，声音低沉地说道：“报酬依然会一分不少的给你们，虽然我可能马上从这个位置上下来，但在我走之前，一定会把你们安排好。是我让你们来这里的，就会负责到底。”
“谁稀罕你那一点钱，我家里有的是钱，这么辛苦地做这些，是因为心里的追求而已。你个骗子，既然做不到，当初为什么要让我们过来。”
我沉默了，她说得一点也没错，给不了别人保证，那就不要许下承诺。
绮丽心疼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对着那个女生怒道：“蒋莉雯，你够了没有，能不能不要这么现实。昨晚上还夸他好来着，今天刚说做不成了，就翻脸了。”
我抬起眼皮，看向绮丽：“行了，你别怪她了，我确实有不对的地方。”
说完，我转身出了办公室，整个公司阴沉沉地，一双双眼睛盯着我。
走出公司，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阳光落在身上，却没法让身子暖和一点。偏偏时不时的还会吹一阵风过来，冷得让人牙齿打颤。
“江涛！”莫嫣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浓浓的担忧。
我停下脚步，转身，问她你来干什么，现在不是有很多事要忙吗？她水灵灵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一直盯着我。
“你怎么回事，明知道现在公司有很多事要忙，还在这个关键时刻跑出来。”她大声地质问我。
我也知道这时候不应该出来，但是心烦意乱也没办公正常工作。
“我冷静一会儿就回去，你先去忙吧！”我对她说道。
她摇摇头：“江涛，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江涛吗，以前你不是遇到什么事都那么自信么。拿出你以前的风格来好不好。你是整个公司的顶梁柱，遇上事情你第一个放弃了，还让别人怎么继续奋斗。给我清醒一点，现在就回去。”
我没听她的话，直接蹲在了路边上，摸出一支烟抽着，感受着来来往往的车流带起阵阵旋风。她在我后面站了几分钟，说道：“刚才和信的人打电话过来，要求下午见面会谈。”
说完，她没有在这里多作停留，踩着高跟鞋，往公司的方向走过去。
手机响了起来的，是赵多金打来的。我接通了电话，有气无力地说道：“什么事？”
“那个，江大哥，我给你说件喜事。”他乐呵呵地说着，没有注意到我的语气，“我科一终于考过了，教练都夸我厉害呢。说我都不认识几个字，能一次考过简直就是奇迹。”
放在平时，我可能会高兴一下，但现在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多金，以后我可能再也不能陪着你们了。”心里突然生出不舍，每次看见他憨憨的笑容，还有沉默寡言的张寒，心都会十分平静。然而这一次我是真的不抱什么希望，有可能真的会走。
他一听就急了：“那啥，江大哥，你可不能想不开啊。我咋听见你旁边有车的声音呢，你千万别跑到路中间去自杀，车撞死了多难看啊。你想想看，要是血淋淋地躺在路中间，肯定有很多人围观，多丑多丢人，别说李总不会喜欢你，就连我也不喜欢了。”
我脑子里浮现自己躺在路中间的样子，头上的血泊泊的流，说不定还有白色的脑浆溢出来。
咦！想想就恶心。
好像不对吧，我没想过要自杀啊，反应过来大吼道：“谁他娘的要自杀了，我像是那种会拿生命开玩笑的人吗。这条命是我爹妈给的，现在还没报完恩，哪那么容易就去死。”
